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长明是四国中最富庶的地方,那此时映入眼帘的芳尘阁绝对是瑟禹难得一见的奢华之地。
红绡帐暖,良玉生烟,完全不比长明的歌楼差。
长思听着瑶瑟一路唠叨,看着景寒宵欠揍的脸,心想要是能独上高楼,听美人一曲,那确实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可惜了。”长思摇头,示意景寒宵先行,“景公子,您先请吧。”
他嗤笑道:“胆子这么小的吗,少主?”
“非也,我想景公子果然是没来过烟花巷,不知道进入之前第一件事该是什么?”长思开始发愁。
景寒宵莫名其妙:“是什么?”
“把你的剑收起来,衣领敞开些,脸色浪荡些。然后告诉人家老鸨,说我们俩是你的婢女。否则人家非把咱们仨这种凶神恶煞的人轰出来。”长思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景寒宵收了剑,衣领倒是没有按照长思说得摆弄,也没多什么浪荡神色:“沈长思,难怪长明人都说你荒唐无度,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那是你没见识,眼界窄,赶紧走吧,三好青年景寒宵。”
瑶瑟为她们少主狠狠点了个大赞,觉得这么多年果然没少混,两个人对了一眼,默默跟在景寒宵身后,便走进这琴音靡靡的歌楼。
长思闻不见味道,又努力让自己心里狂骂景寒宵,以避免自己陷入蛊惑控制不住。
于是景寒宵连打三个喷嚏,疑心有人要暗算自己。
第一层楼里全是女子在辗转起舞,穿着轻薄红纱,脸上描了鹅黄,嬛嬛一袅楚宫腰,盈盈一握掌中俏。观舞的人笑得放荡,此时三楼有小厮跑下来叫到:“烟云姑娘有请下一位,伤心的人们,赶紧来向烟云姑娘倾吐,一曲解千愁!”
“我来。”景寒宵果断站出来。
身边的人看见他神采奕奕,品貌不凡,身后又跟着两个婢女,于是纷纷议论道:“如此相貌堂堂,想是命犯桃花,红颜纠缠,否则他还有什么可愁的。”
“男人嘛,都喜欢寻个新鲜,何况烟云姑娘那样儿的,也并没有配不上他。”又一人道。
景寒宵:“……”
他压低声音对沈长思道:“你可没告诉我这儿的人议论别人都这么嚣张的,生怕我听不见。”
“是你长得太俊,无怪他人着眼。”长思端倪着周围,对他敷衍道。
景寒宵心情有些好,领着他上楼的小厮忍不住提点:“您稍微沮丧些,否则烟云姑娘不开心,您就什么也捞不着了。”
他又对长思和瑶瑟道:“烟云姑娘对男女一视同仁,二位若有烦心事,也可对她倾吐。”
长思和瑶瑟谢过,四人便转到一间挂着红色流苏铃铛的屋子,屋内放了一架屏风,上面疏疏地画着几朵彼岸花,花上贴着银蝶。
“安悦你下去吧,三位请坐。”声音清脆悦耳,像说话像咬了一口脆萝卜一般。话音刚落,屏风后转出来一个身穿齐胸薄纱的女子,雪玉香肩衬得满堂香艳。
景寒宵挑了个离她不算太近的位置座下,长思瑶瑟在其两侧。
“三位是长明人?”她一眼就看出来,神色变了变,恹恹地站在屏风旁。
长思看她美则美矣,但是气氛奇诡,并没有外人所说的极乐之感。
景寒宵颔首道:“有闻瑟禹芳尘阁来了位能令人一见忘忧的美人,特来拜访。”
“哦?您看着器宇不凡,”烟云不甚在意地扫了一眼长思和瑶瑟,“又有美人相伴。还有什么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