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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典一肚子的气,踹了几个奴才,结果自己也几乎又摔了一次。
两膝盖摔得都发疼发软了,赵典让人扶着,刚走到九曲桥那边,却是抬眼就见那裴云衣正在那儿看着池水出神。
赵典正是要找人发发火呢,见了这个贱人,那是正好!
赵典推开扶着他的两奴才,腆着肚子便是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脸上怒气即将要发作。
裴云衣侧眼看了他一眼。
她身边跟着的小丫头胆子见了赵典这幅神色下意识地便是轻轻扯了裴云衣的衣袖,想要劝她先离开这儿。
但裴云衣只是低头看了她一眼,不轻不重地说道:“无防,让他过来吧。”
赵典走了过来,上下扫着她的身段,然后便是嗤笑道:“别以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等你出了这个府,老子弄死你!”
说着便是一把扯过了裴云衣,“你以为有我老子救了你,你就能高人一等吗?你不过就是我买来的一个贱人,我让你活,你才能活!我让你死,你就一定活不了!不过你放心,老子不会让你很容易地就死去了,老子一定好好折磨你!让你知道,逃走的下场就是这样!”
裴云衣眼神冷冷地看着他。
然后她也笑了,笑的幅度虽不大,却是极讥讽人的。
“就凭你?一个废人!你要怎么折磨我?你连个男人都不是!哈哈!”
这话她说得极轻,但正因此,讽刺的意味才更显出了轻蔑。
赵典彻底被她激怒,他红了眼,反手就是给了她一巴掌,然后一脚便是将她踹了出去!
裴云衣被他重重地踹在地上,嘴角流着血,她并没有大叫,只是拿手轻轻抹了一下嘴角的血,然后更是张扬地轻蔑地嘲笑地看着他。
她哈哈笑道:“你除了靠打女人发泄你内心的愤怒和无能之外,你还能干些什么?赵典,我真是看不起你呀,你说你都废了,你也能算是个男人?”
她张扬的笑声,话里的嘲讽,气得赵典真是想杀了她,胸口上下剧烈气伏碰上。
“你这个贱人!你敢笑话我!”
赵典一连踹了她几脚,还不觉解恨,正要走过去揪着她。
那边赵玞却是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他怒气冲天,大吼了一声:“赵典!住手!”
裴云衣看准机会,趁赵典顿了那一下,她便是马上站了起来,然后踩上了白石栏杆,跳进了水里去。
“啊!”
那个小丫头吓得尖叫了起来!因为第一次看见有人在她面前寻死!
赵典也一愣,看着水下溅起的水花,他气得伸脚便是一踹那白石栏杆:“贱人!贱人!”
赵玞看了这一幕,彻底地被激怒红了眼,他大走到赵典面前,反手便是给了他一巴掌:“我看你真是活腻了!我真是后悔,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一个目无王法的逆子!”
赵典被他这一巴掌打得懵了!
他瞪着他父王!他可是打了他第二次了!就为了这个女人!
赵玞却是不再看他,他三两下地就飞速脱下了自己的外袍,然后一脚踏上了白石栏杆,动作快健地便是跳下了水去救人!
赵典看着那水下搂抱着的一对男女,他像疯了一样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这样,他笑着转身而去,眼里又是笑又是泪的,真是把在场的几个下人都吓得头低得不能再低。
当赵潇得到消息匆匆赶往赵典房里去看他时,他已经将他的房间拆得什么东西都不剩了!
赵潇看着他,她站在门口,胸口气伏着,她深深呼吸了几口气,赵典就背对着她,又哭又笑的,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像个疯子,她转过身离去!
