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
原来是这样。
原来不是被揭穿了,而是洛斯家主想要帮舒沐柔。
舒沐柔松了口气的同时,感觉到了油然而生的满足感,安心又快乐。
“舅舅……”舒沐柔说不出的感动,上前拉住了洛斯家主的大手。
看看,这都是生活把她逼成了这个样子的,才不是她心太坏。
她也可以做一个乖乖女,一个大家闺秀,一个真正受人仰望的公主。
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才对。
洛斯家主柔声安抚,“沐柔,你是我的家人,不必什么时候都那么战战兢兢的。”
舒沐柔揪紧了自己粉嫩的公主睡袍的下摆,鼻子酸酸的,双眼渐渐的泛红。
“以前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过。”她小声嘟囔着。
洛斯家主眸色渐柔,轻拍她安抚,他知道舒沐柔或许在外受了许多的苦。
想来,一个孤儿被领回舒家,寄人篱下,又能有多好?
怪不得舒沐柔对她那姑姑一点都不关心,看来应该也是对舒沐柔不怎么样。
舒沐柔对舒瑶的厌恶,想必也是一个道理。
……
“师父。”
“秦司闻打了药,睡得沉,你可以过来了。”
空荡荡的病房内,舒南荀说话的声音格外的清晰,格外的大。
挂断了手头的电话之后,舒南荀无聊地玩起了手边的医疗推车。
他的指尖把玩着手术刀,藏在眼镜底下的锋芒毕露,站在病床边很是阴森。
秦司闻躺在病床上,没有半点声息,仿若是死了一般。
当年叱咤风云的秦司闻,竟也有如今的局面。
不多时。
“叩叩叩。”
病房的门被敲响了,舒南荀应了一声便见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妇人身形窈窕,凹凸有致,殷红色的旗袍衬得她那浓妆更高贵冷艳。
只是她的脸色不大好,瞧起来莫名的忧郁,布满了难以言说的痛。
“他最近几天还好吗?”
进来的妇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司闻的妻子姜云容。
姜云容每天几乎都是这个点过来探望,只有等秦司闻睡死过去,她才敢来。
真的是活该,以前恨不得甩掉秦司闻,现下真的可能完全甩掉。
她却又不安而惶恐。
“术前准备还行,各项指标都在范围内。”
“离入院时状态差了不少,时间拖得久,对手术的进行越不利。”
舒南荀搁下把玩着的手术刀,手术刀哐当地砸在铁盘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又继续补充。
“而且秦司闻身上旧疾多,我需要从国邺城中心医院调取他过往的病例。”
“用以避免术中或术后触发排斥反应,或是引起其他并发症。”
“总而言之,手术成功率不会改变。”
哪怕是早有准备,姜云容的心还是会因舒南荀的话而感到一阵的刺痛。
她极其缓慢的想要在床边坐下来,可一个不稳没有坐下来险些退下一软要跪下。…
幸好手边撑着没有摔倒,她半蹲着,手轻轻的抬起落在男人俊美的脸庞上。
“什么时候手术?”竭力克制着,姜云容还是暴露了她的颤音。
舒南荀略一沉吟,“这几天左右,等他状态再好点。”
“你的意思是他现在状态”姜云容抬起头看向舒南荀。
这还是第一次见师父紧张成这样子。
舒南荀打断了姜云容的胡思乱想,“只能说现在很不稳定。”
秦司闻脑子里的瘤可能大了,不趁早处理愈发压迫到神经,忘性就越大。
不知道这老狐狸脑子里的盘算,忘了多少。
怎么说,秦司闻也算是舒氏的半个恩人,舒南荀也希望他有个好下场。
“师父,你跟洛斯家族有联系吗?”舒南荀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
姜云容没有迟疑,她点了点头,“认识。”
姜云容是洛斯家族的首席设计师,负责整个家族乃至旗下的所有服饰设计。
更甚,姜云容与科菲洛还是好闺蜜。
“现在的情况秦司闻不方便转移,院内库存不足,缺一剂药水xr048。”
“那药水是洛斯家族研发的新药,市面上还没有。”
言下之意,是姜云容听懂了,他是想要姜云容去要一份。
事情迫在眉睫,舒南荀没有办法更来不及去研发一样的药效的药剂。
何况,这种东西要是赶时间,弄不出来没有临床实验过会死人的。
姜云容稍微平复了下,站了起身,“多少时间能让我去调。”
“一天。”舒南荀下了最后通告。
秦司闻的身体已经达到极限了,他能撑到现在进行手术,靠的就是这药续命。
这药用尽,秦司闻的命也到尽头。
姜云容身形一僵,转过身马上匆忙的想要离开,却砰地撞到旁边放药的推车。
她踉跄了一下,稍微站定掩饰了自己的狼狈。
“师父,秦司闻仇没报完,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别怕。”
看到这,舒南荀莫名的有些不忍,冰冷的心稍一动摇。
他不惯安慰人,说出也不是那么好听。
姜云容听到死字呼吸一窒,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又轻轻呼出。
“我、我只是怕赶不及今天洛斯家族的晚宴,谁担心他了。”
背对着舒南荀的姜云容,强忍着哽咽在喉的干涩,她踩着恨天高快速的离开了。
留下的舒南荀静默地看着床上的男人,直到那脚步声逐渐远去。
他缓声道,“师父走了。”
“谢谢。”秦司闻睁开眼,那双眼依然凌厉。
秦司闻艰难的撑着坐起来,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苍白如纸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只是动一下,秦司闻便是锥心刺骨的痛,浑身几乎没有一处好。
“这样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他只要知道姜云容还是担心自己的,这就足够了。
秦司闻的丧气话,却让舒南荀皱了皱眉,他不是很赞同秦司闻的话。
“秦家家主也就如此?”舒南荀没有大小尊卑的观念。
在舒南荀的世界里,只要父母亲,还有舒瑶,现在也仅剩下舒瑶。
秦司闻俊美的脸上带着上位者的倨傲,他只是轻轻一撇舒南荀,很随意。
舒南荀却微微一震,“……”
“年轻人嘴巴放干净点。”秦司闻伤病缠身,却不改往日傲慢。
那一眼虽轻,但力道万钧,震慑人心,不是旁人能模仿的。
秦司闻抬起手挡在唇前清咳了几声,稍微缓了些许,他缓慢抚了抚心口。
“你达成了我的心愿,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舒南荀帮秦司闻确定姜云容的心意。
作为确定心意的代价,是换得秦司闻的一个答案。
“当年害我重伤,卧病在床三年有家不能归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