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瑞德拧开门锁看向商店外面的窗户，天色已是一片漆黑。

“走吧。”他皱着眉头说道带着两人走出商店。

街道上来自城外塔台的巨大监控探照灯光芒不时划过，远处偶尔传来感染者的吼声与炮弹的轰鸣。

瑞德奔跑中鼻头微微耸动，一阵血腥恶臭扑鼻而来。

他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从未有过的焦躁不安，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哧——”

瑞德刹住脚步，猛地回过头，目光穿透栋栋楼宇，望着远处的圣菲丽医院。

莱妲与桑比卡也停下脚步顺着瑞德的视线看着远处，但什么也没发现。

“怎么了，瑞德。”莱妲从来没见过他露出如此严肃凝重的神色。

“我也不知道，把这些穿上，我们不绕路了直线闯出去，我的直感告诉我，再留在这座城市，我们就死定了。”瑞德回过头正色说道。

他收起长刀，取出两件连帽斗篷与两张普通的面具扔给两人。

“瑞德对于危险的直感一直很准，听他的。”莱妲对桑比卡严肃地说道，桑比卡点点头。

“路上碰到阻拦，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不要留手，记住我们的目的是尽快远离这里。”瑞德拉起兜帽说道。

三人变换了下队形，瑞德的雷念适合应付大范围敌人，走在前方开路，桑比卡的「圆」范围最大，居中负责侦查，莱妲速度最快，在队尾应对突发情况。

三人一路遇墙拆墙，遇敌杀敌，无视一切阻碍向着城外冲去。

他们的身影很快就被封锁此地的军队发现了。

“前面的人立刻放下武器，停在原地接受检查，布罗塞已进入军事管制状态……”

一辆装甲车与大队士兵举着步枪横在三人前方百米，一个士官模样的人站在装甲车上举着喇叭喊道。

三人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瑞德从手环中取出一根黑色长鞭，这是以前从「阴兽」手中缴获得战利品。

“开火——”

“沨——”

士兵们还没来得及履行长官的命令，就见到一道黑影袭来，击在他们身前的地面。

「雷蛇·狂舞」

遍地雷蛇乱舞，士兵们身体一麻倒在地上，三人脚尖点地跃过装甲车，继续向着城外奔去。

瑞德的直感一直躁动不停，让他的心脏也不由自主剧烈跳动了起来。

那群家伙到底准备做什么？怎么直感会这么躁动。

因为暂时没有在布罗塞检测出实际存在的病毒，军队这一次的封锁线都向城内推进了许多，以缩小包围圈。

这也给三人的突围速度造成了不小的阻碍，尤其是越接近外围，驻扎的士兵就越来越多了。

瑞德挥舞着长鞭不断卷飞喷射而来的弹火，他并不擅长使用长鞭，所以偶尔会有些子弹穿过长鞭的封锁击在衣服上，好在有念保护，除了衣服破了些以外并无大碍。

“哒、哒、哒……”

轰鸣地枪声中，瑞德突然感觉到一股令人惊惧地恶意自身后蔓延而来，让他的身体僵硬了瞬息，数发子弹击穿了他的身体。

“铛、铛、铛……”

幸好桑比卡一直在用「圆」观察四周，帮他及时挡下了致命的几颗子弹。

“瑞德！”莱妲急忙喊道。

“莱妲带上桑比卡跑，全速爆发，不要保留，有东西要来了！”瑞德恢复身体控制后第一时间喊道，并毫无保留的爆发出念挡住要害，不管不顾地向前撞去。

莱妲的速度即使带上桑比卡也比瑞德快了不少，很快就追上了瑞德，一路撞开士兵冲在瑞德前方不远。

轰——

一股压抑到令人窒息的念忽然自圣菲丽医院爆发出来，并在数息间蔓延向整个城市。

“呼、哒、哒……”

这股念如同死神的吐息一般，沿途收割着遇到的所有生命，大批的尸体如同多米诺骨牌般以圣菲丽医院为中心向外倒下。

“噗——咳”

