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诸位以为这个故事至此可以用“从此以后他们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作为结局,那就太套路了不
事实上,在柳泉确实也作为斯内普口中“承诺的另一缔结方”,和他一起在邓布利多面前展示了一下这桩匪夷所思的组合雾!之后,没过多久,她就被邓布利多再度急召到了霍格沃茨的校长室单独地。
从校长室出来之后,柳泉已经换了一张脸孔她装扮成碧歌妮娅的样子,通过壁炉离开霍格沃茨,再幻影移形前往任务地点。
这个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在夜色掩映下,她的脸绷得紧紧的,面色凝重,没有一丝笑容。
稍早前在校长室里的冥想盆中看到的一幕,仍然深深刻印在她脑海中。
阙黑无月的夜晚,山坡上站着一个成年男人。那个人因为察觉到这段记忆的主人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出现而转过身子,他的手里紧紧地捏着魔杖,似乎在等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他的恐惧甚至感染了柳泉。
突然,邓布利多举起魔杖,一瞬间在空中闪过一道刺眼的、之字形的白光。那个男人扑通跪倒在地,魔杖从手里飞了出去。
借着那道白光,她终于看清楚了,那个人居然是斯内普。
一瞬间她只有一种念头这一幕还是发生了这一幕到底为什么还会发生?!剧情的走向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还是说,即使没有了作为哈利母亲的莉莉,这段剧情也不容更改?!
客观地说,这个时候的斯内普完全没有后来他在霍格沃茨的魔药课堂上的那种冷酷、严厉、气场强大、令人畏惧的特点。柳泉听到他的声音发着抖。
“别杀我!”
“那不是我的意图。”邓布利多用一种冷冰冰的语气回答他。她难以置信地听着这个和蔼的老巫师用一种冷酷的口吻向对方说话。
“怎么样,西弗勒斯?伏地魔大人有什么口信给我?”
“没有没有口信我是为自己来的!”
斯内普绞着双手,看上去有点心神错乱,乌黑纷乱的头发在脑袋周围飘舞。
“我我带来了一个警报不,一个请求求求您”
“一个食死徒能对我有何请求?”邓布利多不动声色地反问道。
斯内普结结巴巴起来。“那个那个预言那个预言特里劳妮”
“啊,是了,”邓布利多说,“你向伏地魔传达了多少?”
“一切我听到的一切!”斯内普狂乱地说道,“所以正因为那个他认为指的是柏丽尔弗格顿!”
他提到了哈利的母亲的名字,柳泉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一股混杂着困惑、焦躁、难以理解以及其它一些更复杂情绪的战栗窜过她的脊椎。
“预言没有说是女人,”邓布利多说,“说的是一个七月底出生的男孩”
斯内普的声音突然高了一点。“您明白我的意思!他认为指的是柏丽尔的儿子,他要追到柏丽尔把他们全部杀掉”
“这真有意思,”柳泉听到邓布利多用一种近乎于嗤笑的语气说道。也许是因为出于某种难以描述的怒意,老巫师的声音里含着讥诮。
“就在上个月的时候,我还以为对你来说重要的人是莉莉伊万斯哩。那个时候你们一起来找我,说得情真意切你说什么来着?你希望能有个机会能向你童年时的好友,霍格沃茨的格兰芬多之花求婚?要我说,斯内普先生,你可真是个幸运的人。”
斯内普的表情扭曲了,脸色即使是在黑夜里也显得苍白。他抖着嘴唇,显然说不出为自己辩解的话来。
“我不我不知道您是否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但我我决不是毫无理由的。”斯内普终于挤出一句话来,他的声音发抖,就好像心里极力强忍着巨大而难以形容的痛苦一样。“一切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而难以置信了,我”
他的鼻翼翕动,突兀地停住了声音,就好像再也不知道该怎样往下说了一样。
“好吧,让我们先把莉莉放到一边。一个可怜的未婚妻她一定不知道你今天是为了什么来见我的。”邓布利多说,终于停止了对斯内普的嘲讽,“既然柏丽尔对你这么重要,伏地魔肯定会免她一死吧?你就不能求求他饶了那位母亲,拿儿子作为交换?”
