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女儿国富贵有余,不说比庆国那样的大国,怎么也比晋国那样的地方强多了,一比之下就是桃源仙境。罗孚将晋国比作女儿国,她感到无比的冒犯。
女皇陛下的鄙夷达到了极点。
“我可没有要跟晋国试比高,晋国是个什么地方?是个十多年前还处处都是死人骨头的地方,是个现在都还有人饿死在道路旁的地方,是个现在人人都还说着粗鲁的话,认为一天吃两顿就是好日子的地方,是个百姓们认为好的日子就是用金锄头耕地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有什么资格与我女儿国相提并论?我们女儿国要比,也是要和庆国那样的地方比一比,再不济也是要和苗国和君子国比一比,哪里轮得到和晋国比了?”
罗孚微微一笑,“相比之下,晋国是个大国,女儿国不过是个弹丸之地,三天之内就能丈量完成所有的国土。日月所照,莫非王土,这妄图也太过于小了。”
“晋国是大国?是个饿死鬼居多的大国?是个人人投胎多的大国?还是一个贫穷的大国?”
“晋国穷只是一时,迟早会强大,会成为庆国那样的大国,毕竟晋国只用了十几年就结束了百年的分离的战乱。女儿国是永远无法成为大国了,女儿国就这么一个弹丸之地,永远只能是个蕞尔小国,可是说富有,却不能说强大。一个真正厉害的地方是要像几十年前的庆国那样,百姓富有,官府有钱,士气旺盛,走到哪里,披坚执锐,所向披靡,无人不望风而降,俯首帖耳。仅仅几个手无寸铁的使臣去到别的国度,就可以因为对方无视自己,而斩杀他们的大臣,甚至是他们狂妄自大的国主。那时候,人人都想跑到庆国,当一个庆国人。就连陛下赞扬的君子国的人,也跑到了庆国很多,近一些的有松阪茂平,做到了刑部员外郎,远一点的有飞鸟致远,双腿残疾,爬也要爬到庆国。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争相恐后要来女儿国,我只听说过不少人要远离女儿国。”
“想要远离女儿国的人都是一些像你这样目光短浅的人,也是一些抱有其他不可思议的想法的人,他们适应不了这里,这里也绝对不会适应他们,他们不走,能怎么办?他们都走了倒还是清净了。”
“他们要是都走了,女儿国真的就变成女儿国了,陛下心里能不焦急吗?一个全是女人的地方如何生存呢?现在还有些男人,你们可以让男人做一部分事,让他们在家里做饭洗衣,养育后代,可若是所有的男人都跑光了,那么这些事情就要都由你们去做。当同一种人,却各自做了不同的活,自然也会有不同的待遇。现在发生在那些男人身上的事情,也会有一天发生在你们这里部分女人身上,那时候,你们还会像现在一样坐在一起,团结一致,谈笑风生吗?”
罗孚换了正经的脸色,“臣是在真诚的向陛下建议,若想好好延续这个古老的国度,就要好好对待自己的子民。”
“又是这一套,你们老说我们不把那些男人们当人看,指摘我们这儿做的不对,那儿做得不对。我已经进行了诸多让步,让男人们也可以从小上学堂,可以与女子一样进行科举考试,也可以做官。可是我做了这些,却没有几个人称赞我,也没有几个人支持我,那些男人们也不支持我,反倒大部分说我坏了他们的事,他们不愿意出来赚钱,受人白眼,只想要待在家里,让家里的女人赚钱回来,他们在家里做饭洗衣也挺好的。那些能够上学堂的男人呢,也说我做的不够,说我应该免除他们男人的学费,让请专门的老师进行授业,最好是成立一个全是男子的学堂,让他们心无旁骛的学习,他们说身边的女人打扰了他们学习。他们还要求男女分榜,降分录取,有的官位只能招收男人,不得要女人……我每天处理政事,看着底下官员送来的折子,个个都在扯皮,没有几个能够为我分忧,也没几个赞同我的做法。”
女皇陛下微微一叹,“我看我终究是做错了事情,不该下个这样的命令,搞得全国上下怨声沸腾。女人责怪我开了个口子,让男人们有了做梦的根源,家里的男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想法,现在虽说这不愿意出来,心里还是有那种想法的,她们略微说几句,家里的男人们就嚷嚷着出来。现在是做的菜难吃说不得,家里的活干得不好说不得。罗孚,你们那里的方法并不适用我们这女儿国。你说我没有看看正视我的子民,你却是没有好好正视我们这个女儿国,我们这个女儿国与你们的国情很不一样呢。”
罗孚点点头,“那是当然,每个国度自有国情,但大都是一样的,都是一个又一个的人,一群又一群的人,都是分为男人和女人。只不过不同的是,你们这里的男人处于别的地方的女人的位置上,本质道都是一模一样,管住一部分人,笼络住一小部分人,约束和恐吓住一大部分人,就足够了。在这里,应该被多加管束的就是那群在家里的男人们。”
女皇陛下原以为罗孚又要大放厥词,又要为那些男人说话,没想到他一开口,说出这样的话,令她很是震惊。
“此话怎讲,你可以细细说来。”女皇陛下看着罗孚,笑道:“我竟不知,你还可以有如此的想法?为何你觉得应该被多加管束的是那群在家里的男人们呢?你们这群站在女儿国之外的人不是一直在吵吵嚷嚷,说要让女儿国待在家里的男人走出来吗?”
“那些话是站在他们的角度上,也是站在男人的角度上,而我现在是站在陛下的角度上,站在女儿国的角度上,毕竟陛下救了我,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看到我的救命恩人的下场凄惨,那样我便是辜负了我的额救命恩人。”
庆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