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玉色瓷碗内,均被储灵华放入她的一根发丝与一滴血液。
随后,放置在浴房四角处,将置于最中心处的浴桶牢牢围了起来。
老实说,储灵华也不太明白这个仪式的意义在哪里。
反正在原身的记忆里,她那在一年前仙逝的奶奶是这般教她的。
但真正使用这个法子,还是头一遭。
在原世界位面的时候,她在任务器内看到的尉迟远人生轨迹可并不是一帆风顺。
尽管大多数人的一生,都没有那么顺利。
可尉迟远的人生轨迹,显然比常人不顺了太多。
在这方位面世界内,她这副身子除了能给他带来一些窥见的天机,其余旁的,是真的帮不了他。
既然这样,她就只能在他的人生轨迹上做手脚了。
不说能够让他一生顺遂,起码能让他少去很多不必要的磨难。
“将衣物尽数脱掉,然后踏入浴桶内。”
储灵华命令罢尉迟远后,又从桌上拿起一根竹节状的骨头,而后用火石将那根骨头点燃。
正准备用骨头将盛放在磁盘内的沾血发丝点燃,她却发现男童还傻站在浴桶前。
没有踏入浴桶内不说,连外衣都没有动手解开。
储灵华:“”
“尉迟三皇子?你可有听见我方才同你所说的话?”
皱眉带着已经点燃的骨头走到尉迟远身侧,储灵华发现眼前这人居然还红了双颊。
见此,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不是她说,现今他们两个都是六岁的小屁孩,能看出什么啊?还如此扭捏。
“我可否不脱衣物进这浴桶?”
尉迟远不太想让自己遍体的新伤旧痕被这谪仙一般的女童窥见。
那么丑的伤疤,她看了应当是会心生厌恶的吧?
听尉迟远这般说道,储灵华抚了抚额后动手帮他解起了衣裳。
“这自然是不可的,仪式进行的时候,仪式受益人必须不着寸缕。
你若是执意如此,那剩下来的衣物,我可要全部自己动手了,你自己选择。”
说罢,储灵华将她从尉迟远身上扒下的外袍放在臂弯处,看样子真的打算继续替他脱掉里面的衣物。
闻此,尉迟远只能紧张地结巴回道:
“我我还是还是自己来吧。”
“嗯,那便快些,待本国师将这四角瓷碗内的发丝都点着时,你必须已经将衣物尽数褪掉。”
“知道了。”
见尉迟远这副乖巧的模样,储灵华忍住了想要柔他头顶的冲动,随后带着点燃的骨节继续往四角瓷碗处前去。
待四角放置着的瓷碗内皆多出一抹淡蓝色的火焰,储灵华已经走到浴桶旁。
接下来,还剩最后一个步骤。
那便是,让尉迟远握住自己的双手。
可当她将视线瞥到尉迟远光着的膀子上那些数量繁多的伤痕时,她直接呆住了。
先前他穿着衣裳的时候,从外表来看顶多就是身子瘦弱了些。
但现今衣裳一脱,隐藏在内里的真实情况全都暴露了出来。
她实在是难以想象,一个年仅六岁的稚童身上,会布满上这么多骇人的伤痕。
仔细看去,有烫伤,有刀伤,还有的,则是一团青青紫紫的痕迹。
最为严重的,大抵就是心口那处已经长好的一块疤。
别的地方暂且不论,就单说他心口这处。
定然是他那个根本不配为人母的母亲做的。
原因无它,那些下人们就算再怎么欺负尉迟远,也会看在他还带着尉迟国主一丝血脉的份上,不至于伤到他的致命处。
唯一敢这般对他的,就只有他那个母亲了。
若不是知晓他生母在昨日已经死了,她定然要好好替他讨回一番公道。
察觉到女童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尉迟远不自在地将身子往浴桶下潜了些。
“国国师,仪式可以开始了吗?”
被男童这道怯怯的声音扯回思绪,储灵华收回视线,看向他回道:
“嗯,可以了。
将双手交予我后阖上双眸。”
闻此,小小的尉迟远愣了一瞬后,立马照做。
两双小手交握的那一瞬,四道淡蓝色的光线从四角搁置着的瓷盘处发出,将两人笼罩在了其中。
改命域内。
储灵华再次睁眼后,发现自己正位于一长趟的浮空阶梯前。
从她这处往上看去,她发现每一级阶梯右侧都有着一个雾盘。
但奇怪的是,有的雾盘可以清晰被窥清上面到底有着什么画面。
有的,则是完全被一层浓雾遮住,压根看不清任何东西。
想来,这就是原身奶奶告诉她的,轨迹阶梯吧。
据原身奶奶所说,若想改变被施改命仪式之人的命轨,便必须踏上阶梯,运用手里的骨节棍,将一些记载着不好画面的雾盘击碎。
可这些阶梯,两侧都没有围栏不说,每一级阶梯之间的间隔还十分大。
储灵华真怕自己走到一半直接掉了下去。
原身奶奶可是说的很清楚,一旦在击碎雾盘的途中,从命轨梯上坠落。
改命仪式会被强制中止不说,参与仪式的两人也会受到精神重创。
所以,接下来的每一步,她都需格外小心。
深吸一口气罢后,储灵华稳稳地踏上了第一级阶梯。
同一时刻,尉迟皇宫西南角,坤宁宫内。
一直身为尉迟宏得力下手的刘公公,此时正在向尉迟皇后报告今日的事情。
“影响国运?就凭他?
莫不是这玄武国的什么劳什子大国师胡诌的不成?”
皇后显然不太相信,一个从宫女肚皮子内爬出来的小畜生,能够对整个尉迟国有着这般影响。
“这倒真的不是。
以陛下那般多疑的性子都能信了她的说辞,想来,应当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
刘公公掐着公鸭嗓回罢后,还俯身继续在皇后耳侧说了些什么。
“竟是这般?
那照刘公公你看,本宫要不要考虑将这尉迟远过继到膝下?
虽说他的出身十分低微,但现今有了一层国运之子的身份加成,若是真的收过来,应当对本宫稳固现今的地位十分有利。”
“皇后娘娘这样想也并不是不可以,但这三皇子,翌日清晨便要启程去天昝山,离开尉迟国了。
且,这一去,便是十四年的功夫。”
快穿之每天都在苟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