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她吃的是兔腿肉。想到那么软萌可爱的小家伙被杀死吃掉,她就感觉到很难过。晚饭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去,完全没有胃口。
因为心情不太美丽,这天晚上她上树的时候,一个疏忽没踩稳,从梯子上掉下来,粗糙的树皮刮伤了她的手臂,流了不少的血。
前天被咬了手腕,昨天伤了脑袋,伤口还没愈合,今天又伤了手臂。
同样是穿越,人家就穿成王后公主、相府千金,各个花容月貌,所向披靡。怎么自己就这么倒霉呢,穿成野人就算了,好歹有男人疼,还要经常性的受伤流血就很可悲了。
原始社会物资不是一般的匮乏,贫血生病可怎么办。
其实血并没流多少,也并不算疼,她就是委屈。
越想越委屈,坐在地上开始抹眼泪。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哭绝不仅仅因为受伤,她只是借题发挥。
她想家了,想最疼她的爸妈,想把她放心尖上宠着的男朋友,想电视电脑手机,想香熏SPA,甚至想念成天冷着脸考她专业题目、答不上不让吃午饭的护士长。
禹从远处大踏步而来,他沐浴在夕阳下,身材高大,健壮有力,眉目俊朗,尤其看到她坐在地上时,眼睛里流露的担心和着急,很帅气。
元夕迅速整理了一下心情,不想让人看到她的悲伤和脆弱。
来到这儿不是她的本意,但她无力改变。幸好老天待她不薄,让她遇到了禹,做了禹的母兽。还有姆妈,和老妈一样的真心疼她。
禹是部落里的首领,对着部落里的人总是沉着脸,不是总裁范儿的高冷,而是充满雄性魅力的威严。有他护着她,日子苦是苦点儿,也不会太难过。
禹发现她的情况,很快跑到她身边,俯身把她抱起,几步攀上树进入木屋,放在兽皮上,心疼地给她抹干眼泪,先是把她亲个够,然后用舌头轻轻舔她流血的手臂。
元夕突然想起来以前看过的一个动物类节目,里面说大型动物,比如狼,受伤后都是自己舔舐伤口,然后很快就能愈合,因为它们的唾液有很好的消炎作用。
禹舔她,应该也是这个原因,他在为她疗伤。
看着这样的禹,元夕觉得很温暖。人生地不熟的远古时期,能够得到来自野人的没有条件没有来由的疼爱,是她的福气。
禹把她抱在怀里,象摸小狗一样抚摸她。
她很疲惫地靠着他的胸膛,吃不饱,睡不好,没人交流,这样下去她会被憋屈成疯子的。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她不知道究竟怎么做才能把此生过得圆满。眼前的路如同一团迷雾,让她看不到未来。
夜色深了,月亮爬上树梢,把小木屋里照得很亮。
木屋并没有门,可以看到远处跳跃着火光的火堆,还有隐约移动的身影,那是部落里负责夜间巡逻的野人。
禹很聪明,为了避免部落里的人受到野兽侵袭,每天晚上安排雄兽轮班巡逻,有动静就吹响一个用贝壳做的东西。那东西有点象古代征战时的号角,声音呜咽,能传出好远。
姆妈上来过一次,和禹说了几句话,看着禹的目光里全是疼爱,她应该是禹的母亲。
元夕乖乖的坐在禹的怀里一动不动,相比于躺在凹凸不平的木屋地面,禹的腿上更舒服。
禹的身体有些紧绷,呼吸热得很,暧昧的气氛在木屋里弥漫。
元夕知道那是什么,可她还没做好准备。故作不知地闭上眼睛,忽略他目光中的灼热,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也够没心没肺的。
她半夜的时候醒来过一次,月亮早已越过小木屋,不知道藏到哪儿去了。
借着外面暗淡的光线,她看到禹躺在小木屋外一根特别粗壮的树杈上,闭着眼睛熟睡,汗湿的头发成缕粘在他额上头,让他看起来有种粗犷的性感。
他显然明白她的心意,并没有强迫她,而是在她睡着后自己另找地方睡。为了保护她,这两天夜里,他都睡的树干。
元夕有点小小的感动,禹很珍惜她,令她对以后的生活充满希望。
如果真的再也回不去,能守着禹过一辈子,应该也不错。
因为前一天猎了很多野兽,今天雄兽们都不出去,守在部落里忙乎,似乎在建造新木屋。
元夕坐在石头上看着,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新想法。
其实木屋无论建在树上,还是地上,都只是为了住人,遮风挡雨。建在树上除了施工困难,更重要的一点是出入不方便,她就吃过这个苦头。
再说,树上常有蛇类出没,万一哪天被毒蛇咬了,莽莽丛林,不一定及时找到解药。
禹坐在不远处的草地上,用笨重的石刀给一根很粗的木头削树杈,这个是用来做房顶的。待会准备好,会由雄兽们协作抬到大树上,用山藤固定,筑成新的房子。
元夕是天生的语言天才,没用几天已经能够听懂简单的语言,只是说的能力还是很不太行。
她找到禹,拉着禹站起来,担心他听不懂,指着树上那间他们的小木屋,“禹,房子建在地上吧,更牢固,更安全,也更方便。”
禹听了她的话,侧头想了一会儿,目光有些茫然,咧开唇憨憨地笑。
元夕又说一次,他还没明白,眼光却热了,大手一伸把她抱起来就要上树。
她心底哀叹,这家伙不是以为大白天的她邀请他共入罗玮吧,不然抱她上树干吗呀。
她慌乱地用力挣扎着往下跳,禹担心她受伤,把她放在地上。
她此时无比后悔,医院里年底联欢时那个你来摆我来猜的游戏没参与过,否则积累点经验,也不至于比划半天还让他不明白。
元夕指着小屋,然后蹲下来拍拍地面,“我是说,把房子盖在地上,好。”
禹仍然维持着天真的懵懂,目光脉脉地看着她折腾,带着纵容。
实在没办法,她只好去推那根木头,打算亲自示范给他看。
禹大惊,连忙过来帮忙。她松开手,指着不远处的小树林,让他把木头给扛到那边。
禹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对于她的要求,他很愿意满足。
她指挥禹把木头放在两根树中间的位置,然后跑回去取了几段山藤,把木头固定在两棵树上,又指指小屋,拍拍地面。
之所以选在两棵树中间搭建木屋,是因为她认为没有地基的木屋在风大水大的时候会发生位移,有危险。和树绑在一起就安全多了,如果没有特大的天灾,至少能保证木屋的稳定性。
否则睡一宿睁开眼,房子被吹跑,找不着部落了可怎么好。
禹的眼睛里浮现一丝惊愕,随即是恍然大悟的喜悦,连连点头,然后招呼雄性野人过来,叽里哇啦的吩咐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