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又是一队怪人,上半身光着,下半身用兽皮裹着,脸上涂满了煤灰,肩上扛着担子,正在吃力的行走。
少主看了,只觉得双眼疼痛,有伤风化。
“这……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人?”这样的人走在繁华的长安街上,跟其他端正贵气的行人一经对比,更是惨烈。
淳一和健看到少主一脸掉在茅厕的表情,也趴在窗边一看,这群人已经远去。
向来喜欢留心观察的淳一道:“这是林氏国的队伍!林氏国的人喜欢在头上插两根鸡毛,颜色越鲜艳,越长的地位越高。”
那少主眼睛一亮,“看来他们的使者来了。”
只听得楼下的声音变得嘈杂,主仆几个都是充满好奇心的人,都站在楼梯口,往下看,竟然看到了那几个头上插了鸡毛掸子的人。
“他们也要住在这里?”
主仆几个见要跟这么丑陋的人住在一起,有些恶心。
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主仆几个连忙回到房间,站在门口,假装聊天,一边用余光扫视几个上楼的人。
只见为首的几个人长腿长手,很是高大,脸上带着黑色面罩,不动声色,很是冷酷。
他们上楼的动作很快,跑堂的腿脚勤快的引领他们继续上走。
那少主看到,其中几个人在上楼的时候明显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两眼。
这……他们偷看是挺明显的吗?
廉走过来吐槽:“大白天的,他们戴个黑色的面罩,是嫌弃自己不够显眼吗?
那跑堂的利索的将他们带到三楼,按照他们的要求,给了三个房间。
“有什么需要的,您就尽管说,小店一定会让诸位满意,诸位有什么想要买的,也可以告诉小店,小店可以帮助采买,有什么想问的,小店也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跑堂的喜滋滋地站在那里,看着这几位奇怪的客官,很希望他们能够跟君子国来的那几位一样,傻傻的送钱过来,跟他们胡掰扯几句就信了。
果然,在名满天下的大城里面,骗人都会被人感激。
钱财,唾手可得。
一个伸着手指推开房门的人看了又看,满意的点点头,轻声细语的道:“三楼好啊,三楼好。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最喜欢的数字就是三了。”又对跑堂笑道:“出自《道德经》,我平日博览群书,习惯出口成章了,不要见笑。”
跑堂不敢有任何表情,不敢点头不敢歪头,心里全是这人有病吧?
另一个蒙着黑色面罩的问道:“楼下住的那几个人是?”
“也是刚刚入主的客人,是从君子国来的。”
那人点点头,没说其他的,其他人便让跑堂的出去,“我们很省事,你们不用上来问我们需要什么,我们需要什么会和你们说的。”
说着,摆出了一个送客的姿势。
跑堂的很识趣的退出了,关上门后,跑堂的越加觉得这几个住在三楼的客人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房间内,一个男人掩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之情,“我们为何要住在这里?明明庆国有给我们安排的客栈,那儿肯定比这儿强多了。”
那男人冷冷道:“太女在临行前告诫我们,一切要自给自足,不要麻烦庆国朝廷,毕竟是我们有求与人家。赛雅公主还等着我们回去,我们不可太过拖沓了。”
“你对这里比较熟悉,都听你的吧。”那人无奈的说道,他虽是这次的领头人,但还是第一次来庆国,比不上这个年轻人,家里又有钱,可以满天下的乱跑,各个国家都去了无数遍,这一次要不是这个年轻人带路,他,还有那帮子庆国的使者也都走错了路。
说起来,这出门在外真是不容易,庆国使者们去一趟他们林氏国足足走了三个月,还绕了不少弯路才到达林氏国,有了他,他们才能顺顺利利,只用了半个月不到的时间,来到了庆国长安。
但愿他们的奔波能够换来公主的健康。
这人生真是无常啊,他们的赛雅公主之前好好的,身体健康,简直有能活五百年的劲头,天天跑出宫,在民间到处游荡,还上山打猛兽,入水抓蛟龙,就上搭弓射箭祸害天上的太阳了。
就这么一个人见人害怕的小公主一天之内突然倒了,从驺吾上摔了下来,从此一病不起,还有意识,甚至能够睁眼叫人,就是起不来,无数的汤药也作用不大,一车接一车的名医送进宫,又赶出宫,无人可以治疗公主的怪病。
很多人都认为是天意,劝说国主放弃,国主偏要逆天而为,还软禁了几个劝谏的大臣的孩子,公主一日不醒,那些孩子一日不准回去面见父母,也让他们感受一下失去子女的痛苦。
其中就有他的孩子,他的四个孩子全部被接进了皇宫陪伴公主,他心急如焚,公主一日不苏醒,他的孩子岂不是要一辈子被关在皇宫里?
所以他主动请缨,来到庆国,庆国是大国,都城长安又是四海之内第一大城,能人异士很多,也许会有办法救救他们的公主,帮帮他的孩子。
还等着给孩子说媒娶亲,定亲嫁人呢,公主一日不好,他们就=要陪伴公主一日,十年八年过去,公主死了,适龄的孩子早就有主了,他的孩子只能低娶低嫁了,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但愿这里能有人救救公主。”他叹道。
“闻大人不必担心,公主定会没事,解药就在庆国长安,我们这一次一定能够不负众望,圆满回去,公主还会有救的。”那个年轻人缓缓说道。
这安慰的话,闻重已经听了无数遍了,但从这个年轻人嘴里听着,却又很舒坦,也很心安。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闻重背着手,不断叹气,心里想的都是孩子在宫里可还好,当初都怪他嘴贱,劝什么国主啊,国主高兴比什么都强,国主一不高兴了,他们都要跟着遭殃。
也怪他预判错误,觉得国主想要放弃了,只是面上不好说,遂出来联合了几个大臣劝国主放弃,想给国主一个台阶下……没想到自己崴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