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晨,整个城市都笼罩在薄雾中,有种朦胧的美。
临近晌午下了一场小雨,北风送走了五谷丰登的秋。头顶是泼墨般的层云,地平线是沉郁的灰蓝色,风中还能嗅到一丝属于泥土的芬芳,预兆着来年的丰收。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不外如此。
冬天是属于告别的季节,大街上车马隆隆,行人如水匆匆。这样的季节,总有些牵不住的手,总有些不得已的原因和留不住的人……
“宝贝们,今年你们有机会玩雪了。”钟离整个头部用丝巾包裹得只剩下两只眼睛,还戴着一副超大的墨镜。
她两手各牵着一名幼儿,宝宝们大概三四岁,粉雕玉琢的模样惹人怜爱,相似的外貌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双胞胎。
经纪人籽琴提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直接让我送过去多好,小豆包和小馒头都这么乖,还能跑丢了不成?”
“琴姐……”她这位经纪人,是真不知道自己乌鸦嘴呢。
“我不要爹地!我不要玩雪!我要和姨姨在一起!”小馒头嘟着嘴,情绪低落。
“小姨,你不要我们了?”小豆包一身小粉裙仰头问。
钟离满脸不舍:“小姨世界巡演,行程非常赶,怎么能让我的宝贝们跟着吃苦呢?”她更担心的是,国外的治安问题。
如果姐姐的遗孤因为她的疏忽遭遇伤害,她真的追悔莫及。
小豆包还想说点什么,却见一杯热汤直直泼了下来,撒了小馒头满头满脸。
“我都说多少遍了,我最讨厌蛋花汤!”
“哈哈哈,小强哥,有个傻蛋被你泼了个正着,蠢死了!”
钟离也被吓了一跳,微微一愣便连忙从包里拿出手帕,给小馒头擦脸:“小馒头,怎么样了?”
“姨姨……呜哇……”
三岁半的孩子皮肤非常脆弱,立即就红肿起来。
楼上窗口探出两个小脑袋,还在指着小馒头哈哈大笑。随即一个女人探出头来,轻蔑地瞟了一眼楼下的人,抬手洒下几张纸币。
“这家人怎么这么没素质!”籽琴对着楼上怒吼,“有钱了不起吗?给老娘道歉啊!”
“五百块不够吗?那我再加五百。一群穷逼!碰瓷敢专业点吗?”说完,那女人砰的一声关上窗。
籽琴狠狠地瞪着紧闭的窗棂:“气死我了!我祝她们早日踢到铁板,被人抽大耳瓜子!”
“他们的包间,好像是在我们隔壁?”小豆包丢给她一个手机,“我正好在拍猫咪,全部录下来了,琴姨送她上热搜。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让她们踢铁板吧!”
话音未落,小豆包就跑没影了。
不出三分钟,楼上包间传来一阵摔砸声,还有大人小孩的惊叫声。
籽琴赶忙跑上去,正看见一屋子乱象。
地上满是碎瓷片,一身粉色洛丽塔妆扮的小萝莉,正挥舞着皮带,把刚才撒钱的妇女,往角落里逼。
至于两个小男孩,早已如狗一般趴在地上,大的被她坐着,小的用来踏脚。
小萝莉手里的皮带抽在地板上“啪”的一声,这一大两小就跟着一哆嗦。
仔细一看,两个孩子胳膊上各有两条红痕,那个叫小强的身上皮肤大面积红肿,显然是被烫的;撒钱妇女,双颊高肿嘴角渗血,一身体面的旗袍被汤汁打湿。
这场面,真叫一个精彩!
“你……你是哪家的丫头,这么没家教!”那妇女双唇哆哆嗦嗦,用目光向籽琴求救。
“闭嘴!”小豆包一抖手,皮带就直奔这女人抽去,在她胳膊上留下一条血痕,“你也配谈家教?不是很横的吗?以为我上不来是吗?我不想再听见你的臭嘴多说一个字——除了给我弟弟道歉!”
“我道歉,我道歉,我马上去给小弟弟道歉。”那个叫小强的孩子最先熬不住了,每次抽打完他母亲,皮带就会落回他面前,这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真的太可怕了。
小豆包笑了,从他身上跳下来,理了理小裙子上的褶皱:“早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