高考结束,记得最后一次陪着妈妈去田埂上种了黄豆,妈妈用铁锹在地上铲出一个细长的口子,我会给她在口子里丢三粒黄豆进去。
这是我们小时候后经常做的事,以前每次她叫我去种黄豆,我都不是很乐意,那样弯着腰要种一整条的田埂,腰都直不起来。有时候妈妈一点土地都不能浪费,她总是把水田的四周都种黄豆,还有旱地上都种满。出门的时候提着一袋子豆子,直到袋子里豆子一点点被埋进土里。
春末夏初,菜园里所有的青菜都开成金灿灿一片黄色菜花,这时候没有什么蔬菜,妈妈就会拿出收获的黄豆泡软了,放上剁成小块的咸鸭炖煮。有时候放咸鸭爪炖黄豆。等到黄豆酥烂的时候,鸭脚也软软的却有嚼劲,鸭汤也是浓稠鲜美异常。
夏末秋初,菜地的菜又要换季了,这时青毛豆成了餐桌上的中流砥柱。很多食不下咽的日子,妈妈用鲜嫩的毛豆米放在锅里略炒一下放上清水煮开,然后打上搅散的鸡蛋液,等蛋液熟透附着在鲜嫩的毛豆上,金灿灿的土鸡蛋和嫩绿的毛豆组成最富有诗意的颜色。我们最喜欢用毛豆汤泡饭吃。爸爸妈妈在田里劳动回来喝上这样一碗鲜美的汤水不仅解渴而且慰藉肚子里的馋虫。
这是故乡的味道,一辈子藏在记忆里像是母亲灶头的一缕炊烟永远是温热的,湿润的。
可是我就要走了,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这一次我陪着妈妈种黄豆,我却觉得田埂太短了,看着豆子像是沙漏里的沙子一样慢慢少了,我知道我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看着田埂慢慢走到头了,我们母女独处的日子也慢慢远去了。
龙应台在《背影》里说,所谓父母子女一场不过是一次次目送他们背影的离开。子女越长越大,和父母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远了。我真的感受真切了,以前休校读高中,最长也不过半月就能回家一趟,而如今怕不到一年也不能再见父母的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