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布的法令,庄却知法犯法,他的所作所为不仅侵犯了叶,更是挑衅了禹的威仪和部落的法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部落也不例外。
为了维持部落法度和自己的权威,禹必定不会放过庄。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大伙才知道,庄素来留在众人心目中的忠厚老实、勇敢无惧只是特地演给人看的表相,如今的屁滚尿流、惟恐惊惧才是真正的他。
庄想起从前的那个雄兽,早被吓得六神无主。如同一只被打败的野兽,手脚并用的爬到禹跟前,什么里子面子全都不要了,抱住禹的脚不住磕头,嘭嘭的响声听得众人脑门子疼。
“禹,我不敢了,别杀我。我真的不敢了,饶了我吧,别砍我的头。”
昔日威武精干的好汉变成一条怕死的赖皮狗。
禹像一块磐石动也不动,对于庄的求饶充耳不闻,怒气毫不稍减。
敢做不敢当,还被有将要到来的惩罚吓得屁滚尿流,什么东西!
庄见求饶无望,转过膝盖又给大伙磕头,“阿父,救救我。阿父,我不想死,不想死。”他把头抵在地面上,痛哭流涕,与他额头相接的那块土地已被润湿,色泽变深,浸着难闻的腥气。
阿父犹豫半晌,于情他想帮帮庄,怎么说也是好友的孩子;可于理,确实是庄有错在先,接受惩罚是应该的。
庄知道阿父心软,为了能活下去,豁出去了,用力地把头磕得咣咣响,鼻涕眼泪混在一处,哪里还有雄兽该有的样子。
如此不堪,阿父也感觉难为情。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可庄也是男人,流的不止是泪,还和血和尿。
着实不堪!
想起昔日好友临去时的嘱托,阿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无论成与不成,总要求一求。成了,希望庄知错能改;不成,总归尽了心,以后死了遇上好友,不至于无颜相见。
阿父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前,颤颤巍巍地跪在禹面前。而禹如同一座高山晷然不动,巍然挺峻,毫无松动的意思。
此时此刻,阿父不再是长辈,只是禹麾下的一只普通老年雄兽,禹做为首领,受得起他这一拜。
“禹首领记得吗,庄的姆妈曾经救过你的命。”
禹虎躯一振,下意识地看向姆妈。
老人家站在不远处偷偷抹眼泪。
禹并不知道,她却记得很清楚。
禹从小便与别的雄兽不同。别的崽都是头先生出来,禹却是脚先出来,两只小脚丫踏出生命之门却不再有反应,姆妈生了好久,痛得死去活来,眼看着有出气儿没进气,整个部落的人都束手无策。是庄的姆妈狠着心拽着腿把禹拉出来,这才保下他们母子二人的命。
救命之恩真实存在。
“是真的,禹,能不能饶庄不死,也算报答庄的姆妈的恩情。”姆妈沟壑纵横的老脸被眼泪浸湿,有种深深的哀伤和无奈。
禹相信姆妈,可宝也说过,做为首领,必须法令严明,不能徇私。如果因为有恩就饶了他,以后他再做更错的事情,他又该怎么办!
千万般想法在他脑海里盘旋,他不忍拒绝姆妈,更不想纵容庄的劣行。
真的很为难,怎么办才好啊!
他低垂着头思索。
阿父似乎看出禹的松动,加了把劲儿,“留庄一命吧,别的任由你处罚。”
禹沉默着。
元夕知道,禹很为难。自己和他说过的话,他牢牢的记着,而且答应了以后按照那些话去做。他不想辜负自己,更想管理好部落,可我们都是血肉之躯,是长了心的人类,况且法外还有情。
有些事情需要循序渐进,不能一蹴而就,有道是过刚易折。
她的心里有些疼,这个从来没被任何事情难住过的男人此刻正左右为难着,她明白,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自己。
他不想对自己食言。
真是个傻瓜!
“禹,庄有罪,但罪不至死。不如,我们定个规矩,谁犯这种错误都按这个规矩做,好不好。”
元夕缓缓出声,如果她不表个态,估计禹今天不好收场。真的执意要了庄的命,也许会让其他的雄兽受到影响。
自己的男人,还得自己疼。
禹似乎松了口气,僵硬的后背线条软化了,他侧过头看着她,满眼的歉疚,“你定。”
元夕:......
直男癌患者真是没办法。
虽然明知道他让自己定,是想让自己给叶出口气,可你让我定得私下定,而不是大庭广众的宣布。
傻瓜,你这不是让我出气,是给我拉仇恨值。
不带这么坑老婆的。
可是,他话都说了,自己必须全力支持。否则就是给大伙做了个可以不听禹话的反面教材。
行,定吧。
凝神略微思索,她上前一步,“禹,哪里犯的错,就用哪里赎罪,大家说,这么做是不是对叶更公平。”
大家都沉默着,多数人没能明白她的意思,少部分的人明白了,却在等着禹的首肯。
毕竟,不听禹的话的后果正在上演。
阿父猛的僵住脊背,没想到软软的小母兽竟然这么狠,转眼看到可怜的叶,随即放松身体。
也好,总之保住一条命,也算给他个教训吧。
火把烈烈燃烧,跳动的火苗仿佛人们的心境,跌宕起伏。
“很好,志,切断他的雄性。下次再犯,剁下他的头。”
庄听了,立刻没了人色儿,爬起来就想跑。
志追上去抓住他,摁在地上,登已经提来禹专用的石斧。
庄四脚并用的拼命挣扎,鬼哭狼嚎,失禁的大小便惹得众人恶心欲呕,却没有人敢离开,更没有人敢说话。
庄把志拎起来,登拿过一块石头垫在他的雄性下面,用斧如神的禹眼都不眨地劈下。
嚎地一声惨号,一条血箭倏地射出,紧接一块丑陋不堪的肉在地上蹦了几蹦,不动了。
禹上去一脚,那块肉直接飞起,然后坠入附近的火堆。火焰跳跃几下,一股难闻的烧焦味道散了出来,打得人鼻子难受。
浓郁的血腥气味掩盖了先前的屎尿味道,更加的让人不寒而栗。
所有的雄兽包括阿父,听了惨叫,不约而同的夹紧腿根,有几个胆小的,直接用手按住自己,脸色青得像鬼。
那里血管丰富,血流得很快,只一会的功夫就形成一个小血泊。
庄用手捂住胯间疼得不住翻滚,大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真正痛到极致,连眼睛也是流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