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能罢休?”柳瑜很好奇。
“不能罢休又如何,又不是他的钱,又想马儿跑又不想让它吃草,不可能的事,更何况晋商那种老狐狸,当然,他们也不可能直接撕破脸。”
“接下来呢?”
越来越狗血的剧情,听的柳瑜上头。
讲真,双方都不是好人,就看谁比谁更狗!
“后来,晋商想换一个人扶持,只是失败了,不仅断水断粮,还勾结人里应外合,太祖差点被弄死在邺城,九死一生后也彻底恨上了商人这个阶层。
认为他们眼中只有利益,无君无父,无尊无卑,无才无德,国之蛀虫也!”
“哦吼,原来这样。”
虽然老爷子说的平淡,柳瑜却已经想象到其中的血雨腥风。
太祖的品性能大体看出来,是个狠人,却也有一定底线,心眼并没小到一定程度。
据柳瑜所知,当朝名扬天下的那帮人,都是跟太祖一起打天下的,并没有兔死狗烹的那种场面。
能被太祖记恨的连累整个天下,晋商绝壁还做了什么!
老爷子猜到了柳瑜的想法,却没有多解释。
有些事,知道太多并不好。
微微勾一下嘴角,不再理会巴巴看着自己的孙女,继续悠哉地喝起茶。
孙女倒的茶,就是好喝!
柳瑜盯着老爷子好一会儿,发现他真的真的不会再开口后,扁扁嘴,最终放弃,“大爷爷,我去催催店家上菜。”
“不用,已经来了!”
老爷子的话刚说完不久,柳瑜就听到急促地脚步声,酒楼掌柜端着菜上来,“让两个客官久等了,是小人的不是!”
“现在也不晚,辛苦了。”
柳瑜说完,期待地看着掌柜,希望他赶紧摆盘。
掌柜的也是眼色,见状,赶紧麻利地上菜,“除了您点的小羊排、炒青菜和焖鸭外,小人做主给加了一份鸡汤,一点心意,还请不要拒绝。”
倒不是掌柜不舍得,而是再多两个人就吃不下。
上次已经拒绝过一次,这次人家直接端上来。
柳瑜只得接受,“十分感谢!”
“两位请慢用,小人不打扰你们吃饭。”
掌柜还想再待会儿,想了想还是选择退出去。
交好人也要讲究方法和策略,明晃晃就上赶着巴结,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别有所图?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只要目的不纯,做再多别人也未必领情。
反倒不如多花点时间,一点点的博好感。
若是柳瑜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非常惊讶。
能打算这么长远的人,怎么会被几个刁民为难的生意都快做不下去?
“是你认识到的人?”
“谈不上认识,之前远远看过一眼。”
说完,柳瑜把之前的事解释一遍,“商户们的生存空间本就不多,又被这种刁民挤压,前路多艰啊!”
“太祖对商户压制确实狠了点,但也不算什么错,”老爷子听到孙女的抱怨,笑着解释,“商户的目的就是逐利,这是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的事实,若不多加限制,早晚会酿成大祸,而且,他们也没你想的那么不中用。”
“是么?”柳瑜很是怀疑,“若是像您说的这样,怎么还会被一个泼妇逼到这个份上?”
“应该是另有隐情。”
老爷子说的漫不经心,柳瑜却放在了心上。
眨眨眼睛思考良久,始终想不到头绪,最终干脆放弃。
“大爷爷,等下吃完我们还要去高爷爷家一趟。”
“这人又是谁?”
石茂心里很不是滋味。
跟柳家那老头分孙女就算了,怎么又冒出一个人?
自家孙女到底有多少爷爷?
“我爷爷以前的伍长,就是他二儿子带我去的章平县。”
“我在外面看着骡车,你早点回来。”
“好!”
柳瑜很乖巧的点头。
不知为啥,她就感觉大爷爷特别有大佬气场。
虽然人现在落魄
啊呸,谁家落魄还囤了一箱子黄金。
肯定是真大佬。
高家。
柳辰和高师爷两人已经在喝第九壶茶。
“什么时辰了?”
“你烦不烦啊,”高师爷满脸不耐地把茶水放在桌子上,“今儿一天都快问一千遍,能不能好生坐着喝茶?”
“伍长,”柳老爷子委屈地解释,“我喝不下了。”
喝了整整一天,肚子里全是水,动一下就乱晃,胃里还泛酸。
为了打听孙女消息,他容易么?
高师爷其实也喝不下。
然而,除了喝茶还能干什么?
况且,不用茶水堵着柳辰的嘴,又要听他叨叨,头疼。
“说不定小鱼儿已经到家,要不你先回去看看?”
高师爷实在不想再听柳辰哔哔。
不放心你干嘛让孩子一个人去?
现在折磨外人算怎么回事?
“她回家前肯定会来高府一趟,”柳辰很确定,“这孩子虽然年纪办事却很周全,肯定会来这里让你们放心。”
“那也不该是今天,”高师爷看着发蠢的兄弟,很心累,“昨才到章平,还要了解情况,打理人脉,整理东西,哪里有这么快回来!”
“也是,那我明天再来!”
“千万别,做哥的求你,让我过个好节成不?听你磨叽一整天,已经耳鸣了,脑袋都感觉不是自己的。”
“这么严重?”
“你说呢!”
高师爷不顾形象地翻个白眼。
“那我明天静静地坐着就好,不说话。”
“拉倒吧,我今天骂的嗓子都哑了,也没见你闭上尊贵的嘴。”
闻言,老爷子讪笑两下,果断闭嘴。
然而,心里却决定,若是今天等不到孙女,明天继续来高府骚扰人。
独愁愁不如众愁愁,有个人分担,总好过自己一个人瞎着急。
幸好高师爷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现在就给撵出府去。
见状,高师爷叹口气,“你也别太担心,小鱼儿机灵着呢,柳鸣那个义父也不是等闲之辈,不会出事。”
“道理我都懂,就是没法放心,”老爷子很惆怅,“小鱼儿还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世道这么不安稳,不亲眼看到她回来,我就没法放心。”
此时的他,已经后悔。
不就是盖房子,缺一个他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