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本公子劝你束手就擒(1 / 1)薄云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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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说过:“雪昼虽然干啥啥不行,但是逃命肯定是流云宗第一名。”雪昼也一直秉着这样的原则,才能在那么多挤兑和失败中活到今天。

云谏沉默了很久,似乎才艰难的接受女人翻脸不认人的冷血实情。

他活动着自由的双腿,瞧瞧身后跟上来的追兵,箭矢的落点离他们越来越近,照这样下去他们很快就会被追上,死于乱箭之下。

“雪昼……”云谏叫道。

雪昼眉头紧皱无心搭理对方,只顾埋头逃命。

男人扬扬唇,发现原来女人也会怕。

雪昼的墨发随风飞舞,迷了云谏的眼,他用仅剩的自由手指勾住一绺调皮的发,在指腹上打了一个圈。发丝并没有他想象的柔软,稍微一松劲儿,黑色就从指间跳跃出来。

“雪昼……”唤声温温柔柔,真像一句咒。

雪昼的心仿若被无名的手攥住,随着男人的声音被猛地捏了一下。她升起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她,云贱人要作妖。

男人感觉到女人瞬间的僵硬,漂亮的凤眼一眨,悠悠道:“雪昼,一个人骑马,马会跑得更快。”

说罢,在女人握着匕首回头的瞬间,云谏举起手肘,对着女人细细的后颈狠狠砸了下去。

“遭了!”雪昼眼前一黑,身子突然麻木,失去了力气。

云谏看着眼前的女人慢慢瘫软向路上摔去,施舍似的抓住女人后背的衣服,将其半按在马背上。

“盒子在哪?”

原来是为了盒子。

雪昼身体悬空,脚下是快速移动的土地,脸旁是马匹浸了汗的鬃毛,后颈的疼痛潮水般击打她的理智,瘫软的身体需要时间恢复。

女人瞪着男人的脸挑衅的笑。“我死了,你永远也找不到盒子。”

云谏愣住,怒火烧上他的灰眸,然后又被笑意盖过。

女人的小命握在他手里,都这样了还不忘威胁他,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云谏越想越有趣,最后干脆笑出了声。

雪昼盯着男人的反常反应,胆战心惊。

他眼角弯着,眼底却遍布寒气。“你可以不说,不说,就永远不要说了。”

说着,他松开了手。

雪昼顺着马背往下滑,时间如同溺水一样,痛苦而漫长。

她陷入悬空的恐惧,手不听使唤的四处乱抓,握到什么便再也不松手。

男人的笑容僵在脸上渐渐消失,他的眉头皱成“川”字,艳色的唇抿的紧紧的,明显在忍受。

女人沉甸甸的挂在他的脚上,身子团成一只虾,踹也踹不掉……

“真难缠!”

这女人,油嘴滑舌、心狠手辣也就算了。还长着一副让人嫉妒的皮糙肉厚的体格。

他甚至怀疑,女娲造人时,在捏她的泥土中掺了沙子。

马被背上两人的操作搞到不能直行,开始向雪昼在的一侧拐弯。

后边追杀的人看见两人内斗简直要笑出声,他们分两队左右包抄过去。

“云贱人!我们一起死!”雪昼嚣张的喊。

被重击的疼痛缓过来不少,让她有力气挂在男人腿上还能叫嚣。

云谏的双手被腰带绑得严严实实,只有自由的手指不足以摆脱这样的纠缠,一时间男人除了抖腿,竟然也拿不出别的办法。

秋天的黄叶挂在树枝上,倔强的吸吮最后的营养,任凭风再大,也不松开。

刺客们在后望眼欲穿,大家都等着那人掉下来捡个现成的。谁想到,摇摇欲坠的人被拉回马上,马改了方向,钻进了路边的树林。

“云贱人,你要是刚才不捣乱,我们现在早就安全了。”

云谏哭笑不得。女人的脑回路他摸不透。绑匪嫌弃人质路上不配和,甚至和人质抱怨,好像他应该在脖子上套好绳子直接将另一端递到她手里才是正常流程一样。

男人深吸一口气,尽量维持自己国师的体面,咬牙切齿的反讽:“你要是刚才不反抗,本公子现在也安全了。”

他和雪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雪昼在被追杀途中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弄死他,真等没人追了,女人就得生啃了他。

“你……”雪昼被同样的话噎了回来,一时间没想到怎么回骂,等想好怎么怼回去时,话题已经过去了。“哼!”她被反应迟钝的自己气到,索性闭嘴专心逃命。

树林里到处都是叶子摩擦的簌簌声,像是风,又像是人。

高头大马微低着头,熟悉的在其中穿梭,步伐快而轻松。

雪昼含胸压肩,脚踩着马镫,整个人绷成一条弦,她紧紧贴着云谏这把弓,远远望来,两人几乎融为一体。

昏暗的林子深处,刺客快速聚集过来,空气好像凝固了,被人围杀的沉重气氛压的人不敢呼吸。黑色的眸子如猫般,警惕的观望四周。

风起了又止,也带走了虫鸣,林子静得可怕。

不对劲。

“哗啦。”大概是兔子跳进了草丛里。

紧接着,哗啦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雪昼心头一颤,有人织了一张网,准备将她打入万劫不复。

马似乎毫无所觉,它放下转来转去的耳朵,打了个响鼻,边嚼着嚼子边发出愉悦的叫声,踏着小碎步,朝着林中某处走。

雪昼敢肯定,吸引它的肯定不是兔子!

她额上流着冷汗,后知后觉的将利刃转向了云谏的方向……

“雪昼……”男人叫她,语气比马蹄声更轻快。

雪昼充耳不闻,她怕回头看见男人的德行后气到自己。

云谏见女人没理他,得寸进尺的靠过来。

两息后,女人绷得紧紧的身体忽然僵硬,她握着匕首的手剧烈的抖动起来……

有温热的东西蹭上了她的发,潮湿的呼吸喷上她的脖颈。

那里有闷而缓的声音传出。

“本公子劝你……束手就擒!”语气中满是势在必得的炫耀。

“滚蛋!”

雪昼紧张的弦崩断了,她的手比话更快,匕首朝着男人的肩膀落去。这招要是中了,云谏还是她砧板上的鱼肉。

“嗖!”

余光中,黑羽袭来,直指雪昼要害。

她毫不迟疑放弃杀人翻身下马,白鹭般起落腾挪。

黑羽如影随形,有些甚至穿过了人影,没入林中的土地。

眨眼间,女人风似的消失在视野里……

“好身手!”夸奖声冲淡了杀气。

云谏带着温和无害的笑容,绑在手上的腰带已经被重新系回腰间,他一手安抚着蹭过来的黑马,一手拍拍马背上沉甸甸的布袋子,不住感叹。

“流云宗杀手果然名不虚传!”

听见此言,周边的一排黑衣人越加自惭形秽,个个腰都要弯进土里。只有手持弓箭的男人弱弱的道歉:“是属下无能!”

雪昼屏气凝神的躲在树后,看着煮熟的鸭子飞出了锅还朝她嘎嘎叫,恨得咬牙。

她撒气似的擦上发痒的脖子,得了一手黏腻——颈间一条细细的口子鲜血汩汩。

“艹!”雪昼盯着自己空空的手,又看看男人,一拍脑门恍然:“我的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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