她走了出来,招过自己的心腹丫环吩咐了几句后,她转过眼去,看着父王院落的那个方向,露出了哀凄却憎恨的神色。
沈府,沈鸿一早起来就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沈惜冰过来看过了她,安慰了几句以后,便是随着她娘去看沈昊去了。
接着沈惜月也是过来安慰了几句,她倒是不急着去看沈昊,只是看见大姐情绪低沉的,以为她还是受昨天母亲说的那些话的影响,也就没敢再打扰她,告辞了也随着她娘出府买东西去了。
袅晴端着茶水上来,小姐心情不好,若是像往日那样,倒是可以提议小姐出门走走散散心的,只是现在她们又不好出门,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小姐了。
正在头疼着呢,外面春香却是走了进来说道:“成国公府的苏小姐来看小姐了。”
是苏稚来了,袅晴看着小姐,便是眉头舒散地笑了一笑。
苏小姐人小鬼大,又聪明又爱说话逗小姐,定能让小姐的郁沉的心情消散不少的。
沈鸿听到苏稚来了,便是也有些欣喜,张着眼往门口看去。
春香撩开了珠帘,苏稚明快可爱的脸蛋儿便出现在了沈鸿和袅晴面前。
“沈姐姐,我来看你来了,你在干什么呀?”
苏稚说着走过来,然后坐在了沈鸿的旁边,宝石一般的眼睛就这么亮闪闪地瞧着她。
沈鸿便也笑着看她:“你怎么过来了?”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呀!不过,还有人比我想更要见到你,只是他,不好进来。”
苏稚仰着头,心情十分愉快地看着沈姐姐。
她早上的时候,因为看见高瞻哥哥要出门,便问了他一句他是不是要过去英国公府,高瞻哥哥说是,所以她想了一想,便是跟着他去了,因为她想要看看那顾世子,想要替沈姐姐问他几句话。
但去到那儿以后,高瞻哥哥就和顾世子一直待在书房的内室里,她坐在外面,一直都等不到他们出来,所以自己无聊了,便想着出去走走。
或是到英国公夫人那里去请个安,或是到二夫人那里去问个好,总归就是打发一下时间。
但她没想到,在路上就遇到了顾世子他弟弟,他说他叫顾云识,还说他早就听过我的名字了,还知道她和沈姐姐是好朋友。
她看他说话伶俐,人又长得聪明可爱,脸还白白软软的,真是一点也不像男孩子的脸,而且他的脸上还一直带着她好看的笑容,叫人真的是很容易就喜欢上他。
而且他还是顾世子的弟弟,所以呀,她就跟他也自我介绍了一下。
两人坐在柳树荫底下畅谈了一番,谈着谈着,就说到了沈姐姐的身上。
他说,他知道他哥哥喜欢沈姐姐,她也说,她也知道他哥哥喜欢沈姐姐。
他说他很高兴看到他哥哥喜欢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他还不讨厌,挺好的,这话她爱听,所以她也跟着说,她也很高兴,因为她觉得他哥哥人长得好,也不坏,还喜欢沈姐姐,他们两个都是她很喜欢的人。
他们聊得愉快了,又兴起了,所以呀,两个人一拍即合。
他说他想上沈府去看沈姐姐,只是他和沈家的人不熟,不好上门,所以她就自告奋勇,由她来沈家,然后请沈姐姐出门去。
这样大家就可以坐在酒楼里,大吃大喝一顿,就像人家常说的,三五知已好友,约在一起,高歌美酒,人生最潇洒得意之事不过如此。
现在,那顾云识就坐在酒楼里等着她们去呢。
沈鸿真是有些像听戏一样,苏稚讲得又快又脆的,脸上又得意又高兴的,弄得她和袅晴一边听着一边便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所以呀,沈姐姐,你现在快点随我出府去,别让他久等了!”
沈鸿和袅晴对望了一眼,然后沈鸿便是问道:“那他在哪间酒楼等呀?”
“就在如意戏楼对面的那间,我也忘了叫什么了,反正就在那儿,很好找的。”
沈鸿想了一想,还是有些为难。
这顾云识和苏稚不知道她的情况,现在前天那辆出现在沈家门口的马车和人还没查清楚,又添了赵典的事情,她出门会不会有危险,真的是很难说。
但顾云识又已经在酒楼里等着她们过去了,他一番兴致脖脖的,和苏稚聊得这么畅快,若是她扫兴了,又不太好。
苏稚看着沈姐姐这神色,便是不明地问道:“沈姐姐,你是不愿意去吗?为什么呀?”
