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也是逃课?”
胡靖白了他一眼。
“嘿。”陈恪挠挠头,“你找的啥理由?”
“没找理由啊,就说累了,老师就让回宿舍休息。你呢?”
陈恪无语,“我拿热水杯捂了好长时间,骗老许说发烧了,才让我去诊所,你这随随便便就出来了。这任何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哈哈哈!你怎么说得这么好笑!”
“我说的这么可怜,你怎么还能笑出来,有点同情心吧!”
“哈哈哈!”胡靖肚子都开始疼了。
陈恪看着她大笑,自己也忍不住笑出来,“再笑一会儿,就快下课了,你这课可就白逃了啊!”
“谢谢提醒。”胡靖没好气道:“今天本来是烤鸭日,被你给搅黄了,我现在都不知道干嘛去了!”
“这话你得说清楚,什么就我搅黄了?”
“我每周五下午都会买半只烤鸭,改善伙食,可你你昨天给我买过了,我又勉为其难吃了。”胡靖摇头晃脑,“今天就不能再吃了,我也不知道要干嘛去了。你说,是不是你搅黄了?”
“是是是!”
陈恪都没问为啥不能再吃一顿烤鸭,问了就是原则性问题,小十年了,他都习惯了。
“作为补偿,我请你吃黑皮火锅!”
“不太好吧?”胡靖假装矜持。
陈恪转身往学校里走,“那算了。”
“哎哎哎!你也太没有诚意了吧!怎么就走了!”
“我去推车。你准备走路去啊?”
“推车就推车呗,那么凶干嘛?!”
陈恪听她小声嘀咕,心理有点好笑,现在不凶一点,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
陈恪曾经问过胡靖,如果高中的时候就认识,她最想两个人一起做什么。
胡靖毫不犹豫道,当然是是吃黑皮火锅,重辣,变态辣的牛肉火锅,点好多好多肉,一次吃个过瘾!
陈恪有点奇怪,为什么一定要两个人。
“一个人去的时候,总不好意思点太多,每次都没有吃饱!我那时候就像,要是两个人一起去就可以点很多很多了!”
胡靖的答案永远出人意料,陈恪骑着自行车,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嘴角轻轻上扬。
“你喜欢吃辣吗?”
“啊?”陈恪回了神,赶紧回答道:“我特别喜欢吃辣!”
这又是另外一个要命的题。
陈恪曾经像无数的傻小子一样问过胡靖,为什么看上自己。胡靖回答,她选老公第一条就是两个人能吃到一个锅里。
就为了这个,陈恪一个从不吃辣的人,竟然也习惯了鸡蛋炒饭加辣椒,好在把胡靖骗到了家。
“那太好了!”胡靖高兴道:“黑皮他们家的牛油锅底特别辣,特别好吃!我们一会儿就点这个好不好!”
“好!我们家不都是你做主的嘛······”陈恪一走神,又说冒了。
胡靖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我说,我们家一般都是女士做主!对,女士做主。”陈恪车龙头都开始抖起来,“当然,一般就是我妈做主了!”
“哈哈,你们家还挺好玩的!”
“我们家大事儿都是我爸说了算,小事儿我妈说了算。”陈恪说起了段子,“但大部分时候都没有大事儿。”
“哈哈!”胡靖笑得直摇自行车。
连带着自行车在马路上左摇右摆起来,陈恪喊道:“抓住,赶紧抓住我!”
只觉得腰间被一把捏住,固定的位置,熟悉的角度,陈恪有些晃神,“让你抓住我,没让你捏我肉啊!”
“我没注意嘛!”胡靖连忙松开,“没抓疼你吧?”
“有点儿,以后你可千万轻点!”
怎么有点怪怪的,一丝念头闪过,胡靖没顾上多想。
······
黑皮火锅在县城里很有名,实际上却藏在城关的一个小巷子深处,不大的院门锈迹斑斑,不熟悉的人肯定找不到。
进门之后,院子里堆满了杂物,食材、煤炭、酒瓶······混放在一起,七八张桌子挤在中间。
这时候还早,吃货们还没上班,厨工还在忙着备菜。
“唐老板,点菜咯!”
胡靖对这里挺熟悉,见桌子上塑料桌布没有铺,自己就动手铺上了。
“哎哟!稀客!”
唐老板确实黑,穿个看不出本色的短袖,一头油汗。他显然也认识胡靖,“带男生来了?”
“我同学!”胡靖羞恼道:“老规矩,赶紧上火锅!我同学胃口大,你多上点肉!”
“好咧!”唐老板从肩膀上拿下毛巾擦擦汗,“你难得来一次,我还能不招待好了?”
“唐叔,你就赶紧上菜吧!”胡靖自己找开水把碗筷都烫了一遍,“对了,你别和我爸说啊!”
“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唐老板有意无意还扫了一眼陈恪。
“坐啊!愣着干嘛?”
“哎。”陈恪疑惑道:“黑皮火锅老板是你亲戚?”
“不算,是我家门口的,跟我爸是一辈的,我叫他叔。”胡靖解释:“他姓唐,我就叫他唐叔。”
“别看这地方脏兮兮的,其实就是因为太忙了,收拾不过来。唐叔以前去外地学过手艺,他炒的火锅底料是一绝!牛肉也特别新鲜!”
陈恪看她娴熟地做蘸料,拿小菜,好奇道:“你经常来?”
“想得美!我爸有时候到县城拉货,顺路带我来一次,我今年才第一次来!”
“姐,上菜了,你小心烫!”一个瘦的和麻秆一样的少年,端着一个铜火锅上来。
“唐小宝,好长时间不见你,都比我高半个头了!”胡靖看见对方很高兴。
“嘿······”唐小宝比较腼腆,人看着瘦,拎着二十斤重的汤壶却稳稳当当。
“唐小宝,你不是去职校了吗?怎么来店里干活了?”
“啪!”唐老板这时正好经过,一巴掌拍在唐小宝后脑勺上,气不打一处来:“老子好不容易把他弄进职校,这个兔崽子三天两头打架,把人打伤了,被学校开除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啊?打伤了人?严不严重啊?”胡靖惊得跳起来。
“头都开瓢了!”
唐小宝不忿道:“那孙子头不是我打的!再说是他们先动的手!”
“不是你打的谁打的?!你还有理了!”唐老板说着又是一巴掌,“滚去干活去!”
看唐小宝委屈屈地走了,胡靖有点不落忍,“叔,小宝都十七了,你别这么打他!”
“没事,这小子孙猴子转世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正好有其他的客人来了,唐老板赶紧去招呼,“你们先吃着,叔就不招呼你们了!”
“哎,叔你去吧!不用管我们。”
陈恪一直坐在一旁,看着胡靖跟唐老板说着方言,一点都没觉得惊讶,她只要回到老家,或者碰见老乡,就像接了地气一样,神奇活现。
陈恪曾无数次想过,他们留在申城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陈恪,想什么呢?”
“我在想,咱们这算不算是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