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早,急促的敲门声在屋外响起,就听见夏歆在屋外喊道,“少将军,少将军。”
我睁开眼睛,才发现公孙苏翊正躺在身边,他也醒了,似乎正准备起身。“你醒啦!”
我瞪着他,立即起身下床,可动作太过迅猛了又牵扯了自己的伤口,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我皱紧了眉头,努力不发出声音,原来皮外伤还是挺疼的。
“什么事?”公孙苏翊一边开口,一边下了床,他没有发觉出我的不适,到一边自己穿起了衣服。夏歆进来时,我正挣扎着走到了梳妆台前,扶着桌案。
“少将军、少夫人。”夏歆行了礼,便去替公孙苏翊更衣。“长青将军在前厅等着,传话来说是有了霓卿公主的消息。”
公孙苏翊听了这话,更是加快了速度,拿上佩剑便快步出了门,夏歆也随着他出门去了。我穿着衾衣,身形单薄,伤口处的血丝一点点渗透了出来,我的心与这伤口没什么区别,左右不过疼痛,一场婚姻我以为我会幸福,可没有料到会伤身又伤心。
春意昨日得了我的休假,出了府探亲,她的弟弟在回春堂学徒算得上有所成,之前为我看病的白大夫也是出自这回春堂。他弟弟跟了孙大夫有了七八年了,如今也算得上小有成就,如今得了同意,可以开诊了。春意说起她弟弟来,也是一脸自豪骄傲。从她的脸上我看到了亲情的样子,是我期待已久的。
冬雪后来端来洗漱用品的时候,我正趴在梳妆台案上捂着自己的伤口。“少夫人!”冬雪见着我的模样赶紧放下了东西,急冲冲地跑了过来。
“冬雪,给我换下药。”我在冬雪的搀扶下挣扎着起了身,坐卧在床上。
冬雪为我解开了领口,露出了肩膀,之前绑好的绷带早已血淋淋的了。“少夫人,你怎么不早点唤我?你的伤口裂开了。”
我轻皱着眉头,这丫头真的是变得越来越啰嗦了。“没事,你帮我再包扎一下就行。”
“怎么可能没事,养了好些天的伤口好不容易结了痂,现在又裂开了。待会天乐姑娘来了,我定要告诉她,让她好生说说你。”冬雪一边上药包扎,一边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我忍不住好笑,“你说说你,竟然敢训起我来了,等我好了之后定要好好地罚你。”
“快饶了我,少夫人,我可不敢了。”冬雪手中快速地将我的伤口包扎好,帮我整理着衣服向我求饶。
我伸出左手推了下她的额头,从床上下来,让她帮我穿好衣服,梳洗干净。秋舒这个时候也拿了早膳过来,我闻着味便觉得饿了,左手用膳也是一点也不耽误。冬雪见了我这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给她翻了个白眼,转头就继续吃我的饭了。
“夏歆又跟着少将军跑到前厅去了……”我听见秋舒站在门口跟冬雪抱怨道,最近她们照料我这个病人,想来也是累了,秋舒又是老实的,可再老实也免不得抱怨几声。夏歆对公孙苏翊的心思总跟那春日的野草一般,灭了一轮又来一轮,真可谓是春风吹又生呢。
“秋舒,我吃饱了!”我打断了她们两人在门口的说话,喊道。
秋舒应了一声,小跑步着过来了,便替我收拾起来。
“秋舒,夏歆呢?”我观察着秋舒的表情,试探着问道。
一听见我的文化,秋舒立马就来了劲,与我说道,“少夫人,夏歆还没回来呢?”
“少将军出去了吗?”我又问道。
冬雪也跟着进来,回答说,“听闻少将军见着长青将军,没说两句两人就出去了。好像说是找到了公主的下落了,府外当时还等着大队的兵士呢。”
“哦…”我听着冬雪说的话,口气清淡地回应着。
今日的白天就是过得特别的漫长,天乐跟我打过招呼说要替我去打探消息,便就带着晴雪出门去了。我也发觉了,这晴雪跟着天乐好像也变得欢脱了不少,每回出门都是兴高采烈的。
我捂着伤口,一个人在府里转悠,夏歆依旧不见踪影,可能去了杨嬷嬷那边。冬雪和秋舒我让她们留在院子里,省得增加她们的工作。府里花园的花如今也开始凋零,叶子渐渐变黄,景致也没往常那般花红柳绿了。
不知不觉,我竟然走到了霓卿原先居住的雅集院,那里只剩下两个洒扫的仆人正坐在院子里聊天。
见我进来,两人立马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说道,“少夫人!”
“没事,我只是路过,进来看看。”我看她们紧张着,便开口安慰道,也不知道她们两人在我进来之前都说些什么。
“少夫人,这里现在没人住,屋子里都空着,里面的东西我们什么都没有动,还是保持的原样。”其中一个妇人神色紧张,慌忙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心中生出一些疑惑,径直走了进去。这里我之前甚少踏入这雅集院,这里的摆设却是带着熟悉的。特别是那扇屏风,还记得霓卿傲娇着与我介绍,这扇屏风的来历。桌上还放着熟悉的玉壶春瓶,没想到霓卿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走,也算得上是心灰意冷了。
我沿着桌面便坐了下来,原本呆在院子里的两妇人却跟着进了屋内,站在了门口,紧张地看着我。我正要向那玉壶春瓶伸手而去,只听见那仆人喊道,“少夫人!”
“怎么了?”我一脸不解,问道。
可两人站在门口,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眉眼之处不时地看向桌上的春瓶。此时即便她们不说,我也是知道了。这进院门时,两人便一直强调说屋中一切如旧,待我进屋后又一直跟随在后面,久久不愿离去。
看来,两人在霓卿走后,在院子中也是拿走了不少值钱的物品,李代桃僵来着。如今我这样闯入雅集院,两人怕我知晓了他们的丑事。
“少夫人,这里长期无人居住,空气不太顺畅,奴婢怕您身子受不了。”两人解释道。
我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二人,看着她们脸上渐渐溢出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