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颜看了一眼洛太后,抬手一礼,不卑不亢的开口问好:“沈颜见过太后娘娘。”
“免了。”洛太后收回目光,开口。
落落大方,从容淡然,就是淡然的有些淡漠,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啊。
“她叫做沈颜,是儿臣要娶的妻,您未来的儿媳。”北御开口介绍了一下。
洛太后看了一眼并肩站在一处的两人,满意的开口说道:“有一国国母的气度,你眼光不错。”
说着,洛太后招招手,示意沈颜走上去。
沈颜从北御身边走上去,站在洛太后身边。
才走上去,她就闻到了洛太后身上的檀香味儿。
是个时常礼佛的人。
洛太后摘下手腕上的镯子,然后拉着沈颜的手给她带上去,“这个桌子是哀家嫁入皇族时母后传给哀家的,如今哀家传给你。”
“多谢太后娘娘。”沈颜看了一眼那只极品的祖母绿翡翠手镯,不卑不亢的一礼,语气里并未有多少的欣喜若狂。
洛太后看着从容不惊的沈颜,眼里浮上几分欣赏。
很久没有见过能让她欣赏的晚辈了。
“行了,哀家先回宫了,你们自便吧。”说完,洛太后伸手搭在嬷嬷身上,越过北御扬长而去。
等洛太后一行人走了,沈颜侧头看着北御。
北御伸手牵着沈颜往回走。
“你们母子,有些不太对劲。”沈颜不紧不慢开口。
说他们母子生疏呢,也不算是,毕竟洛太后言语里可见几分亲昵,可若说是他们母子亲昵呢,也不像是。
真的是处处透着怪异。
“你会习惯的。”北御开口。
见他不想多说,沈颜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太后娘娘,您喜欢这位新后?”一边的谢嬷嬷搀扶着洛太后,低声问了一句。
洛太后看了一眼谢嬷嬷,“你也是算是看着皇帝长大的,你看看他,活了二十年,有过个女子吗?”
谢嬷嬷低声开口,“皇上洁身自好,醉心朝政。”
“嗤。”洛太后嗤笑了一声,随即开口,“但凡不瞎,都能看得出来皇帝对这位姑娘的看重,一来是皇帝喜欢的姑娘,二来,这位姑娘确实不简单。”
谢嬷嬷想了想沈颜刚才的表现,最后低声开口,“太后娘娘说的是,可是院士夫人曾劝娘娘回来,是为了劝阻皇上在封后一事上慎重。”
“你啊你啊,老糊涂了。”洛太后睨了一眼谢嬷嬷,“若是皇后之位有了人选,她精心养育的幺女不就没机会了吗?”
什么为国考虑,说白了都私心。
她左一句劝皇上慎重考虑,右一句小国出来的人登不上大雅之堂。
可她也不想一想,若国再如何也是几百年的王朝了,再如何养也是能养出越过知书达理的公主,而他们洛家不过才百年,难不成还能越过若国去?
谢嬷嬷低头,“太后娘娘说的是,奴婢老糊涂了。”
“这人老了呢,就该安安心心的养老,其他事情少管。”洛太后似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谢嬷嬷低头不语。
这边。
回到了宸临宫,沈颜准备去午睡,北御则是去处理折子。
傍晚。
王嬷嬷和采薇算好了时间,然后将沈颜给喊起来了,梳妆打扮好,北御就带着她去重华宫赴宴了。
北御和沈颜过来的时候,洛太后也刚好到,于是三人就一起进去了。
三人的到来,让殿内的气氛变了变。
主位上是北御,左边是洛太后,右边就是沈颜。
沈颜施施然落座,在四面八方打量的目光下,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洛太后瞥了一眼沈颜的模样,收回目光端起茶盏。
忠义见时辰到了,抬手一揖静候北御的命令。
北御摆手。
忠义高喝一声开宴,一群宫娥端着饭菜进来了。
“婚期定在八月二十,也就二十多天的时间,皇帝,可都安排好了?”洛太后开口问了一句。
“准备的差不多了。”北御回答一句,而后举起酒杯敬洛太后,“母后回来,不如多待一段时间?”
“嗯。”洛太后应了一声。
北御喝了一口酒,然后放下酒盏。
沈颜拿起筷子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来。
“皇上,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何方人士?”一位皇室宗亲明知故问的一句,“若是一般人可没有资格坐在那儿。”
“哀家未来的儿媳,肃亲王有异议?”洛太后抬头看去,眼角眉梢带着凛厉微压。
肃亲王说了一句臣不敢,而后就坐下来了。
“她是朕未过门的妻子沈颜。”北御看了一眼肃亲王,“肃亲王觉得未来的皇后不能坐在这儿吗?”
“臣不敢。”肃亲王起身抬手一揖。
“是吗?”北御端起酒盏,温和的语气咄咄逼人,“肃亲王消息素来灵通,封后这样的大事肃亲王不可能不知道,如此说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皇上明鉴,臣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肃亲王急急忙忙的开口。
还想着给这位新后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却惹了这位暴君!
得不偿失啊!
沈颜侧头看着北御,一言不发。
北御摆摆手,温和的嗓音叫人不寒而栗,“肃亲王尚未喝酒,可别就酒后失言了。”
肃亲王连连应声,然后才坐下来。
“若国皇室不是姓即墨吗?这位是若国的嫡公主,这么会叫沈颜呢?”一位捋着胡须的长者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北御抬头看去,眼里的目光已经变得阴鸷了。
“若国皇室已将我除名,我为何还要继续姓即墨呢?”沈颜掀了掀眼皮子。
“这番说辞未免太过牵强!”
“难不成我要跟着北御姓北才不牵强?”沈颜反问了一句,她将手里的筷子放下,“不过这封后大典一过我也就姓北了,到时候姓什么还重要吗?”
那个长者蹙眉。
“太傅,你若不想吃就回去,没人勉强你。”北御警告的目光落在太傅身上。
沈颜打量了一眼那个长者。
这样的人,是教不了北御的。
殿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些不同寻常。
识趣的人赶紧置身事外。
“皇上,臣毕竟是你的师长,关怀一下皇上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太傅丝毫不惧怕的沉声开口说道。
“是吗?”沈颜歪了歪头,“就我所知,皇上自幼教养在太后娘娘膝下,至于太傅,并未传授皇上知识,也不曾教授皇上为人处世的道理,师长儿子,太傅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