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禹带着大部分的人回部落。
所有的人都在山坡上静静的站着,一脸难过,没有人说话。
水已经退下去了,木屋倒塌,石器碎裂,树木折断,到处是淤积的泥沙,他们曾经的家一片疮痍。
禹的目光很沉重,很难过。作为部落首领,没能保护好领地,是他的无能和失职。
元夕不想看到他难过自责的样子,那会令她心里发酸。
天灾人祸,从古至今无法相抗,无人能敌。
“还傻站着干吗?开始建设我们的部落啊。我们都活着,很快可以重新建成木屋的。”
禹明白她的用意,大手爱怜地在她颈子上抚摸。他的母兽就是好,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在他困难无助的时候,给他鼓励和帮助。
此生有了她,他的人生应该是她说的那种,叫做幸福。
“宝宝说得对,木屋再建就会有,石器再打凿就是了,这里还是我们的部落。”
“是啊,我们有的是力气,很快的。”
元夕的话很大程度地缓解他们的情绪,悲伤的气氛很快消散。经过禹的引领,野人们重新打起精神,斗志昂扬。
是啊,他们还活着呀。只要活着就好,木屋什么的重新搭建就是了,他们有得是力气。
禹非常沉着地进行分工。
很快,砍木头的,找山藤的,打凿石器的,各自开始忙碌,夏部落重新恢复往日的热闹和生机。
元夕则带着母兽们去采摘蒲草。
经过一个多月的雨季,蒲草长势非常喜人,比从前更加茂密。
采摘得足够多了以后,开始编织门帘。
新的木屋很快会建起来,这次不仅要留门,还要留出窗子,不能总摸黑过日子。
这次,元夕改良了编织方法。从前编的都是最简单的长方形,除了能用,实在没有美感。
有机会重新来过,她想把部落打扮得美一点儿。这里是她的家啊,谁不想把自已的家打扮得美美的。
丹和宣也来了,新婚夫妇感情很好,手拉着手,丹的脸上还带着点初为人妇的羞涩,宣则是理所应当的志得意满。
新木屋用了四天的时间才全部建设完成,收工的那天晚上吃过晚饭,他们所剩的肉仅够次日一个早上食用。
天亮了,野人们在新木屋里醒来,开始新的生活。
禹安排好部落里的事情后,拎起新磨制的标枪和石斧带着雄兽进山。闲了好久,他们感觉自己浑身酸痛,就要发霉了。
元夕扔下手里啃干净的骨头,随便抓把树叶擦净手上的油,小跑着跟上去。
她打算从今天开始,跟着雄兽上山。当然,打猎她并不擅长,可以说根本不会。
她上山的目的是找种子,那些可以演化为后世农作物的种子。
现在的部落以肉食为主,随着人数的不断增加,山上的猎物会越来越少,可人总要吃饱肚子。
所以,当务之急是扩大食物范围。再说,男耕女织的安稳生活,怎么也好于上山下河的奔波。
人的一生很短,元夕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多少事情。可只要她还在这里,就要努力把自己会做的每件事都做好。
因为她明白了,这应该就是太爷爷说的使命。
她能来到这里,是命运使然。
“禹,等一下,我也要去。”她扑上前,挎住禹的胳膊。
“山上有野兽,很危险,不要去。陪着姆妈做食物,我很快回来。给你带好看的花儿哦。”
哦个毛线啦,我才不要花。
“禹,你不是说也听我的吗,为什么不让我上山?我也是部落的一员啊,也要为部落出一份力嘛。”
“你做得已经够多。”
元夕无奈而笑,这家伙究竟是怕危险,还是怕她拖后腿啊。
“禹,我不是去玩,我要找种子。”
禹纳闷她要种子干什么,可只要是她要的,他都会给。
“山上有很多种子,我给你带回来。”
元夕急了,种子再多也不带掺和一起全拿回来的啊,得挑能吃的才行,不是什么都要。
“禹,种子分很多种,不是所有的都能吃。万一是坏种子,吃了会被毒死的。”
......
元夕经历过艰难卓绝的斗争,终于被批准一同上山。
她拉好上衣拉链,系紧鞋带,背上用树枝编制的圆筐,颇为庄严地跟在禹身后随他们一起上山。
走出她熟悉的范围,路越来越窄,也很陡峭。禹不时的回头看着她,遇到不好走的地方直接牵着她。
经过四十多天的风雨,好多树都倒了,有的路被坍塌的石块堵上,他们不得不自行清理。
背风的地方地面还没干,前进两步后退一步,行走的速度非常慢。
他们没有鞋,几只雄兽的脚很快受伤,殷红的血留在地面上,触目惊心。却没有一个人喊疼叫苦说累。
雄兽每天都兴高彩烈的回去,几乎次次满载而归,她以为打猎很容易。亲眼见了才知道,这些雄兽为了部落的吃喝,真的很辛苦,却从来不说一个字。
他们都很有担当,很棒。
由此,她更坚定了要把部落迁到平原的决心。
也许这是条极为难走而漫长的路。
但只要心中有目标,就一定会实现。
尚未进入腹地,元夕已经累得不行了。她仍然坚持着,想要有所作为,舍不得付出辛苦怎么行。
没有一条创业之路是平坦和一帆风顺的。
树木越来越茂密,路也越发的细窄。
禹为了不耽误打猎,自己带着她,让志和登带着其他雄兽进入深山。
元夕以为刚才的行军已经够快了,直到看见志他们离开的身影,她才知道自己努力跟上大伙的脚步,不做拖油瓶的壮举是多么的可笑。
所有的野人得到命令后,即刻加快行进速度,一个个攀山越领,健步如飞,轻盈得如同练过轻功。
如果不是为了等她,他们早就进山了。
元夕觉得异常惭愧。
她天生就是块拖油瓶的料。刚才拖着大家伙,现在拖着禹。
爬上一个小山头,另一侧居然是一马平川,几只疑似是马的生物在平地上任意徜徉,头上带角的可能是牛,低着头在身边的小水洼里喝水。
“禹,以后我们把部落迁到那里好不好。”她用手指着远处的平原。那里水草丰美,去过放马牧羊的牧民生活,也好过在山里做野人。
“那里猎物少,吃不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