“我我求过他”
“你令我厌恶。”邓布利多以一种轻蔑的口吻说道。斯内普看上去似乎萎缩了一点儿。“那么,你就不关心她丈夫和孩子的死活?他们尽可以死,只要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斯内普什么也没说,只是抬头看着邓布利多。
“那就把他们都藏起来,”他嘶哑着声音说,“保证她他们的安全。求求您。”
“那你给我什么作为回报呢,西弗勒斯?”
“作为回报?”斯内普张口结舌地看着邓布利多。
良久之后,他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单词,一个几乎所有看过p的人都不可能忘却的单词:“nn。”
这段记忆到此为止。柳泉记得当自己从冥想盆中抬起头来的时候,坐在办公桌后的邓布利多正双手撑住下巴,凝视着她这边。当他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时,那双睿智温和的蓝眼睛里闪出怜悯和安慰似的光芒。
“我认为你还是应该知道这件事,”他轻轻地说道,带着一点小心翼翼似的神色。“我不能因为西弗勒斯打算暗地里加入凤凰社而向最该知道真相的人隐瞒事实”
在他眼里,那位被背叛的格兰芬多之花似乎花了一点儿时间来厘清自己的思绪。最后她终于开口了。
“非非常感谢您能这样想,邓布利多教授。”
莉莉伊万斯抬起视线,直视着他。邓布利多发现她那双美丽的绿眼睛里犹有震惊不可置信的余波,但她的脸容已经重新恢复了镇静。当她从冥想盆里抬起头来的一瞬间脸上浮现的那种难过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原本就有种猜测他突如其来的求婚是有某种原因的。现在我想我大概能猜到了是神秘人叫他这样做的吧。”她的声音甚至都恢复了冷静,在做着分析。
“或者神秘人觉得这么做就可以在别人面前洗白西弗勒斯曾经加入食死徒的事实?也许他觉得在其他食死徒的身份都差不多曝光并被他人深深提防的情况下,一个改邪归正的、从前对他们那些罪恶的行为涉入不深的食死徒有助于帮他搜集更多的情报就像您打算让西弗勒斯去做的那样?”
她说着,蓦地哂然一笑,摇了摇头。
“我的确非常吃惊但我想,这个真相对我而言并非不可承受因为大概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我是对此有所准备的吧。”
邓布利多带着一点忧虑似的望着她。
“莉莉说真的,当时你们来找我的时候,我确实有点惊讶能让我感到惊讶的事情,在这世上可不多了。”
老巫师尽量用一种非常温和的口吻对她说道和他对斯内普的态度截然不同。
“那时候,我也觉得你们打算订婚的这个消息令人难以置信不过当时我想,既然你觉得好,那么别人又能说些什么呢?西弗勒斯是你从童年开始就一起成长的好友,他本人的性格虽然说不上好,但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才华,而且我曾以为”老巫师很难得地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他对你的感情是十分真挚的。”
他看到面前年轻的红发女子露出一个苦笑。
“哦,他是。”她说。
“虽然很难解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不过您可以继续相信他。”她继续说出了令人惊讶的话。
“而且为了继续迷惑神秘人,我们的订婚暂时不解除也没什么关系。这世上总有比个人感情更重要的事情我相信您能够理解这一点。”
在邓布利多难得惊讶的表情里,她说出了今晚更惊人的一句话。
“并且,假如您需要有个信得过的人去作为凤凰社的成员和他联络的话,请容我推荐碧歌妮娅柯伦邦。”
收起短暂而不合时宜的回忆,使用了高级易容术的柳泉,踏上这一处村子外的山坡。
这个时候,远处食死徒在街道上点燃的房屋和花木等等还在燃烧着,在阙深的黑夜里爆起冲天的火光。
一个黑袍滚滚的身影逆着光,从山坡下冲了上来。那高大的身影从山坡的遮挡之下渐渐露出全貌,柳泉飞快地咳嗽了一声。
她现在可是要在p世界里最著名、最擅长伪装的双面间谍面前伪装成截然不同的另外一个人,所以最好还是小心谨慎一点儿,好保证自己从头至尾决不能穿帮。
她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嗓音,很快来到斯内普的面前。
“阿不思派我来接应你。”她故意只称呼了邓布利多的教名,显得跟他很熟的样子。
然而斯内普却怀疑地盯着她。
其实也难怪他会产生疑虑。斯内普加入凤凰社的事实可是个惊天大秘密即使是像她这样的自带剧情先知技能的外来人口,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直到今天稍早前被邓布利多召唤过去的时候,才得知真相。
他带着点防备,微微昂起了头,睥睨地居高临下盯着她,嘲讽地说:“你是什么人?一个想从我这里抢夺功劳的可笑小丑?”
