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些人,不是你想躲便能躲得过去的。有的时候,躲反而起到相反的作用,令想念更加肆无忌惮。
这不,他办完事从外面回来,就看到那只母兽清丽的站在那里。
她一动不动,只是简单的站着,却让他生出几分想要陪她一会儿的想法。
于是,双脚不受控制地向她靠近,悄悄的。
元夕听到身后的声音,发现是他,没作声,又转了回去。
可只是这么一瞬,风已经看到她眼底的雾气。她好看的大眼睛被雾气罩住了,雾气浓得似乎就要凝结成滴掉下来。
“你哭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风有些不知所措,母兽就是太弱,他不过说句普通的话,她就自己躲在这里哭。
元夕压下心头的酸涩,拼命把就要涌出来的眼泪咽回去,揉揉堵住的鼻子,“你管我。”
她的鼻音很重,让人忍不住怜惜。
“我不是有意那样说你的,白说了,你不是坏人。”风很少见到母兽的眼泪,或者说他从未对母兽的眼泪产生过什么感触。此时突然见到元夕的眼泪,他竟有些慌乱,有些心里,怎么说呢,就是心里不舒服,想给抱着她给她擦干眼泪。
他站在她身边,左手牵着马,右手背在身后,月光样明亮的眸中含着担忧,却仍克制的望着余晖,一派老气横秋。
小屁孩还记着呢!
她低着头故作难过,眼角却瞄着不断吐着鼻息的骏马。纯黑色的毛发在夕阳下如同上好的锦缎,忒吸人眼球,把她馋得口水直流。
风略变了变站势,虽然连鞋都没有的光脚板做这种很有些气质的动作并不太养眼,但也充分表达了他的纠结心情,“我不该那么说你,你别生气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不自在地用脚踢了踢脚下的一个小土块。
元夕保持沉默。
“那你说,怎么样你才能不哭。”风有些急了,再也端不住他的少年老成。
“我想骑马。”
风:……
“不行吗?不是你说的,只要我不哭,怎样都行吗?”元夕带着点哭音儿,风一下子慌了。
她若是一直那样强硬,他还好办些,大不了把人扔在这转身就走。可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倒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当然会慌,女人的眼泪千万年来都是征服异性的有力武器。
“那,我牵着马,你再来骑吧。”
元夕高兴得差点叫出声,小脑袋兴奋得点着,好象一幅小鸡啄米图,“好啊好啊。”
风:我是不是被套路了?
然而,原始社会的马不是那么好骑的,对于元夕这样的菜鸟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当菜鸟遇上没有鞍的马,后悔如同海水,具有灭顶之力。
只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自己种的苦果只能自己尝。
破天荒头一次骑马,令她的屁股很是受了一番折磨。
白做完一天的事情回自己的地方,正好和手牵黑马背上背着元夕的风迎面相遇。
彼时的元夕胳膊肘和膝盖的皮肤都有伤,脑门儿青了一块,伏在风的背上抽抽哒哒庄跟在马后面,脸色比地皮还要黑,不时踹马两脚出气风则一脸的挫败,象只斗败的小兽,完全没了往日的清冷气息。
三人如同败兵之将,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饶是温雅的白,也不禁面露愕然,半天没合上张大的嘴巴。
“这是怎么了,还受伤了呢?遇上秦部落的人了吗?”白着急的问风,脸都急变色了。
听了风和他说了事情的经过之后,白不仅嘴巴,连眼睛都瞪得前所未有的大。
就小半天没在身边看着,居然跑出去骑马,还从马上掉下来两次,叫声把马都惊了。
小祖宗,你这是要翻天不成!
白虽然极不赞同她如此冒险的去骑马,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心尖也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发疼。
软软的小东西哪受得了接连两次摔打呀,真是自己找罪遭。
接下来的元夕因为受伤受到前所未有的娇宠。
白和风挤出一切时间陪着养伤,各种好看的花啊草啊、乖巧的小兔子小鹿啊、好吃的肉啊果子啊,堆满她的床榻。
尤其是风,先前说了重话伤了人,本着弥补的心教人骑马,结果又害人受了重伤,加上元夕不时的哀号,负罪感不是一般的重,压得他生生没了引以为傲的孤傲冷清,象个跟班小弟似的,被她支使得团团转。
兄弟二人不过与元夕萍水相逢,却不由自主地围着她,想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她。
自古红颜祸水,这话在遥远的原始社会也分外适用。
这天晚上刚吃过食物,风和白把她抬到院子里欣赏落日。
本来风要抱、白要背,都被庄给否了。
自己的主子,干吗让别的雄兽侍奉啊,靠边站得了。
结果是他把主子抱出来的。
当然,对于元夕来说,让庄抱比让那两位稳妥多了。怎么说庄也是自己人,还没有雄性,安全。
几个人坐在一起连说带笑,开心得很。
庄则挂着张寒冰脸站在元夕身后,象尊大佛似的,任他们如何暗示也不肯离开半步。
笑话,这可是我主子,都说好了侍奉一辈子呢,离开算怎么回事儿,我不能一错再错了,否则见到禹的那天小命不保。
白年纪稍大,也更沉稳些,压下心中的不快,没有表现出什么来。风可不管那个,他是阿父最小的孩子,因为姆妈受宠,从小被捧着长大,从来不愿让自己受一丝丝的委屈,凡是让他不开心的事情,必须灭掉。
眼下的庄就让他分外不开心,灭!
“说几次了让你离开都和没听见似的,你脸皮怎么那么厚。”
庄斜他一眼,直接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给忽略了。小铁塔样粗壮的身体护在元夕身后,稳如泰山。
我就不动,你能把我咋地!
风见庄胆敢不理他,火噌地就窜上脑门。想他个在周部落呼风唤雨的人物,居然被来历不明的雄兽给忽视了,那怎么行。
叔可忍,婶不可忍。
啪,用力一拍桌子,人就从座位上窜了起来,“说你呢,赶紧滚远点。”
这回庄更过分,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撇撇嘴角,然后保持站姿不动如山。
我去,真不拿小爷当回事儿啊。
年轻气盛的风公子捋捋不存在的袖子就要动粗,元夕一把拉住他,“干吗呀,是不是没事找事儿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