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懒得理叶,对于叶的有意示好也根本看不上。愿意侍奉她的人多了,来意不明的叶又算哪根葱!
只不过,她也想知道,叶究竟要做些什么,反正周部落也不差她那一口吃的。
她顺手端起珍放她手边的蔬菜汤喝了一口,又拿起块穿在铜钎上烤熟的野鸡翅开始小口小口的吃。
珍见元夕吃了食物很高兴的在一旁伺候着,眼睛却不时警惕地盯着叶。
这只突然不邀而至的母兽给她的感受特别不好,总感觉她阴气森森的令人讨厌。
再加上卓说了这只母兽做过伤天害理、恩将仇报的腌臜事,更加厌恶她。
叶见宝不理她,不免尴尬,自己讪笑着想坐在元夕身边,被珍黑着脸给拎到旁边的桌子上去了。
想和宝首领一起吃饭,叶没有那个资格。
“宝姆妈,牛乳可好喝了,你快喝吧。”
不知道谁安排的,小申坐在元夕的位置旁边,稚嫩的小手把牛奶往元夕跟前推了推,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铜碗,不住地咽着口水,看样子是馋了。
面对孩子的纯真,元夕无法做到置之不理。
她没抬头,淡淡的应了句,“我今天不想喝。”她是真的不想喝。
也许在夏部落里,牛乳是个好东西。可在周部落,自打她来了以后,大肆开展养牛养羊事业,牛乳这种东西实在是司空见惯。
“为什么不想喝?牛乳最香了,阿父说,宝姆妈说过的牛乳最有营养了,喝了可好了。”
元夕纳闷小申为什么如此执着的要她喝牛乳,不由侧头看向申。
申正抻着小脖子冲着铜碗咽吐沫,眼睛里冒着馋光,嘴里却说着违心的话。
宝里宝气的样子,明明就是已经馋得不行了,却在进行着言不由衷的劝说。
可见,小小的申已经被叶教得小小年纪便已经学会两面三刀了。
这真不是个好现象,但愿禹能早日发现予以纠正吧。
元夕浅笑着把碗推到申那边,“你喝吧。”
“真的吗?谢谢宝姆妈。”申惊喜地用小手捧住铜碗,瞪大眼睛,看着元夕开心地笑。
他虽然是禹的崽,却并不受禹的重视,在部落里极少有喝到牛乳的机会。
道完谢,申急不可耐地把凑近碗边。
“不能喝。”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用力打掉申好不容易得来的牛乳。
庄倏地眯起眼,右手已然握上身边的铜刀,后背涌上腾腾的戾气。
叶此行,果然不简单。
元夕不理解,她只是把自己的牛乳让给申,何以让叶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如果她不想让申接近自己,又何必大费周张的把申带来?
申还小,没什么力气,铜碗被打翻了,泛着浓香的牛乳顺着木桌流淌到地上,很快在地上聚起个小小的奶洼。
最喜欢的牛乳没喝着,申哇的一声哭了,撇着嘴,很委屈。
“姆妈,你为什么打翻我的牛乳?”
叶慌乱的不敢抬头,只用双手把桌上还没流尽的奶一股脑儿的往下划拉。
“这是给宝首领准备的,你不能喝。”
“宝姆妈让我喝了,姆妈坏。”申心疼的看着洒得一滴不剩的牛奶,哭得直抽达。
元夕烦躁的蹙起秀眉,往边上挪了挪,懒得理叶,埋头吃自己的食物。
左右是你的崽,想怎么对待是你的事,和别人没关系。
叶喋喋不休地骂着申,这种不和谐的声音从不曾在周部落出现过,元夕更加烦躁。
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羊摇摇晃晃的循味而来,舔食地上的牛乳。
小羊披着一身黑白相间的卷毛,两只眼睛象宝石一样黑亮,元夕特别喜欢,珍看着元夕心情不好,特地抱回来给她玩的。
咩咩!
“宝,小羊怎么了?”
两声细嫩的叫声过后,是庄的勃然怒声。
只见刚刚还好好的小羊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显然,牛乳有问题!
元夕暗暗叹了口气,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这么的手段,倒和她做出的事情挺配的。虽然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她还是问了一句,“牛乳哪来的?”
珍也没想到小羊会死,更加想不到是喝了地上的牛乳而死。
小羊可爱,她也喜欢。
小羊死了,她很心疼。
“牛乳是我去挤的,按你说的方法熬熟的,不会喝死小羊。”珍眼泪汪汪地看着小羊。
小羊已经停止抽搐,肚子一动不动的死了。
它黑色的嘴唇上还沾着牛乳,刚刚还活泼可爱的小东西因为一时贪嘴而送了性命。
珍抱起小羊,悄悄的哭了。
她很自责。
如果不是她把它抱过来,它就不会死。
元夕看了眼珍的背影,心中也很不舒服。
珍向来心软,最喜欢这些软萌可爱的小东西,小羊又是她抱回来给自己开心的,这回可要内疚死了。
元夕最为护短。
要是叶伤了她,可能都不会怎么生气,但伤害她身边的人,那是万万不行的。
她双眸冷冷的扫向叶。
叶知道事情败落,也很害怕,半侧着身体强打个精神哄申,觉察到元夕的目光,身体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却怎么也压不住惊惶和恐惧。
“都有谁碰过牛乳。”元夕维持着冷静。
珍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大悟的指向叶,“除了我只有她碰过。本来我要给你端来的,她抢过去就跑,说要亲自给你送来。”
“我就端了一下,和我没关系,我没往牛乳里下毒。”叶忙不迭的分辩。
只是她脸色惨白、目光闪躲,害怕的样子早把自己出卖了,任谁也不会相信她的话。
卓在别的院子里听到声音赶过来,只听到了后面的部分,却一下子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知道又是叶搞的鬼,把卓气得脸都变色了。
就知道这不要脸的干不出什么好事!
“我说呢,做了那么不要脸的事情以后还敢来见宝,原来没安好心。宝救了你,你却要来害宝。叶,你的恶毒超出我的想象。”
“搜她的身。”
元夕已经怒极,却隐忍着没有发作。
庄冲上去制住叶,珍和卓则把她身上从里到外的翻了个遍。
“宝你看。”
卓抓着从叶腰带里找到的几棵草,来到元夕的身边。
这种草元夕认得。
她养的那只小兔子就是因为被初喂了这种草才死的。
这,就是姆妈说的毒草。
元夕怒极而笑,“叶,你想杀我?”
叶见毒草被发现,心知此次是在劫难逃了。
既然必死,她索性也不做隐瞒。
她用力的挣扎,却逃不脱庄的钳制,“是啊,我就是想要杀死你。”
“为什么?”元夕不明白,叶睡了禹,她都没有追究叶,而是主动放弃禹,叶又有什么资格或者说是动机来谋害她?
叶忽然发狂,眼睛里带着怨毒,她拼命地想要挣脱禁锢,目光凶狠得似乎把元夕吞噬入腹。
庄黑着脸,一脚踩在她脸上,让她动也不能动。
要不是元夕还要留着她问话,他会一切砍下她的头。
敢追到周部落来谋害宝,真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