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小姑娘脸上的呆愣表情,戚容珩心下觉得好笑,却也适时的收了手。
“那个人对我身边的暗卫起了疑心,我暂时回不了思南阁,所以便想到了你这,他们已经来查过了一次,想必不会再来,等外头动静小些,我便回府。”
“你今夜回府可安全?”迟纭有些担忧的问,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微微睁大双眼,“等等!你方才说,司南阁?!”
“表面上是司南阁,实际上是思念的‘思’,你去过了不是吗,还见过颜阾了,他是思南阁在盛京城的小半个主子,也是老头的外门弟子。”戚容珩以为迟纭是在好奇思南阁的事,便一字一句解释了。
可他哪知迟纭心里在意的根本不是思南阁的事,而是他是司南阁背后之人的事。
如果他是司南阁的主人,那么她之前去的那两回他都知晓,也就是说她上次问颜阾的那个问题,他也知晓!
苍了天了……
“哦,我知道了,要是安全你便早些回去吧,待着这也不是特别安全。”迟纭敷衍的的应道,心中只想着将这事快些划过去,免得自己的脸都丢了。
可戚容珩是谁,要知道他是个最黑心的!
“听颜阾说,你问他我府中有没有……美人?”戚容珩又近了一步,就这么低头看着迟纭越来越低的头。
“我还听说,你偶然见我便心悦于我?可是在城郊那回?”
戏谑的话一字一字落在迟纭耳里,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密室应该挖一个地道,或者安上那么一根柱子。
“我这人一向不喜朝三暮四滥情之人,问颜阾那话也就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那般人”,迟纭抬起了头对上戚容珩含着笑的眸,一本正色接着道,“既然他是你的人,想必那话也有掺假的成分了。”
理由倒是跟戚容珩之前想的差不多,只不过这后头一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在赌气。
还未来得及开口回答,便听外头一声“主子”唤起,两人皆朝外看去,便见着一个暗卫匆匆进来。
“主子,又有禁军来了,比之前只多不少。”
脸打得倒是比谁都快,戚容珩才说过不会来人,这便来了更多的人,去而复返只会是察觉出了什么不对劲,才会想着再来,那此处便还是有危险的。
此话入耳戚容珩和迟纭两人神色皆严肃了起来,对视一眼后便知对方所想。
“让他们搜,此处你们不用管。”戚容珩沉声而令。
暗卫应了是,随后便出了密室和另外两个跟之前一样隐在了暗中,密室门又严丝合缝的关上,外头的一丝光都透不进来,里头便只剩下几盏烛灯幽幽散着光芒。
戚容珩的眉头忽然皱了皱,似是有些不适,迟纭觉出他不对劲,便出口相问,“你伤到哪儿了?”
“就是被划了一刀,没什么要紧的”,戚容珩说着又扯出笑脸来,“你很担心我?”
迟纭现在可没心思去应付他那吊儿郎当的做派,只将他周身都打量了一遍,发现他的右手的袖子有一条长长的口子,因着戚容珩的锦袍色深,这里头又暗,方才还怎没注意到,这会儿看见了就怎么看怎么显眼。
不由分说就拽起了戚容珩的手,掀开衣袖一看,小臂洁白之上的殷红有些刺目,看那袖子,也知这里头的伤口有多长多深,何况他这只手还是拿剑的手,若是伤了经脉……
“可还提的起剑?等会儿别让人冲进来我们俩就横尸这儿了,我可不想给你陪葬。”明明是关心,却硬是要加一句恶声恶气的话。
知她好面,也知她嘴硬心软,戚容珩半开玩笑的回了,“放心,不会丢了小师叔的脸,右手不能拿剑,不还有左手吗?”
瞧他这副模样迟纭便知自己白问了,但也估摸着没什么大事,毕竟看他方才活动还算自如,应该影响不了日后用剑。
提到了伤,迟纭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师侄也受了伤。
“对了,听说司徒衡也负伤了?”
“嘘!”
迎接而来的不是回答,而是戚容珩谨慎的神色,见他看了一眼密室门的方向,便知外头怕是已经有人来了,遂也噤了声。
此处密室设计有些巧妙,里头能听着外面的动静,但在外面如果不仔细听辨根本觉察不出里头的正常说话声,但为了安全起见,两人还是一声不吭。
两人话音落下不过一瞬,便听外间的门被推开,紧接着便传来铁甲兵器的碰撞声和独属于禁军的规整步伐之声,还伴随着赵全眀的附和哪位领者的恭维声。
外头桌椅屏风响声络绎不绝,迟纭神经紧张的盯着那密室门放也不放,戚容珩侧头看了一眼,随后便凑到了迟纭的耳旁。
“不用担心,司徒只是假受伤,为了掩人耳目,等会儿好接应我回府。”
轻声入耳,还伴着些许的热气,惹得人有些莫名,迟纭本就高度紧张,这会儿更是动也不敢动,只讷讷的点了点头。
戚容珩笑得有些肆意,却也不离开,继续道,“等这些人走了我先送你回去。”
迟纭下意识的想点头,可又觉得不妥,便转头相问……
哪知戚容珩离得太近,这么一扭头他也不躲,两人的唇瓣就这么触到了对方柔软,一时间四目相对,迟纭瞬时大脑一片空白,连戚容珩的眼中都闪过错愕。
外间打斗之声传来,兵器碰撞的清脆悦耳,脚步嘈杂凌乱,密室门前亦是有清晰的声响,戚容珩眉眼间漫上慎重,感受着唇边的温热,竟是生出些不舍来,鬼使神差的便加重了一瞬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随后便自然离开,徒留还在愣着的迟纭眨着无辜的眼睛。
迟纭最后只记得自己恍然间被谁牵了起来,那人拿起一旁的的长剑将自己护在了身后,门边声响愈来愈大,隐约间还传来机关转动的细小之声,该是外头打斗时谁无意间触到了。
现在,便只能等着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