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街的这处新宅子,单看面积,要是青菀花钱去买,估计没有五六百两下不来。这还不算地段,到了这里几日,她才知道,北街这里大多是祖辈留下的家业,除非是花大价钱,否则想要买一间两间的铺子或者是宅子,都是非常难得的!由此可见,许云武的手笔之大!家底之丰厚!
这一日,江氏带青菀赶墟集,家里要添置的东西不少,尤其是江氏要研制新菜式,所以需要经常上街去买新鲜的食材。
还记得刚分家那会儿,要不是江氏带着她在南街摆摊卖菜,一家四口早就要饿肚子了,徐氏分得那点粮食,真是可丁可卯的。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唏嘘,不知不觉,到这里快半年了,越来越少想到前世,似乎她的心里自己对这里有了很强烈的归属感!
“这间是你爷开的铺子!娘就成亲时候来过一回!”走到南街尽头,江氏指着那铺子说道。青菀转头看去,就见是一家叫“花记杂货行”的铺子。
那是一间三开门的大铺面,来往地人不少,从大开的门看进去,里面琳琅满目地摆放了不少东西,货物很是随意地摆放着,显得杂乱而无序!店内并未看到花老爷子,只有几个小伙计忙活着。青菀路过这里几次,一直没有特别留意过。
一个眼熟的人影从侧门溜了出去,青菀仔细一看,是花青树,鬼鬼祟祟地直奔怡翠阁方向而去,青菀一撇嘴,还是那德性!
“哟,我当是谁,这不是二嫂吗?怎么,这是来打秋风来了?”娘俩个准备走的时候,就听到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传来,语带嘲讽。
循声望去,就看到花秀英带着王凤娇站在后面,目光里都带着轻蔑。
“是大姐啊,我们只是路过,不是来打秋风的!”江氏把背筐往上托了一下,不咸不淡地说道。
“一个个穿得寒酸至极,说不是打秋风的谁信?”花秀英嘴一撇。
青菀看看自家三人,倒也没有觉得多寒酸,只是有些旧罢了!
“呵,大姑,到底是谁来打秋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这是得了不少好处吧?提着大包小包地看着怪累的!”青菀见她不依不饶,终于出口。
“你说谁?小贱人,我忍你很久了!惯是个牙尖嘴利的,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花秀英抬手就要去打青菀,青菀一个灵巧的闪身,避开了她的巴掌!
“怎么?这就恼羞成怒了!贼喊捉贼你还有理了?你敢动我闺女,信不信我抽你!”江氏站到闺女面前,像是只护崽的老母鸡。
“江素莲!你敢!别忘了,这是我王家的地盘,借你个胆子……”“啪!”江氏没等她说完,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扇得她一个趔趄。
“你!你敢打我!”花秀英捂着左脸,难以置信!“啪!”江氏抡圆了手臂,又一巴掌扇在她右脸上,“哼!想打你很久了!次次上来挑衅,你真当我是泥捏的?”江氏恨恨地说道!分家后她的底气越发足了,这是个好现象!
“娘,威武!”青菀躲在江氏背后替她助威!王凤娇连忙搀扶自己的娘!
“你这贱妇!我要和你拼命!”花秀英伸出尖利地爪子,就要上前挠江氏。
“是嘛!那你来啊,我们等着呢~”青菀意念一动,她的手一抬,碧丝自她的袖口里钻出来,露出一个翠绿的头,冲着花秀英“嘶嘶”吐着蛇信子,花秀英瞳孔一缩,拉着王凤娇急退两步!青菀轻蔑地一笑,只有这点胆子也敢叫嚣?她将碧丝收回空间里!
“你!你这个疯子!”花秀英大叫,居然敢在身上放着一条毒蛇!
“娘,我们回去吧,我,我怕!”王凤娇拉了一把她娘的手臂,小声地哀求!
“哼!走着瞧,我们走!”花秀英借坡下驴,拉着王凤娇走了,那脚步匆忙,似乎有鬼在追一般!
“真是晦气,走哪都能碰到!”江氏也有些气不顺!
“娘,你打那两下真解气!早该如此了,我最看不惯她那轻狂的样子!”青菀拉住江氏的手,江氏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鼻尖,很是宠溺,娘俩说说笑笑,居然觉得心里的气顺了不少。
买了不少东西放在背筐里,吃得用得都有。忽然看到前街围了好些人,江氏不愿意凑热闹,预备从人潮边的台阶上绕过去,青菀仗着人小,三两下挤了进去,不大一会儿,又一脸晦气地回来。拉着江氏欲走。
“咋了这是?看着啥了?”江氏见她一脸地晦气,顿时觉得好奇心大涨。
“你猜那里围着的是谁?”青菀眼珠一转,卖了一个关子。
见她卖关子,江氏刮了下她的鼻尖笑骂道:“淘气!”她个头高挑,加之站的地方属于高处,只需要略一点脚尖就能看到个大概,就看到人群中间,围着一个衣衫不整地黑矮少年,不是花青树又是谁?一个穿着水绿色春衫的妇人,一手叉着腰,一手使劲儿的拧着花青树的一边耳朵,嘴里还不停地大声叫骂着:
“你这个混账玩意儿,骗老娘说是去买书,真是瞎了你的狗眼,此处可是书局?我倒要问问,你买的是哪本书,念的又是什么文?打量着我好欺负是吧?一次次地将我口袋里的银钱往这下贱窟窿里填,我可告诉你,当初老娘嫁给你,你就该去烧高香了!混赖玩意儿,还有那下贱的胚子,成日里就知道勾引男人,一个个千人枕万人骑的玩意儿,也敢敲老娘的墙角!下次别让我见着你,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女子生得倒是不丑,年纪看着也就十八九岁上下,个头比花青树还要高上半头,气势却非常盛,完全就是碾压了她的夫君,拎着花青树像是拎着小鸡仔一般,毫无还手之力!性子也足够泼辣,不光敢去怡翠阁里揪出来寻欢作乐的夫君,还敢当街指着自己男人的头皮骂!
“娘,这就是我那位,那位大堂嫂吗?这性子委实有点……”青菀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合适地形容。
“是,这就是你爷给花了一百两银子,才娶进门来的大堂嫂!这女子叫代柔,可惜性子却与柔半点不牵扯!也正是因为性子泼辣,才拖成了二十岁的老姑娘!加之要得彩礼惊人,一直乏人问津!最终才不得不嫁了你青树哥!你爷到底是最疼这个长孙子,眼看着你青木哥都有儿女了,他还没有说上媳妇儿,你爷也舍得花大成本。可惜人是娶到了,不过是个样子货罢了!”江氏幽幽一叹,似乎很是不解她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