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自己说自己坏的,更何况我知道安儿顶好的。”
夏今安也不理他,只当他是睁眼胡诌。
“宰相公子在外面是因为处处留情才会选择娶我的吗?”
“为何?”南弦觉得夏今安的问题莫名其妙。
“因为我是庶女,没有靠山,以后你纳多少个小妾,都不用顾忌我,但是我姐姐不同,她是侯家嫡女背后是整个夏侯府,没人敢惹她不高兴。”
夏今安忙碌着,几个小菜已经上桌了。
南弦看着她熟练的手艺,挑眉,表情一滞,“你在夏侯府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我南家好歹也是皇亲国戚,你觉得我会怕区区夏侯府,再说了,我娶的女人必然是我最爱的。”
说完,眼神只是夏今安。
夏今安没回头,“宰相公子不饿吗,你家小厮该等你吃饭了。”
逐客令一下,南弦没有呆在这里的理由了。
夏今安从小就是在侯府深宅大院中生活的,算计,利诱,对于他们这种皇亲国戚来说,感情什么的不过是一场场利益堆砌成金丝牢笼,紧紧扼住咽喉,逃脱不了麻木窒息的命运。
当家主母将她攥在掌心,抽鞭子,关柴房,粗活重活,吃馊饭,那时候怎么没人来心疼她一下。
其实这种与世无争,就跟阮姨娘,小翠她们安静的生活才是夏今安向往的,时事造人。
入夜时分,寺中除了巡逻的僧人只剩灯光昏暗。
一道黑影隐藏在夜幕中,树影婆娑,速度飞快,直奔夏今安的房中。
“谁?”夏今安好歹也是练家子,再加上通山寺暗藏玄机,对外面的风吹草动尤为敏感。
“别动!好好呆着。”
可还没等夏今安起身,黑衣人已经扼住了她的颈动脉。
“你是谁?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只要我叫人,你就死定了。”
“我比你对这地方熟悉,所以乖乖闭嘴,干好你的事,立马滚蛋!否则,别怪我取你小命。”
来不及习惯黑夜,看清对方的特征,黑衣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屋脊上,白衣黑衣两道身影迎风而立,目光都看向才亮起灯光的夏今安屋中。
“夏先生何必呢?她若是真的知道又有何妨,大不了杀人灭口。”
“你当真要娶她?”夏今初避而不答,他如此煞费苦心让她远离这场争斗,哪里还瞒得住自己的心意。
“势在必得,非她莫娶!”南弦似笑非笑,却掷地有声,话中分量可见一斑,“我还以为我们至少得争上一争,夏先生真的愿意拱手相让,到是无趣了。”
“安儿受的苦够多了,你别让我失望。”夏今初薄唇微张,手中的利剑在风中作响。
“夏先生难道真的不信安儿谁身上的预言吗?就不怕我对龙椅有所企望。”
“我只相信人定胜天,你若是能得到也是你的本事。”
夏今安身上的预言,他都快忘了。
就是那个可怕的预言,让他们走到这一步。
夏今初从不相信一个女人能左右皇权的归属,权力都是靠野心,拿命换,能者上位,亘古不变。
“不过你放心,此生能得安儿相伴终老,南弦足矣。对皇家争斗没有兴趣。”
“只不过最近听说七皇子频繁出入宰相府,这朝中上下可是议论纷纷。”
夏今初对南弦话中的真假一半一半,不可全信。
“外甥到舅舅家有何值得议论的,清者自清,夏先生觉得呢?”南弦转头看着夏今初,手中的拐杖敲打着瓦片。
日上三竿,洒扫庭院,寺中人前前后后忙碌。
好似昨日没有死人,还是见怪不怪,对寺中死人的事情习以为常。
夏今安昨日因为突然造访的黑衣人一夜未眠,知道天蒙亮才睡着,伸懒腰打个呵欠的功夫就看见跛脚老僧慌张的窜进厨房。
厨房——进入后山的必经之地。
还没等夏今安跟上去看个究竟,就听见有人叫喊。
“抓到了。”
夏今安眉眼惺忪,一团人簇拥着都聚集在大厅。
“幸亏发现的早,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无故冤死多少少女。”
“天杀的,就是这个歹人。”
被围住的僧人用麻绳捆住,破旧的僧袍,胡子拉碴,黝黑的面容,一脸褶子。
任打任骂的跪在佛像前。
“大家安静。”白胡子发话,百姓们也纷纷停住了,“今天这事发生在通山寺,老衲管教无妨,给通山寺蒙羞,更给大家带来了灾祸。这歹人不是通山寺中人,机缘巧合下来到通山寺,老衲见他可怜便收留,没成想发生这种事。”
跛脚老僧,夏今安吸吸鼻子,还没梳洗。
过了没多久,夏今安便从小翠哪里听到了绘声绘色的故事。
“小群主,宰相公子竟然一来就发现了凶手。那些女子竟不是被野兽咬死的。”
“听说通山寺死过不少人,都是少女,真可怕。幸亏宰相公子发现了,不然以后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那跛脚老僧不是凶手。”
夏今安一开始觉得寺中凶手是跛脚老僧,后来便推翻了。
“小群主,你肯定错了。那歹人正要做坏事的时候,恰好宰相公子路过,亲眼所见。他何必冤枉一个僧人,再说了,那僧人也承认了。”
小翠给夏今安梳了个好看的发髻。
夏今安望着镜中的小翠怔怔出神,“肯定不是他!”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南弦怎么会恰好路过,僧人怎么会承认,白胡子怎么会冒着通山寺毁坏名声的风险揽下这等祸事。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小翠,告诉姨娘不用等我了,一会儿我跟宰相公子一起过去。”
夏今安着急忙慌的跑出去。
竟没来得及问宰相公子住在哪里。
“她不会信的。”夏今初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估摸着不一会儿就找到这儿了。”
“既然这样,又何必做这么多事徒劳,赔了夫人又折兵。”
“本就是无用之人,死了便死了。只是你要想好一会儿怎么圆谎。”
“还真是冷酷,好歹也是跟你那么多年的手下。说舍弃就舍弃了。”
夏今初也不理他,凌空越过屋脊便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