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哪,请大人手下留情!小人愿意罚金赎刑,赎我这不孝儿,不孝孙儿免流放之刑!”孙旺成不理会孙景山的焦急呼唤,兀自说着,他说着将手里捧着的一个盒子呈上。几名衙役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人说道:“胆敢扰乱公堂,还不退下!”
“让他进来吧!”县太爷一挥手,衙役退下,这毕竟曾是他的老岳父,不能做太绝了!
“大人,谢过大人!”老者颤巍巍地跪下,他接着说道,“依据我朝律法,自来是有罚金赎刑的制度,便叫我用这箱中之物,换了他二人免于流放之刑吧!大人请过目。”
县太爷看了晏鹤鸣一眼,他心里清楚,孙旺成所言不错,本朝律法中,确实有以罚金赎刑的说法,见晏鹤鸣没有异议,他挥手让衙役呈上孙旺成手中的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是房契,地契若干,还有一些大额的银票,仔细看来,约有两万两之多!这委实不少了!
“额,既如此,依据本朝律法,确实可以罚金赎”县太爷刚说到这里,却被门外的声音打断:“大人且慢!”
县太爷定睛一看,居然是七宝斋的花玉小掌柜,只见她后面还带来一人,那是一位年级颇大的老妪。老妪神色有些畏畏缩缩的,她见堂上端坐的县太爷,更是吓得脸色煞白。晏鹤鸣眼底有笑意划过,这丫头,终于来了!
“老人家,你如实说来,今日有何冤情?”青菀搀扶着她,小声说道。
“堂下何人?”县太爷眼见青菀带人上堂,便问道。
“俺叫刘秦氏,俺家老头子一年多前到了覃阳镇,他那时快病死了,俺们本来是想看病的,顺便寻亲,可是老大夫说他活不久了,俺俩没有寻到亲人,就想回老家去,谁知道,有人找到俺家老头子,说会给俺一大笔钱,让俺家老头子去那个新开的啥仙味居,点那个啥跳墙的,想诬赖人家,俺家老头子怕他死了家里日子难过,就答应了,谁知道,他被人杀死在人家门口,俺是一文钱都没拿到,杀千刀的,后来还想要俺的命,幸好有个好心人收留了俺,俺咒那个杀千刀的不得好死!”老妪虽是一口乡音,在场的人却都听得清楚。
这么一说,有知情的人便想起仙味居刚开业哪会儿发生的事,曾经有一老者在店内吃过佛跳墙,想要诬赖佛跳墙有毒,却被许云武查出是中了鼠莽草之毒,当时许云武以救重病老者将死之性命为诱饵,使得老者答应指正下毒之人,却无奈,刚出仙味居,便被一箭射死!
“哦,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仙味居的佛跳墙堪称绝品,我去排了很久队,才买到一盅,那滋味,简直是人间美味!那老头子我也见过,无赖不成后,还答应帮忙指正来着,谁知道却被人射死在仙味居门口!”
“是啊是啊,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时可是惊动了官府,我还去围观了呢,也不知道是何人下的毒手!”
“对对对,我当时还奇怪呐,那老者一脸苦相,看着就不是能吃得起佛跳墙的,原来是为了去诬陷人家的!”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县太爷目光阴沉,他已经想到了当日发生的事,只见他惊堂木一拍,场内瞬间一静。
“老人家,你可知当日指使你家老先生的为何人?”
“俺认识,就是那个人!”老妪说着一手指向了孙小郎!
“你胡说!我从未见过你!”孙小郎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他矢口否认。
“俺本来不知道,后来是你派人来追杀俺的,化成灰俺都记得!”老妪说着,语调也开始激动起来。
“什么!原来竟是孙小郎派人去的,他的望香楼生意不如人家仙味居,就使手段,可真够阴毒的!”
“就是就是啊,做饭庄的若是吃死了人,那可不就是灭顶之灾么!”
“他们望香楼的佛跳墙当日还吃坏了人呐,后来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没有关门!后来生意也不如人家仙味居,真是下作!呸,以后再也不去了!”
“安静!”县太爷见这些人越说越离谱,又是一声厉喝。见堂下众人安静下来,他接着问道,“老人家,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
孙旺成,孙景山,孙小郎祖孙三代,俱是盯视着老妪,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老妪此时也怕他们报复,索性放得开了,她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递给衙役。
县太爷拿到衙役拿上来的证据,脸色阴沉,他一拍桌子,喝道:“孙小郎,你可知罪!”
他说完将那样物事儿丢到了孙小郎的脚下,孙景山拿起来一看,瞬间脸色灰败。
这物事儿俨然是一件孙小郎的贴身之物,严卯!上面还刻着孙小郎的生辰八字,又怎会出错!
“大人,冤枉啊,我儿严卯已经丢失许久,或许是这老妪捡到了也未可知,怎能轻易判定是我儿指使!”孙景山以头磕地,犹如杜鹃泣血地说道。
“我就知道你会抵死不认,大人,小人还有人证!”青菀说完,便打了一个响指,隐在人群中的春锁将一人推了进来。那人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是你!”孙景山见到来人,目次欲裂。
来人不是旁人,竟然是曾经从仙味居叛逃出去的厨子王忠!
“回,回禀大人,小人名叫王忠,曾,曾经是仙味居的主厨之一,是孙景山出了高价请小人去了望香楼!”说到这里,他悄悄看了青菀一眼。
“你来此所谓何事?”县太爷问道。
“那日小人恰好去出恭,便不小心在窗下听了个大概!孙小郎的小厮,将一个老者引入后院,小人心里好奇,便凑过去了,就见孙小郎将一包药粉交给老者,又详说了去仙味居陷害的事宜”王忠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王忠,你当时为何不举报给本官!”县太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