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庄很固执,宁可回去送死,也不想下山去探求新世界。
而元夕又确实需要庄的陪伴。莽莽草原,只有她一个人,说实话,她不太敢。刨除危险因素,她主要担心找不到回山里的路。
“我就要去。反正回去也是个死,还不如去看看山下呢。你不敢下山就回去,我自己去。哼,要不是你害我,我怎么能变成这个鬼样子。你倒好,成了缩头乌龟了,也配做雄兽吗?”
元夕发飙了,用力甩开庄的手,怒气冲冲地回身就走,树枝做成的拐杖拄在地上嘭嘭响,每拄过一个地方,地面就会留下浅浅的小土坑,显然她是用了力气的。
你不去我自己去,有什么了不起的,真当没你不成席了是怎么地。
庄不知道缩头乌龟是个什么东西,只是听起来不象什么好话。
他偷偷寻思着,宝今天这副惨样,确实是他害的,有愧疚。
而回去之后,也确实是她说的那样,居不砍了他的头,禹也会拧下他的脑袋,有危险。
左右是个死,不如陪她去吧。
他的阿父去了山下确实没再回来,但也不能说明他就死了,没准能借这个机会找到呢。
元夕成心较劲,完全不给庄解释的余地,倔强的背影越来越小。
庄说不动元夕,又不能真的一走了之,只好一脸无奈地跟在她身后。
去就去吧,回去是死,前却最多也就是个死,怎么死还不是死呢。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元夕暗暗笑了。
非得吼一顿才听话,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玩意儿。跟姐姐玩亘的,你还太嫩!
既然已经决定出山,准备工作首先得做好。
她停下来,采了很多蒲草,坐地上开始编织。
“不是下山吗,坐下干什么呀?”庄病恹恹的站在一边,黑着脸看她折腾。
说走又不走,这么能折腾,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真不知道禹怎么受得了!
元夕的目的达到,心情很好,自然也愿意给他解惑,“你的鞋破了,我的也快破了。山下的路那么长,又不一定有这种蒲草。咱们当然要编织几双鞋备着呀。不然光着脚走路,脚底板会受伤的,哪能走远。”
庄看看马上就要脱离他的脚改为自由活动的草鞋,不得不承认宝的折腾是有道理的。
以前整天的在山里跑,没鞋也没觉得怎么着,自打穿上了鞋,脚自己娇气上了,少穿一会脚都会疼。
而且这鞋还是宝给他们做的,一想这个,他更加的后悔了。
干吗起坏心害宝呢。其实宝不错呀,不仅教他们做好吃的食物,给他们看病治伤,还让他们穿上了衣服鞋子。这些起东西,其他部落都没有。
真是被兽油蒙了心了。
他默默坐在她身边,帮她搓草绳。两人合作,速度快了不少。
可是,下山的路,并不是元夕以为的那么一帆风顺。
首先吃的问题就很难解决。山上再不好,走个一半天的怎么也能碰上棵果树,还有随处可见的泉水,不至于渴死饿死。
而平原就没有这么乐观了。
都说望山跑死马。
山上看到的不远处的炊烟,她们走了一天半,也没见着个影儿。
兔子倒是不少,他们没打,因为打了也没用。没有火,烤不熟,而他们已经好久不吃生肉喝生血了。
快十天了,两人除了偶尔采到的野果,没吃上一口正经东西,早就虚弱不堪。又在平原上走了这么久,身体仅有的一点体力即将消失殆尽。
没吃的就算了,找点树皮草根什么的也能对付,居然连水也没有。
其实,平原也许没她想的那么好。
这是元夕晕倒前的最后一个想法。要是早知道平原这么差劲,她才不来呢。
晕了也好,就不会那么渴那么饿了。
卖火柴的小女孩又冷又饿的离开时,见到了疼爱她的奶奶,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我也又渴又累的晕了,会不会见到太爷爷他老人家。
就这样死掉了吗?我还有大好的人生没有走完,还有数不清多少梦想没有实现,不要这么残忍好不好。
我不想死,我要活。
太爷爷,您老救救夕儿吧。您最疼爱的重孙女就要被活活饿死了!
世上穿越的那么多,不是公主,就是皇后王妃,更有甚者成为什么绝世神医,最不计也是个庶女什么的,最后来个逆袭大翻转。
元夕呢,赶回时髦也穿了,只是穿到个洪荒时代,吃口象样的东西都费劲,这是个啥命啊!
多么悲催的穿越经历。
庄比元夕稍微晚晕了一会儿,因为担心她会在自己晕倒后被什么咬死吃掉,把自己趴在她身上以后,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做为一名赎罪者,庄也算尽心了。
太阳冉冉升起,把温暖洒向大地。
风吹草低见牛羊。
哈!
一群人骑着马从远处扬鞭而来,在草地上嬉戏玩耍的小动物警觉地动了动小耳朵,迅速消失在草丛中。
“白,这里有两个人。”一个小个子男人从马背上跃下,蹲在两人身前分别探了探鼻息,抬起头对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一位年轻男子说道,“还活着。”
“哦?可看得出是什么人?”男子眉眼俊逸,端坐在马上,带着矜贵,声音温润好听。
小个子男人绕着两人走两圈儿后摇摇头,“看不出来。一男一女,可能是从山里出来的。”
“受伤了?”
“伤得不重,可能是饿得没力气了。”
名字叫白的男子轻声一笑,朗若明月的眸子润泽如玉,“带回去吧,让巫给看看,好歹是条性命。”
“你啊,就是好多管闲事。上次救了田却被反咬一口的事情才过去几天,忘记了?”
又一位年轻男子打马从后面走上来,如画的眉目带着孤傲冷清,不太赞同地瞥了眼地上叠在一起的两个人,蹙起好看的眉头。
也不知这二人是何关系,竟用如此丑陋的姿势晕在路边,唇角似有似无的笑意越发不屑。
山里的就是野蛮。
此人是白的同母弟弟,名字叫做风。
诚然是位风一样的男子,眉目如画,眸若秋水,就是性子冷清,除了他的几位至亲,几乎没什么人能牵动他的情绪。
如此风采的人物,若是放在后世,肯定是那种到哪儿都能引起尖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