不得不说这句话实在说得妙极了。假如她是一个他没见过的食死徒的话,那么不论她是不是奉了伏地魔的命令来试探他,她都会在他的问话里获得令伏地魔满意的答案。假如她真如自己所说是一个新进的凤凰社成员,那么她也只会把他的问话当作是一种对她急功近利,急于立功的讥讽。
可惜她不是他所想像的任何一个人。
她是假冒的莉莉。
她心平气和地说:“柏丽尔弗格顿你应该对这个名字很熟悉吧?”
他的脸色一瞬间微不可察地苍白了一下,阴郁的黑眼睛里闪出被冒犯的光。
她假装没有看见他的表情,继续平淡地说道:“阿不思告诉我,她是你加入凤凰社的理由。而且我会并且精通大脑封闭术,所以你的秘密在我这里很安全。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吗?”
在黑暗里,他的嘴唇仿佛扭曲了一下,终于问道:“校长室今晚的口令是什么?”
她微微一怔,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老天啊,这都是怎样混乱的情节呀。食死徒刚刚肆虐过的战场上一片狼藉,就连他看上去也不怎么好她从他苍白的面孔和微微颤抖的身躯上都可以看出,他今夜也必定不太好过也许是一个钻心咒?又或者必须跟着那些疯狂而嗜血的人们杀戮,令人感到不适且厌恶,却又不得不去做?
她现在只想尽快取得他的信任,然后离开这里。食死徒可不是吃素的,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斯内普竟然跑来跟一个凤凰社的成员接头,她想他们大家全部都会有麻烦。可是他的信任不是那么容易获取的,而她还不能露出自己的真面目虽然她知道他会被她那张莉莉伊万斯的脸说服,不管他有多么厌恶她这个窃据了莉莉躯壳的强盗和小偷可那样的话,她想要得到的答案大概就永远没有机会真正获得了。
那个答案,可以解答他仍然为了一个人詹姆斯的妻子,哈利的母亲加入凤凰社,所产生的疑问。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有点黑线地回答道:“人人都爱蟑螂堆。”
斯内普默了一下。
然后他递出一样东西。柳泉接到手里,才发现是一个羊皮卷。
“这是那些人想在格兰蒂斯先生家里寻找的东西。我救不了他,但我成功抢在其他人之前把它找到了。”
柳泉压低声音。
“好的。我一定立刻把它交给阿不思。”她应道,然后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又开口补充了一句。
“你也一切小心。”
大概是接收到她后一句类似关心的叮嘱,斯内普再度默了一下。
就这么不能习惯来自于他人的关心和善意吗,西弗勒斯?
这个念头不知为何让她一瞬间感到有点好笑,又有点觉得歉然和怜悯。
“接下来只要是和你联络的一切工作,都是由我来负责的。凤凰社内部只有我和阿不思知道你加入的事实,所以你可以放心。”她冲着斯内普点了点头,然而在这么深的黑夜里,仅仅只是就着一点远处街道上的火光,也不知道他看到了没有。
斯内普哼了一声,似乎表示他知道了。
接下来还有一段正文,请见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