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布姆与待六花将奇妙屋整理妥当后,便欲动身返回高庭。可二人尚未行走十分钟,便将身形隐藏到了某个土丘后。
布姆此时微眯着眼睛,虽然没有祭出黑木发展,但整个人却好似一只神经紧绷的野兽,随时准备着撕咬猎物。
而六花也正好奇的望向远方,她时而小声询问着布姆,时而又将脖子伸得老长,俨然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哥哥,那是什么东西呀?人家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六花拉了拉布姆的衣角,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西塞公国新弄出来的武器吧,不过这外形还真是新颖呢。”布姆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对此一无所知。
而与此同时,一辆绣着双头龙纹饰的马车缓缓驶近。其内做着的正是西塞大公格里尔斯。
并且驾驶马车之人,则是那位公国内庭侍卫长,混血兽人大剑师,竭血之镰的主人阿奎罗。
“陛下,我还是觉得今天应该放出西塞铁骑,以保证秘密不会泄露。”阿奎罗躬身施礼,小声说道。
“无所谓的,难道高庭内的奸细还少么,并且这些东西可是战略物资啊,早晚都要见人的。”
大公格里尔斯摆了摆手,随即向众人聚集的地方走去。他今天很高兴,或者说只要见到那个死胖子,他就会没来由的兴奋不已。
而此时那道圆润的身影,却正在大快朵颐。葡萄酒染红了他身体四周的草地,一个若有似无的孔洞内不断散发着腥臭。
“参见大公,参见阿奎罗大人。”胖胖的躯体好似皮球般滚落于地,其脸上浮现出了无尽的谄媚,如同世间最惹人怜爱的弄臣。
“叫你的契约兽离老子远点,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它!”阿奎罗顿了顿脚,随即一条小虫快速向胖男人爬去。
“阿奎罗大人,如果你杀掉我的伙伴,我必定要斩杀你。”胖男人脸色一变,再无一丝先前的轻浮与嬉闹。
“好了!我不是来看你们表演的!这里是西塞,我才是主人!”格里尔斯轻声说道,但言语却显得极为冰冷。
二人怒目相视,可随即阿奎罗散去了威压,胖男子也最终将那条小虫收进了袖口。不知所谓的仆从们开始各司其职,巨大的齿轮扭动声响彻天际。
只见一艘三桅帆船赫然出现在夜莺草原,但与普通船只不同的是,其下并排分列着十二个轴轮。
咯吱咯吱的声音刺激着耳膜,隐约可闻的皮鞭挥舞不断。本该驰骋在海洋的战舰缓缓向前移动,骇人的辙痕足有半米深。
“还有呢?这种东西不过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如果你打算消遣我的话,小心丢掉性命。”
大公格里尔斯站在一旁,脸色阴沉的吐出了这句话。他现在很不高兴,或者说是愤怒到了极点。
战略物资是格里尔斯最喜欢的礼物,但所谓礼物,便是能使人高兴的东西,而并非平添烦恼的垃圾。
载人器具虽然是个奇妙的点子,可这种好似蜗牛般的速度却令人失望。要知道在战场上,决定成败的要素一为阵列,二则是速度。
“弗兰克,如果你活够了的话,我并不介意将帕玛城城主的位置交予其他人。”大公格里尔斯冷着脸说道。
然而胖子却嘿嘿一笑,只见其向三桅帆船挥了挥手,随即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阿奎罗瞬间挡在了格里尔斯身前,斗气的光芒隐隐浮现。
齿轮与铰链的摩擦声再次响起,八门重炮从舰板内探出。巨大轰鸣回荡在夜莺草原,数百米外的空地变成了巨坑。
然而这还不算结束,只见三桅帆船在惯性的驱使下快速前进,待到达预设的地点后,竟然爆炸开来。
数百磅地精炸弹同时被引爆,滚滚气浪驱散了天空中的云朵,更令大剑师阿奎罗连连后退。
弗兰克扭头看向二人,嘴角在此刻又重新变成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而一众随行的仆从,则既惊叹于这份威力,同时也暗自咒骂起帕玛城的血腥手段。
这哪里是什么战略物资,分明就是敢死队。而那所谓的三桅帆船,也不过是种承载地精炸药的载具。
“精彩!真是精彩!弗兰克,你果然没令我失望,不过嘛”大公格里尔斯拍了拍手,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我们缺少魔导炮,更没有地精族的奇妙技术。否则老子的陆行战船,必定能攻破奥古城的大门。”
弗兰克轻啐了一口,脸色显得十分不甘。这是身为西塞人的骨气,更是刻在心脏上的复仇之魂。
“魔导炮嘛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不过你可以从速度方面再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其转弯。”
大公格里尔斯一语道破问题所在,而弗兰克也苦笑着点了点头。因为直行是最简单的攻击方式,可敌人却不会傻傻站在原地。
“陆行战船”与其说是种战略物资,倒不如放在攻城时更加合适。至少城门不会移动,而其内的炸药也将物有所值。
一只小虫从弗兰克的衣领处爬出,随即跌落在地,变回了本体。它觉察到了主人的悲伤,身为契约兽,又怎会允许这种事情出现。
然而弗兰克却叹了口气,他那肥胖的躯体砸进草地里,整个人也想泄气的皮球般再无生气。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甚至每个有骨气的西塞人都是如此。”
“可现在还不是绝望的时候,身为帕玛城城主,你理应承受这份压力。”
“所以,给我说说庄园的情况吧,这才是我们该关注的事情。”
大公格里尔斯侧了侧头,示意阿奎罗驱散所有仆从。而弗兰克体内则爆发出了一股诡异的斗气,整个人竟然逐渐消瘦成了正常人的形态。
“黄油骑士,能将吞噬掉的斗气寄存在体内,待需要时将会爆发出堪比神佑骑士般的威力。”
阿奎罗点了点头,直到此刻他才算承认了对方的实力。而阿奎罗则撇了撇嘴,其掌心中正托着自己的契约兽小虫。
至于躲在某个土丘后的布姆与六花,则脸色惨白的喘着粗气,因为那个深坑距离二人不足三十米。
“哥哥,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六花一边拍打着灰尘,一边小声说道,此时她已然再无先前的嬉闹神态。
“再等等,这些人没有离开,我们不能行动,否则必定要招惹杀身之祸。”布姆一手攥着黑木法杖,一手捏着中品魔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