沈鸿看着她笑道:“我不是不愿意去,只是,我不好出门去,我的情况最近有些特殊。”
“怎么特殊了?”
苏稚正好是好奇的年纪,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了。
沈鸿便将自己前番出门遇到的事情和她说了一说,至于赵典的,倒是没有说给她听,她到底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孩子,如果知道赵典,不小心又碰见了他,说不定会给她惹上麻烦的。
而苏稚听了沈姐姐的这话,眉头便是也皱了皱:“还有这样的事情,可是该怎么办呀?云识哥哥还在酒楼里等着咱们去呢。”
说着想着,然后苏稚便是眼神一亮,又笑了起来:“我有办法了!不如我们女扮男装吧!从你们沈家的后门出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以前你们不是也这样过吗?”
沈鸿听了恍然大悟,和袅晴相视一笑。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这回了沈家以后,就一直穿着女装,压根儿就没想起来异装打扮出门,我们悄悄地从后门溜出去,想来也没有人会发现的。”
“嗯,那现在事情解决了,你们的男装衣服,应该还在吧?”
“在,就在厢底下呢,我一直保留着,就是想着小姐有一天或许还能用上。”袅晴在一旁开心地说道。
因为看小姐在府里也闷着,心情又低落的,所以现在听到小姐和她都可以乔装打扮出去了,连她也是高兴得心情愉悦的。
三人说做就做,沈鸿和袅晴换好了衣服,梳好了男装的头发,再将自己的面容弄得像男子的肤色一点,便是打算出门去了。
春香正好拿着沈惜月刚刚让人送过来的一盒糕点进来,见了他们,便是诧异地说道:“小姐你们,你们怎么扮成这个模样了?”
沈鸿笑着和苏稚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没事,我有事情要出去一下,想着乔装成男子的扮相会安全方便一点,你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春香愣愣的,见小姐这么说,又都弄好了,她也不好再劝她,因此将糕点放在桌上说道:“这是五小姐让人送过来的,说是和周姨娘出去买了好些东西,让您尝一尝,若是好吃,明天她还继续去给您买。”
沈鸿微微笑了笑,“那向我谢谢她了,这里有支簪子,你也替我送过去给她。”说着便是拿了妆台上的一支镶珍珠的簪子,交给了她。
春香接了簪子,还是有些觉得挺奇怪的,怎么小姐才刚回来没多久,就会跟三小姐和五小姐玩得这么要好了,尤其是五小姐,她眼高挑剔,居然会被小姐收服得像亲妹妹一样听她的话
春香百思不得其解地拿着簪子转身走了出去。
沈鸿和袅晴打量了一眼对方,看彼此都收拾妥当,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方才随着苏稚从后门出了府去。
只是她们都没料到,哪怕是从后门出的府去,也乔装打扮成男子了,可还是被人给盯上了。
赵义在府里接到了一封信,便是匆匆地也出了府去。
他骑着马出了城,来到了京郊外那处他时常去小住几天的茂林里,郁郁葱葱的修竹随着微风摆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他下了马,将马系在其中一棵树上,便是左右看了看,方才提脚往里面走去。
他走到那处他时常钓鱼的地方,脚下都是大小不一的石头,风景仍是如同往常那样怡人,他一边走一边便是皱着眉头。
那封信,是二夫人写给他的,约他在这儿见面。
虽然他不知道二夫人为什么会这么大胆地给他写这封信,但是他看了信,也没想那么多,二夫人和英国公府都帮了他那么多,现在二夫人既然约了他来,那必定也是有要紧事情的。
而且,他想起那天在书坊里二夫人和他虽然是他的错觉,但他还是不能不来。
所以他一刻也不敢耽搁,骑了马连随从也没唤就出门了。
只是现在,这里静幽幽的,就跟往常一样看不到人烟。
赵义走着看着,他也不敢大声地喊,只能到处走一走,看看二夫人是否在别处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