三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摔倒在城外。

“不要回头，继续跑。”瑞德撑起身体，无视身体异样的感觉说道。

此刻城外再无阻碍，三人头也不回的一路跑出封锁区，跑入荒野，一直远离布罗塞十几公里才停下脚步倒在地上。

“呼～，那股念是个什么鬼？”莱妲趴在草地上喘着气惊惧地问道。

三人自城内跑出来一直在爆发念，加上不断战斗，此刻身上的念已经所剩无几了。

“制约与誓约再加上死念，这群疯子……”瑞德看着布罗塞的方向，后怕中掺杂着些敬佩与同情说道。

“比起这个，我们冲出来前好像被波及了。”桑比卡依旧轻柔地语气带着些苦恼说道。

瑞德与莱妲剧烈喘息得胸口骤然停住。

“是啊，死念，还真是中大彩了。”瑞德平静地说道。

三人沉默了一阵，死念代表什么他们都很清楚，只是作为猎人他们多少都见惯了死亡，此刻才能如此冷静。

“我先帮你们检查下先吧，或许情况没那么糟。”桑比卡说道。

“瑞德，借你电话给我，我问下朱诺有没有办法。”莱妲说道

朱诺就是协会的除念师，但瑞德并不抱有希望，能除去死念的除念师，在除念师中也是极其稀有的存在。

瑞德递给莱妲手机后，也开始思索起来。

死念而已，没死之前总会有希望的。

几分钟后，莱妲将手机还给瑞德，然后接受起桑比卡的检查。

“有一个好消息。”检查完后桑比卡说道。

“然后剩下的全是坏消息吗。”瑞德玩笑道。

大家也算生死之交了，关系也不算刚开始那么生疏。

“好消息是因为我们不是死念主要针对的对象，所以死念对我们的身体影响暂时还不算太大，

并且这股死念只是盘踞在我们体内，对其他生物并不感兴趣，因此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放心的拥抱亲人朋友交代遗言。”桑比卡说道。

“真是个好消息，这样我们就能死得体面从容些了。”瑞德笑着说道。

“好啦，你们也不用太悲观，我已经通知了老师带着朱诺过来了，既然只是余波说不定问题不大。”莱妲打断两人悲观的想法道。

瑞德和桑比卡轻笑了声，他们只是说着玩的，莱妲居然当真了。

瑞德取出储存在手环中的食物和水，三人一边补充着体力，一边思索着办法。

“你们知道除念师为什么可以除念吗？”瑞德问道。

桑比卡摇摇头，她一直在研究病毒，对念的其他应用都不是特别了解。

“我听朱诺说过一些关于除念师的事情，据她所说大部分除念的过程本质上只是在转移……”莱妲没让瑞德失望说道。

桑比卡与瑞德聚精会神听了起来。

“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容器」吗？”莱妲问道瑞德。

“记得，大部分人放出体外的念无法长时间独立存在，但如果有与之契合的「容器」就能寄宿其中，长时间保存下来，转移？原来是这样……”瑞德若有所思的说道。

“没错，大部分除念其实就是就是将念从「容器」中剥离，使其独立存在直至消失的过程，这就是除念，

而除念师的特殊就在于，她们能通过自己的能力在某种程度上操控并转移别人的念。”莱妲解释道。

瑞德与桑比卡恍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除念的过程并不复杂，真正困难的是操控转移别人的念的能力，难怪除念师如此稀有。

“那为什么咳——”瑞德突然咳出一口血来。

“桑……”

“不用担心，那股死念可能是吸收了长久停留在他们身体内的咳血症特性，所以我们大概也会这样每隔一段时间咳一口血出来，初始的频率并不会太高，随着死念的侵蚀咳血间隔时间会越来越短，直至我们死亡。”桑比卡淡定地解释道。

“噗～，那你们怎么没事？”瑞德漱了漱口问道。

“我是病毒猎人，抗性较高，她是强化系，体质比较强，所以我们的频率会比你低一些。”桑比卡说道。

“呃好吧，我还以为死念也有性别歧视。”瑞德无奈地说道。

莱妲与桑比卡没有说话，这件事也代表死念对瑞德的侵蚀更快一些，也就是说如果无法除念，三人中最先死去的将会是他。

“莱妲，那你知道为什么死念就算是除念师也难以消除吗？”瑞德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所以转移话题道。

“因为契合程度与代价的问题，死念其实很像是一种以生命为代价，指定人选的制约与誓约，

这种情况下死念与「容器」的关系与其说是附着不如说更接近融合，所以即使是除念师也很难将死念单独剥离出来。”莱妲摇摇头说道。

“但我以前听别人说过，除念师中还是有人能除去死念的，只是在除念师中也十分稀有。”瑞德皱着眉头回想着漫画中芬克斯在友克鑫拍卖会述说的关于除念与死念的内容。

“噢，他说的应该净念，那是一种在除念师中也算极其稀有的能力。”莱妲略一思索就恍然道。

“净念？”瑞德与桑比卡疑惑地看着莱妲。

“没错，与除念不同，净念是一种并不需要转移，就能将死念直接在「容器」内升华净化的能力，不过这种能力出现的实在太少了，所以少有记载。”莱妲解释道。

“那协会有……”瑞德与桑比卡眼前一亮。

“据我所知，协会并不存在净念师，甚至如今这个时代存不存在这种能力都很难说。”莱妲摇摇头说道。

两人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但也没有太失望，毕竟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