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
眼看自己的小心机被戳穿,霍老都开口了。
张世文小心的抬眼看了一眼洛斯家主的脸色,又忙低下头来。
他见洛斯家主没有生气只是若有所思般,心下稍的松了口气。
“师父不就袒护舒瑶么。”张世文仍是记恨着舒瑶当初的轻视。
走秀大赛上那么多人盼着他选,独独舒瑶不屑一顾。
“是,您的意思我都理解。”洛斯家主微一点头。
霍老忽地想起了什么,又道:“云容最近怎么没有看见她?”
虽然姜云容算不上是霍老的徒弟,但姜云容是他至交好友的弟子。
他故去之后,霍老是负责看着姜云容的。
“她……”
“我不知道。”
提及这个,洛斯家主想到方才姜云容的无礼,脸色冷了冷。
“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电话也不接。”霍老忧心忡忡。
大概是在忙秦司闻的事情吧,洛斯家主能猜到个一两分。
姜云容那破碎的声音犹在耳边,“我们玩完了。”
当年被秦司闻逼迫至此,被她所爱之人威胁,远走s国。
那些人伤她极深,这样也不难猜出她恨透了被别人威胁的原因。
正是联想到秦司闻,洛斯家主有那么一刹那在想,是不是我错了?
……
“师父,对不起。”
他站在清冷的廊道前,双手无力的垂落在两侧,面如死灰。
姜云容瘫坐在地上,冰冷刺骨的凉意从腿部蔓延而上,她丝毫不觉。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秦司闻,死了。
离开前秦司闻还好好的,虽然没有好起来,但各项指标正常。
等姜云容回来,却只有冰冷的尸体。
“怎么可能呢?”姜云容昂起头,颤声问道。
开口,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她从来没有那么软弱过。
这样狼狈虚弱的瘫坐在地上,多难看啊,然而她没有力气站起来。
舒南荀伸出手想扶起姜云容,他的手刚伸出
“啪!”
是姜云容狠狠的挥开了,舒南荀的手背瞬间红了一片。
“你告诉我怎么可能呢?!”姜云容厉声问道。
她浑身都湿透了,回来时倾盆大雨,将她浑身淋了个遍。
长发凌乱的贴在脸边,显得姜云容凄美又可怜,妆都毁了。
“师父,是有人换了针水。”
“他的身体本来就……”
舒南荀欲言又止,他知道聪明如姜云容,肯定会明白言下之意。
姜云容摇摇头,她浑身冷的不自觉地发抖。
“师父,我们医院有内鬼,我们身边有内鬼。”他说道。
姜云容猛地抬起头,问道:“是谁?”
“看不清,偷入医院的弄坏了监控,只有一个画面是可恢复的。”
“您跟舒瑶还有秦九霄今夜去晚宴,他是悉知的。”…
只有秦司闻身边的人才可能知道这么清楚,但舒南荀并不认识。
他不认识秦司闻身边的人,他从小就跟在姜云容身边学习。
“师父,您知道秦司闻生前接触过什么人吗?”舒南荀一点点引导。
秦司闻死了。
对于姜云容而言,犹如天塌,可对于舒南荀是没有什么感情的。
他是鬼门关里走过一趟的人,生死看淡,如今还尚能冷静分析。
不久前,约莫早半个小时左右。
护士通知舒南荀,秦司闻那边出事了,等舒南荀赶到早已为时已晚。
“那个人得经常出入秦司闻身边,他甚至能换药。”
“而且这种毒素是慢性药,一般检测不出问题也是因此。想来那个人在秦司闻身边潜伏已久,所以只可能是身边的人……”
话还没有说完,姜云容如突然好似听不下去了,她深深的低下头去。
她拼了命的摇头,嘴里模糊的呢喃着什么。
舒南荀看着这样难过的姜云容,如噎在喉,他止住了话头。
“师父,会冷的。”他解下尚有余温的外袍盖在了姜云容身上。
这一丝半点的温暖,却让姜云容眼泪流的更凶了。
……
当年,她刚过门没多久。
“作为秦氏的主母,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秦老重重地将筷子按在桌面上,啪地发出巨响,只因姜云容的穿着。
她穿的是自己设计的旗袍,高开叉,典雅尊贵。
但秦老看来,却不伦不类,“进了这个家就得规矩点。”
姜云容充耳不闻,她依然我行我素。
不是姜云容性子倔强的缘故,是她不像作一个主母的傀儡,任人摆布。
她是嫁到秦家,嫁给秦司闻的,不是嫁给整个秦家的。
“脱下,换了。”秦老又开口。
姜云容搁下筷子,擦了擦手,眸色冷淡,“爸爸,这是我的自由。”
“自由?”秦老冷笑。
要不是秦家出手,姜氏早就完蛋了,如今她居然还跟自己谈自由。
姜云容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秦老指了指屋外,“不脱就出去跪着,清醒了再进来。”
“好。”姜云容从善如流的对答。
她起身,椅子哗地磨蹭出刺耳的声响,是赤裸裸的挑衅。
“爸,这有什么的?我觉得很好看。”秦司闻这时开了口,他笑了笑。
这时姜云容才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契约婚姻的丈夫身上。
男人生的极好,貌若桃花,隐有男生女相之态,唇红齿白的。
总的来说,这一波姜云容不亏。
她本来就没指望过契约婚姻的丈夫能站在自己身边,他却替她说话。
不过,姜云容才不要男人的可怜。
秦老依然没有改口,“出去。”
“好的,爸爸。”姜云容微微颔首,径直地走出。
身边的人抬起手要抓,姜云容缩了一下,让他抓了个空。
秦司闻用眼角的余光瞄向那抹倩影,心下暗叹,真娶了个祖宗。
屋外大于瓢泼,跟天上的神仙在倒水一样,哗啦啦的下。
窗外雷电交加,闪的屋内都觉得令人害怕,何况姜云容还在外面。
“少爷。”
“少爷,还在下雨呢!”
看不下去的秦司闻忽地起身,惹得旁边的侍者都纷纷慌乱了起来。
秦老瞪大了眼,“你这臭小子去哪儿?”
秦司闻没有回答拿了伞,径直地走进了风雨中,随姜云容而去。
一出门,雨大的他几乎看不清姜云容在哪儿。
寻着光亮他很快的确定了姜云容所在,快步走了过去。
姜云容蹲在角落里淋雨,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边,失了往日的凌厉。
看起来可怜又可爱,像是被丢弃的小猫咪。
“闹脾气?”他走近,将伞撑在姜云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