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送给白俊莹的,另一个则是给二小姐白俊雅,虽然她从未见过这位白俊雅,到底江氏曾教授她多年的绣技,据说她对江氏还不错。
店铺如火如荼地开起来,只是货物的候补成了问题,青菀以前的存货毕竟有限,玻璃镜子卖完就断货了,下一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心里兴起了办个小作坊的念头。
说干就干,她找到花富川,说了玻璃镜的做法,让花富川去寻得奇淫巧技的匠人,签了严格保密的条约,就开始紧锣密鼓地选址建窑,第一间玻璃工坊,就这样在落后的古代建成了。其实一开始并不顺利,不过有青菀以前的笔记,慢慢地工匠们就摸索出烧制玻璃的方法。
刚开始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成品,到后来,甚至能烧制出大块的玻璃,而且厚度和质量都不错。
青菀就决定把百货坊重新装修一下,她找了工人,把铺子的墙壁做成了一块一块菱形的木框,再在上面镶嵌了透明的玻璃窗,这样在外面的人,一眼就能看到里面卖的是什么,青菀把最显眼的货架上,摆放了精致的玩具和妆奁等物,借以吸引顾客的目光。
玻璃这种东西,其实真正的豪富之家并不稀奇,毕竟七彩的琉璃早就有了,只是如此纯净到透明的,尚属少见!
一时间,各家都派人来询问这个叫玻璃的东西,因为他们都发现,这东西可以很好地代替不透光的窗纸,即便是寒冷的冬日,也可以倚窗赏雪。
玻璃橱窗,引来了玻璃的畅销,一时间卖得几乎疯了,覃阳的富户、大户人家,无不以买到百货坊的玻璃而引以为傲,一两银子就可以买到一块半米的玻璃,若是整个宅院所有的窗子都换掉,那价钱在普通老百姓而言,堪称天文数字了!不过,因为玻璃的产量稀少,所以排队要购买的人,早已排到明年三月。
凡是有意向的顾客,青菀全都记录在册,只需先交一部分定钱,就会由百货坊派人依次去上门安装,到时候安装好了再付全款即可。
花老爷子做生意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顾客!青菀忙完了仙味居一般也会过来帮忙,实在是玻璃一物确实稀缺,就连他这个土埋到半截子地老东西都不明白,青菀却说得头头是道。
这也让他感叹,原来他这么多年都忽略了二房一家的存在,这段时间,他隐约知道了青菀在做的生意,他内心的震撼无以言表,谁能想到,他印象中,一向懦弱少言的小孙女,居然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他也无数次感叹:“这要是个小子就好了!以后花家也有靠了!”可惜,没人觉得青菀是个丫头有什么不对,江氏和花富川照样疼她如心肝宝贝,青阳和青敏照样爱她如珠如宝。
外头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大雪,天气越发寒冷了,花老爷子坐在后堂的暖炕上,面前有一方小小的炕桌,上面摆放着几样精致的茶点和一套茶具,他隔着掀起的半边帘子,看着外间的忙碌景象,慢悠悠地拿起一盅茶饮着,只觉得此刻无比的惬意和舒泰。
“爷,京里的老客说了,让再发一批玻璃过去,只可惜,如今大雪封山,官道上也不好走,这趟儿活,只怕得耽搁了。”青菀挑了帘子进来,眼见着老爷子慢悠悠地品茶,也拎起侧把茶壶倒了一杯茶喝着,嗯,上了年份的普洱,入口绵润,回甘悠长。“爷,这是老关爷爷给您送的陈年普洱吧?喝着真不错。”
“可不嘛,你老关爷掌管着东北三路的货源和渠道,眼下京里要货,只好请他的雪橇队出马了!那批货你别急,我都跟他说好了,赶得上交货日期。”老爷子不急不躁地又喝了一杯茶。
“掌柜的!乡下捎信过来,让找许大夫去向阳街,姑奶奶动了胎气!”这时候,外间朱平进来报信。
“啥?”花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茶盅翻倒,他再也没心情品茶,花秀红月份不小了,咋会这时候动了胎气?
“爷,你别急,我去北街找云武哥说这个事,向阳街我知道,届时我亲自带他去就成!”青菀连忙阻拦,雪天路滑,花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
“好,好好好,你快去吧,别晚了耽误事儿。”花老爷子顾不上茶汤沾湿了衣袖,只一个劲儿地催促着。
漫天飞雪,如鹅毛一般簌簌落下,深切切的,好似千丝万缕的情绪铺陈开来,一辆马车奔驰在路上,车夫身穿厚厚的皮袄子,头上戴着厚毡子皮帽,还是冻得脸都红了,眉毛已被冰霜染白。他口中不断呼和着马儿,带起的车辙印一路去往向阳街的方向。
向阳街处一座大宅门口,早已有婆子焦急等候着,见到马车停下,慌忙上前引路。许云武也不耽搁,带着青菀和当归就一路穿花拂柳地进了内宅。
床上的女子脸色煞白,她的双眼紧闭着,嘴唇轻抿,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在忍着痛意。
“小姑,你还好么?”青菀小声问道。
“青,青菀!”花秀红睁开紧闭的眼睛,艰难地叫出声。许云武将一方雪白的素帕搭在她腕上,开始替她诊脉,花秀红不知怎地,眼见着娘家人来了,眼泪居然不争气地落下。她想说什么,又想到许云武在场,便将未出口的话吞回去。
青菀有些讶异,花秀红一贯是嚣张跋扈的,没想到如今也有忍耐的一天,想到李福满以前的态度,她有些了然。
“小姑,你放宽心,云武哥医术很好的!”她只能轻声安慰着。
“大夫,如何?我的孩儿可还好?”李福满从外间进来,语带关切,只是关心的却不是花秀红。
“你给我滚出去!”花秀红不知哪来的力气,将旁边的引枕砸了出去,正好砸在了李福满的胸口。
“你疯了!”后头正好跟进来李家老夫人,她赶紧检查自己的宝贝儿子,发现他没受伤,大声训斥花秀红,“当着外人的面,你要作死不成?这可是你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