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该醒醒了,尉迟国已经到了。”
一阵沉稳的女声响起,时幼睁开了双眼。
随后,发现她自己是位于一个较为奢华的马车内,而刚刚出声唤她的中年女人,则是蒙着面纱。
为了不露馅,时幼赶忙将腕上戴着的任务器打开,先是将面前这人的身份摸明之后,又快速将这副原身的资料和性子都记在心内。
随着任务器被她关掉,时幼已然变成了储灵华。
储灵华从马车上的矮塌上坐直了身子,接着看向对面的中年女人回道:
“红姑,这么快便到了吗?”
小小的人儿在出声时不自觉地带上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没办法,这是她在任务器内的任务面板上看到的。
为了不让面前这个身为原身下属的红姑发现异常,她只能沿袭原身年龄虽小,作态却极稳的性子。
“嗯,到了。
我见外面有许多卖吃食的小贩,你可有想吃的?红姑去帮你买。”
储灵华本来想说不用的,但从原身的记忆内,她知晓此遭前来尉迟国,是为了给那个尉迟国的国主看上一卦。
一旦去往尉迟国的皇宫,她也势必会去找那个爹不疼娘不在的尉迟远。
不若就给他带些吧。
思定罢,储灵华掀开车窗的帘子,往外看了下。
随后,视线落在离她最近的糖葫芦小贩和肉包子铺上。
“那,便帮我买两根糖葫芦和一份肉包子吧。”
闻言,红姑点头应答,下车去帮储灵华买。
看着红姑远去的身影,储灵华托起腮帮子,打量着车窗外尉迟国繁华的景象。
据她这副原身的记忆可知,现今的尉迟国,与玄武国还是不相上下,甚至势压玄武国一头。
所以她作为玄武国内新任大国师,才会这般任由尉迟国的国主差遣,来这处替他算算命。
只不过,根据任务器内给出的走向,这般繁华,仅仅只能再维持十四年不到的功夫了。
届时,便是尉迟远被当作质子送往玄武国的日子。
想到尉迟远,储灵华又开始推算起他现今的年龄。
她记得,在任务器内看的,尉迟远似乎与她这副原身同龄来着。
她现今都六岁了,那尉迟远那厮,岂不正巧在今年丧母?
尉迟国皇宫偏殿别苑处,一个瘦小的男童正身着粗麻丧衣跪在一个破烂木桌前。
木桌上放置的,是一个记着他生母名字的木制简陋牌位。
这牌位,还是他亲手雕成的。
储灵华并没有猜错,今年确实是尉迟远丧母的时候。
并且,恰巧是在昨日。
今日,是尉迟远替自己生母守孝的第一日。
对于这个一直折磨自己的女人终于死掉,尉迟远本应该高兴自己脱离了苦海的。
但真正看到这女人牌位的那一刻,他面上虽并未带泪,但心下却觉得无比的慌乱与空虚。
她死之后,连折磨他的人都不会再有了。
至于他那个好父皇,他则是更不抱什么指望。
连自己妻子身死之后,悲痛的样子都不屑装装的人,他还能在他身上得到什么期冀?
接下来,他要考虑的,就是没了他这个名义上的娘亲之后,日子该如何过下去。
以往虽说常常受她打骂虐待,并经常瞧见她与旁人苟合。
但最起码,他在吃食还能做到饱一顿饥一顿。
这下她人没了,他估摸着,难得的饱一顿大抵也轮不到他了。
昨日,那些待着院子内的下人们,还没等这女人的尸体凉透,便已经入了她存放首饰的厢房内大肆争夺了一番。
若是想依靠他们活命,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若,带着那女人藏在床铺下的那些银票,逃出去?
反正他那个父皇自他出生,来这个院内看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估计他就算真的逃出皇宫了,他也不会发现。
至于那些下人们的死活,与他何干?
想好之后,小小的尉迟远站起了身,抬步往他亡母的厢房走去。
同一时刻,一辆来自玄武国的马车停在了尉迟国皇宫大门处。
随后,一大一小的身影从马车上陆续下来。
先下来的那位中年女人,身着一身灰白色的道袍。
而她身后跟着的那个小人儿,则是穿着一身纯银色的袍子。
正将自己的小手搭在那中年女人手心处,扶着她跳下了车。
下车之后,小人儿便将右手端在腹前,做出一副极为沉稳的模样。
那些守门的侍卫们见此,虽觉得奇怪,但也并未多说什么。
见储灵华已经落地,红姑从袖口内掏出一个尉迟国国主亲自送予储灵华的令牌,出示给守门的侍卫看。
待侍卫们看清令牌上雕刻的尉迟国皇室才可使用的竹叶图案,赶忙尊敬地看向红姑回道:
“国师您”
红姑看出这侍卫将自己误认为国师了,当即打断他说道:
“我并非是国师,我只是国师的下属。
我身侧这位,才是玄武国的大国师,莫要认错了。”
听此,侍卫呆愣了一瞬,而后满头带汗地回道:
“既是这般。
是小人有眼无珠,还请国师大人勿要多做怪罪。”
闻言,储灵华只是微微点头,淡淡回道:
“无碍。
那现今,可否放我们进去了?”
听面前这小人这般说,侍卫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的项上人头是保住了。
这玄武国的大国师,果真在度量上,比寻常的那些达官贵人宽敞的多。
暗暗思量罢,侍卫恭敬回道:
“这是自然,不过国主事先交待了,您来之后可直接乘坐轿辇去往皇宫主殿。
还请您稍等片刻。”
侍卫刚刚说罢,过来迎接储灵华一行的轿辇便到了。
因为现今正是秋日,在尉迟国内,风势较猛。
所以迎来的轿辇四周,被严实地覆上了可挡风的华贵布料。
轿辇落地,储灵华直接踏了上去。
而红姑,则是跟在轿辇一侧,以小碎步快速跟上抬轿的轿夫。
中途,轿辇在路过一条石道时,储灵华从轿辇外听到一些下人似乎在议论尉迟远的事情。
听此,她便开口让轿夫放慢了脚程,而后掀开轿帘,将轿外的声音悉数收入耳内。
快穿之每天都在苟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