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跳雨顺的年景尚且还好,若是连着两个月不下雨,光是浇水,都能把人腰累断。
“这样么?”
“你以为呢?”老爷子满腹心酸,“若是有人能把水车造出来,老头子我一天三顿给他上香!”
比上战场还累,简直折磨人!
可惜,当初没多长个心眼,问问人家大户人家的水车是怎么回事。
虽这样嘀咕,老爷子也明白问也没用,大户人家根本不可能让外人知道,这可是安身立命的本钱!
不比别人多打粮食,他们拿什么赚钱?
“上香就不必了,我可不想挂这么快,”柳瑜挺直腰板,“爷,你帮我把木匠的家伙什借过来,我给你造水车。”
“什么?”
柳瑜的话,让屋内四人齐齐瞪大眼睛。
老爷子更是激动地直接站起来,“小鱼儿,你没骗人?”
“当然没有,又不难!”
当初被老头子逼到山旮旯,除了钱啥都没有,什么事不要靠自己?
别说水车,凭借一人之力,硬生生让原始村落通电她骄傲了么?
“真的?”老爷子又一次确定。
“真真的。”
又一次确认后,见惯大风大浪的老爷子翻一个白眼倒了下去。
“爷!”
柳瑜反应过来后,连忙上前。
“别弄他,”老太太神情有些恍惚,“让你爷躺一会儿,不行了,我也要躺一会儿。”
说着,头一歪也倒在地上。
额
这是什么情况?
柳瑜一脸懵逼,下意识看向亲娘。
“他们太激动了,不用管,躺一会儿就好,当年你出生你爹就这样,我有经验!”
“是么?”
“绝对没错,”说着,小周氏兴奋地问,“乖女,你怎么会造水车?”
即使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看公婆激动的样子,小周氏也明白它是好东西。
“一个道士教的。”
万年不变的理由,柳瑜打算用到下下辈子。
“道士还懂这些?”
荀逸很怀疑。
若是道士真这么有本事,到哪不能混口饭,凭什么教蠢鱼?
该不会被骗了吧?
柳瑜还没接话,小周氏就直接抢话,“怎么可能!小鱼儿可是你爹的崽子,最是聪明,能骗到她的人现在还没落地呢。”
小周氏眼里,丈夫是个无所不能英雄,连带着对女儿也带了十九层滤镜。
“没错,”晕乎着坐起来的老周氏,还没清醒就连忙跟着附和,“小鱼儿最聪明。”
柳瑜正想解释,就听到老爷子含含糊糊的声音,“我孙女最聪明。”
柳瑜:
她长到现在还没彻底歪,也真是不容易。
若是心稍微没那么强大,说不定就飘的不知道西北方在哪。
不过,亲娘也真是有够了解两位老人家,人果然没事。
荀逸围观了全过程后,很是无语。
以前二老就护崽,偏袒蠢鱼,现在分了家没有顾忌,已经没有一点遮掩。
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还有未来?
忧愁充斥于心,荀逸离开的想法,又蠢蠢欲动起来。
柳瑜并不清楚小相公的想法,她死的时候刚刚十八岁,十八年的青春全贡献再与渣爹斗智斗勇身上,压根没有恋爱这根弦。
为了让全家尽快跟她一起行动,说完事就怂恿着老爷子去借木匠的家伙什,找好木料就开始埋头吭吭哧哧干活。
认真中的柳瑜全身散发着王八之气,把全家都指挥的团团转,除了小周氏。
小周氏箴言之一:能干的活不干,不能干的活更不能干。
哪怕全家都忙的团团转,她依旧没事人一样,搬个小板凳,托着下巴,笑眯眯看着别人忙,一点不虚心。
“老三媳妇,”徐氏又看不下去了,“不是当大嫂的不待见你,小鱼儿不懂事,你也不当人?爹娘都在忙着搬木料递锤子,就你一个坐在阴凉地儿吃零嘴,要不要脸?”
徐氏是眼红的、嫉妒的、不甘的、甚至愤恨的。
同样都是女人,她就要吃喝拉撒伺候一大家子,自己这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弟媳妇却能死乞白赖逃避劳动。
更让人生气的是,一家老的老小的小竟然全把她当成三岁小孩一样惯着!
“大嫂,我又没碍着你,”小周氏非常疑惑,皱着脸,苦巴巴地问道,“你怎么还是跟我过不去?”
自家爹娘闺女女婿都没开口,一个外人多嘴什么?
徐氏被这话噎的不轻,顿时不高兴了,“什么叫跟你过不去,还不是你做的太过分,爹娘忙着,小鱼儿也热的满头大汗,你这样啥都不干还在旁边磕花生,还有没有良心?”
“大嫂有就好,”小周氏一脸无辜,“正好,我等着你帮我干活呢。”
徐氏:
她感觉自己有点不长记性,明知道这人是啥人,竟然还想着说几句落她面皮。
“算了,跟你这种四六不通的货色说不通,反正也分家了,跟我没关系。”
明明奚落人,还怕人听不懂说的直白又粗浅,结果却没有想象的效果。
就像一根钉子插在地上,结果崩了自己一脸血,说不出的心堵。
不是自己段位太浅,是某人不当人。
徐氏甩甩手,转头就打算走。
刚迈两步,就发现腰带被扯住。
“大嫂,你还没说要不要帮我干活呢?”
挨两句骂不掉皮,也不打紧,若是能骗过来干活
小周氏心里的小算盘响的噼里哗啦。
这个棒槌!
徐氏又气又恼。
她表现的不够明显?
自家那摊子事还不想做的,怎么可能帮别人家干活?
“三弟妹啊,”徐氏深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一抹笑,“现在不太方便,我就不添乱了,下次吧。”
“没关系,我不介意你添乱,干活就行。”
小周氏眨眨眼,无辜又真诚。
你没意见我有啊!
徐氏额头的青筋都要跳出来了,脸也板起来,“都已经分家,各家做各家的事,你家的活凭什么让我做?”
“大嫂刚刚数道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已经分家?”
小周氏很委屈。
她都已经挨骂,这人竟然不愿意干活,过份!
“我”
徐氏竟然解释不出来。
她能说自己骂习惯了?
或是说看到弟媳妇一身懒骨头就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