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坐着也算接人?”顾惜双手交于身前。
康裕额角直跳,“孟总推了一场会议,但是还有工作堆积,所以不得不在车上处理完。”
顾惜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刚刚也是突发奇想问一问。
“施阳,你先开车回去。行李箱交给康裕就好。”
“是,大小姐。”
康裕接过箱子,跟在顾惜身后,放入后备箱。
车上,孟繁朝正在打电话,低沉的嗓音传进顾惜耳中。
“好,先这样。”孟繁朝挂断电话,看向顾惜,她换了发色,整个人与他在佛罗伦萨见到的那段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叠。
“去老宅。”孟繁朝吩咐司机。
顾惜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和长辈们见面了。当时结婚第二天她就出国了,根本就没有和孟父孟母说上几句话,现在倒是有些紧张。
孟繁朝看出她的不安,出声安慰:“他们不吃人。你不用怕。”
顾惜:“你这是在讲笑话?”
有这么安慰人的?
孟繁朝:“……”
话题终结,车内回归安静。孟宅依山傍水,虽由人作,宛自天开,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去处。
车子停在门口,孟繁朝刚要下车,被顾惜叫住:“等一下。”
说着打开包包,拿出气垫和口红补了补妆。
孟繁朝静静等着她,倒没有不耐。
顾惜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指挥他:“行李箱里有我给……给爸妈准备的礼物,你拿一下。没有密码。”
孟繁朝嘴唇微动,终究没说什么。独自下车,开行李箱,白色袋子占据行李箱一大半。他拿出来时顾惜也下车了。
“其实,不用给他们准备礼物的。”按照麓城的规矩,应该是孟繁朝的父母给顾惜准备礼物。
“那怎么行!”顾惜开口反驳,“这是礼貌问题。”
一早知道两人回来,家里人早就等不及了。保姆也早早等在门口,看到两人身影,急忙进门通知长辈们。
“挽着。”孟繁朝发现门口的人,凑近顾惜开口。
顾惜拉开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门口有人在,你挽着我的胳膊。”孟繁朝解释。
顾惜这才照做。走了一小段距离,才反应过来,反正两人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基础也正常,何必装作很恩爱的样子呢?自己为什么要乖乖配合?
心里虽然这么想,顾惜还是乖乖挽着孟繁朝的胳膊没撤开。
顾惜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客厅里这么多人还是被震惊了。
孟爷爷膝下有两儿一女,孟繁朝的父亲孟霆是老大,孟章是老二,他们都住在这里,不过两栋房子之间的距离有点远。孟蕾是老三,现在定居国外。
而孟霆的第一任妻子也就是孟繁朝的母亲英年早逝,只留下孟繁朝一个孩子。他的第二任妻子徐惠又生了一男一女。老二孟章膝下也有一儿一女。
现在,除了徐惠所生的一儿一女还有孟章的儿子外,都在客厅坐着。
顾惜下意识抓紧孟繁朝的胳膊,上好的西装面料微皱。
孟繁朝把顾惜的手指拿开。
顾惜:???
狗男人就这样对我?说好的“恩爱夫妻”人设呢?仅维持了五分钟就崩塌了?
这时,孟繁朝温热的手掌牵着她的,走到爷爷面前:“爷爷,我带顾惜来看你了。”
“爷爷好。”顾惜面带笑意,声调甜美。
“哎哎,好,好。”孟爷爷七十多岁了,身体硬朗,精神矍铄。
其他人,孟繁朝没有逐一开口介绍,顾惜也就“妇嫁夫随”。
“繁朝哥哥手里拿的什么?”开口的是孟章的小女儿孟恬,今年刚升入初中。
“噢,我给大家带回来的礼物。”顾惜这才开口。
想要分给大家,奈何左手还被牵着。顾惜轻轻挠了下孟繁朝的手心,孟繁朝这才松开。
顾惜一件件拿出来送给大家,就连孟恬这小丫头也有。
吃过饭,孟繁朝被叫到书房,顾惜随徐惠上楼。
“这是繁朝的房间。”徐惠保养得当,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三十出头而已。
“好,谢谢您。”顾惜没有喊出“妈”,刚在客厅和饭桌上,孟繁朝对她的态度分明生疏得很。想来也是,继母再好也是继母,比不上亲妈。
之前不知道这点,现在知道了,就不能驳孟繁朝的面子。
顾惜进门环伺一周,房间整体是灰色系,低调又精致。
佣人很贴心,洗漱间里准备好了她的洗漱用品。顾惜卸了妆洗了澡出来,见孟繁朝还没回来,索性走到书架前随意看看。
五层高的书架上,既有英文德文法文等文学原著,还有各式各样的经济类、管理类书籍,当然更少不了孟繁朝上学以来获得的各种奖项。其中第三层的中间,摆放着一张照片。男孩的五官和现在的孟繁朝差不多,和他牵着手的是一位美丽优雅、脸上带着笑意的女子。顾惜想,这应该是孟繁朝和他的母亲。
“你在干嘛?”孟繁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顾惜身后。
顾惜冷不丁被吓一跳,语气中尽是埋怨:“你吓死我了……”然后,才回答他的问题:“我能干嘛?随意转转打发时间呗。”
孟繁朝看着卸了妆的女人,眼底已经浮现出疲倦来,心底有似被什么戳了一下:“你是在等我?”
顾惜:多大脸啊?我刚才说的那个字表达我等你的意思了?
“对啊对啊,在等你。既然你来了,我就先……”顾惜皮笑肉不笑。
“那些礼物都是你买的?”孟繁朝忽然问。
顾惜噎了一下,哥哥准备的也算自己准备的吧?
“是啊。”明显底气不足,“我废了好大劲儿呢!”
“辛苦我家夫人了。”孟繁朝觉得顾惜这样有点可爱,“我去洗澡了。”
我家夫人?狗男人刚才这么叫她的?
顾惜坐了飞机回来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孟宅拜访长辈们,心力交瘁。躺在床上不大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
孟繁朝上床睡觉的时候,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顾惜翻了个身,模糊应了一声。
第二天,孟繁朝和顾惜吃过早饭就离开了。
车子一路驶向栖迟公馆。到门口,顾惜开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