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人,哪怕是在太平盛世,一般人家那也是守不住的。
更别说,现在还处在这乱世里……
真搞不明白这陈家当初怎么就会娶了两房这么好看的媳妇进门?
季湘想着,就在脑子里回想着娶两房儿媳妇的过程……
大儿媳妇,倒不是原身给儿子相看的,而是三年前,北边闹了旱灾,村子里进了不少流民,而大儿媳妇一家在逃到陈家村时,已经只剩下大儿媳和她娘两人了。
而她娘,在逃到陈家村时就没了,彼时两母女倒的地方正是陈家的家门口,原身两口子是心善的,请了大夫给周氏看病,又给周氏娘安排了身后事。
原本原身两口子是想等周氏养好身子后,再给安排安排以后得生活,可没成想周氏和陈老大看对眼了,既然孩子愿意,原身两口子也就没说什么就给张罗婚事,周氏就进门了。
二儿媳妇杨氏,倒是原身给相看,相看时,原身倒没太在意姑娘长相,杨氏幼年丧母,父亲又瘸了腿,底下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杨氏作为杨家长女,待字闺中时一力操持着杨家内务,将弟妹照顾很妥贴……
陈家在陈家村时,家境都算是村里数一数二的,而杨家在杨家村属于最末端的那种……
按理两家是不会结上亲,毕竟结亲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不是……
可原身不讲究这个,在相了几家门当户对的后,对那些都不满意的原身直接找来媒婆说明,家境不重要,重要的是人……
这么一说,几番说合后,就相中了杨氏。
就这样,陈家迎进门了两个长的不错的媳妇,在平时大不了窝在家中,不往外跑,倒也无妨……
可如今这乱世,长的好就不是好事了。
季湘想的出神,一直盯着两儿媳妇看,周氏和杨氏被自家婆婆盯着看,直看的心里都有点发毛了。
本是坐在火堆旁的两人,在季湘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站起来了,这都站了有一会儿了。
“娘,你怎么了?”周氏抱着儿子小声的开口问着。
“没什么,你爹口渴了,我来端点水给他喝。”季湘回神,淡淡的开口道。
“娘,爹要喝水,你唤我一下就行,哪需要你自己亲自来。”周氏闻言,轻笑着道。
站在周氏旁的杨氏,闻言则是直接取了火堆上架着的陶罐子给碗里倒了水,“娘,水烫,儿媳给端过去……”
“不必了,给我吧!你还怀着,自己仔细着些……”季湘说着接过碗,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周氏后就离开了。
“是,娘!”杨氏柔柔的道。
被看了的周氏只感觉心里一凉,自从婆婆从山坡处被救上去后,周氏每每一和婆婆对上,就感觉心虚……
季湘端着水来到木板车跟前时,陈谦之还在低头思索着……
“老公,先别想了,喝点水吧!”
“嗯……”
陈谦之端过碗,一口一口的喝着,喝了几口后,他将碗递给季湘,“你也喝点吧!”
季湘也没多话,接过来就一口喝到底了。
将碗先放在一边,两人又开始商量了起来……
“老婆,我刚刚想了想,首先咱们得先把彼此的称呼改改……
一直这么叫着老公,老婆,我怕哪天咱们在人前说秃噜嘴了,该让人怀疑了。
这古代人重迷信,要是咱们露出一点不对,到时候该被人架火上烤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以后叫你啥?他爹吗?”
“叫名字吧!这他爹,他娘的,叫起来我也觉得绕口。”陈谦之道。
“行,那我就叫你谦之……”
“好,我就叫你阿湘。”
“嗯,现在来说说后面的事吧!”
“好,老婆,我刚刚想了想,这土匪就在那,咱们要过那座山就绕不开他们。
所以咱们得想法子让土匪少注意咱们一些……
这次我们穿来了,陈家不必再因着处理原身两口子的身后事而耽搁时间了。
明日当大家启程的时候,咱们也跟着启程,这样跟着大部队走,再遇到土匪,土匪也不至于一下子全都盯着陈家看……
分散土匪的注意力,这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咱们得处理一下手里的银粮。
这银钱,我知道咱们家大头的事先都换成了银票,这银票好藏,咱们今晚就把它藏好……
至于一些零散的碎银,和铜板,这就是咱们该舍的买命钱了。
咱们这一大家人上路,要是一点银钱不上交出来给土匪,土匪是不会信的……
做为一般农户家,能有个几两存银交出去已是不错了,土匪也能信几分……”
“嗯,是这个理,一分不拿出来,搁谁谁也不信,既是逃难,谁家不是把全部家底都带上,既然都带上了,要说没的银钱,那是说不过去的……”
“嗯,接下来就是米粮问题了,我思索着要保住米粮是不可能了,咱们从这出发到有土匪那地方还得走上两天,这两天粮食就别省了,多吃点,吃饱了赶路也轻松些……
再有就是,我想给张大哥家一些粮食,他家之前是屠夫,没什么地,家里又都是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这会儿他家快没粮了。
给他们家,我是有原因的,一来,张大哥是唯一一家和咱们都是陈家村逃难出来的。
二来,今日张大哥和老大一起上山救我们,对我们也算有恩。
我想着,要和他们合一起,这日后也能多照应着些……”
当初陈家村集体逃难时,一开始还有几家人是和陈家一道走的,只是走着走着,就有人奔亲戚去,有人不看好梁王,奔别的王爷封地去了。
只有张家,张屠夫,他觉得陈谦之是秀才,有文化的人,看事肯定比他们这些粗人要远的多,所以就一路跟着了。
哪怕走到今日,他们家连口粮都要没了,可张屠夫也没想过找别的路走,就认死了要跟着陈家走……
而张娘子,虽然心里不是太认同夫君的想法,在她看来像陈谦之这样柔柔弱弱的书生是最没用的男人,可她心里再不认同,也不会不听张屠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