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姨近几日总是身体不适,下不了床。她把那套襦裙压到箱底。云清风便整日穿着自己的衣裳,独自出去采买。
客栈外不远处的露天茶馆内,几个人轮流盯着客栈大门。几日下来,门口进出的母女就那几个。画像师速写后,看还有时间,又仔细勾勒了一番。
几人回去交差。
林妍扫了一眼,把画全都甩到地上。她怒道:“就这几个人?怎么不是媳妇搀着老人,就是妇人抱着孩子?就没有年龄差距小一些的吗?”
“回夫人,我们几日看下来,就这几个人。再没有旁人进出了。”画像师说。
“你们先下去。”林妍怒气不减。
“是。”
林妍半信半疑地问云若依:“你真的听那名女子说送到福禄客栈?”
“对啊,母亲。我听的很真切。”云若依心想:母亲,你已经确认好几遍了。
“难道她们插翅膀飞了不成?”林妍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待在房间里那么多天不出门。
“母亲,现下当如何?”
林妍想了想说:“把石峥叫来。”
“好。”
石峥一身万年不变的造型。他行了个礼。
林妍和蔼地说:“石峥,舅母能请你帮个忙吗?”
“您尽管说。石峥一定尽力而为。”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去福禄客栈把他们的登记册拿过来。”林妍装作面慈心善地说。
“这...”石峥觉得自己一身本领,来保护女儿家就算了,如今还要去做那偷鸡摸狗之事。
“有何不妥吗?”
见舅母反问,石峥只好妥协:“没有。石峥这就去。”
他一身黑衣,潜入客栈。拉开柜子,找到了登记册。他刚想走,偏巧遇到了下来喝水的喻臻。
“小贼。”喻臻从楼梯上跳下来,直奔石峥。石峥右手撑着桌子,从柜台里跳出来。
喻臻追着石峥来到客栈门外。扭打间,喻臻看见石峥左手手心里的疤痕。石峥?跟在若瑜后面的爱哭鬼。他怎么在这?
正想着,石峥一个转身,躲开喻臻的牵制,飞上屋檐不见了。
客栈门口,喻臻一人站着。他不禁想:是董浩派他来的,还是林妍?真是阴魂不散。明天非走不可。
对面屋顶上,云天尘正翘着二郎腿看着下面的热闹。
石峥把登记册交给林妍。林妍细细地往前翻,果真有云婉的名字。只是和云婉一起来的是叫云清风的姑娘。
“母亲?”云若依担心地问。
林妍猛地想起来:“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来禀报的人说,敲了云若瑜的后脑勺,她便晕了过去掉入河中。”
“我记得。”
“莫不是她失忆了,更名换姓?我们明天再去看看。”
林妍合上登记册,让石峥再送回去。
第二天一早,喻臻说他找了个好去处,让三人收拾行李。云姨觉得是时候换个地方了。四个人便驾着马车从后门离开。
林妍和云若依来到客栈。
店小二把布搭在肩膀上问:“你们又是来捉奸的?”
“不是不是。我们这次想找一位叫云清风的客人。”云若依说。
店小二指着门说:“刚退房,她已经走了。”
“走了?”二人不约而同地说。她们又晚了一步。
云府。大厅内,董浩正襟危坐:“你们干什么去了?”
“我们出去散散心。”林妍说。
董浩气得拍了一下桌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次去福禄客栈,都是去找云婉。”
“老爷。”林妍委屈地说完后,瞄了一圈。
董浩才发现那么多下人在,没给她留面子。他咳嗽了一声,然后散了下人,语气平淡地问:“你们见到人了吗?”
“没有。”
“成何体统?万一只是重名的人,这不是平白无故打扰人家。”大厅内只有他们三人,董浩大发雷霆。
“你,一府的夫人,不好好掌家,出去跟踪别人。还有你,马上都是太子妃了,还这样抛头露面。”
云若依小声地嘀咕:“父亲,我戴了面纱。”
“还敢狡辩,你们是不是又想让李嬷嬷来教你们习礼?都给我回屋面壁思过。”董浩指着她们说。
回房间的路上,云若依跺着脚,生气地说:“好好的家,都被云婉破坏了。”
东宫。
“太子,查到了。”太子的贴身侍卫胡然说。
“有何发现?”太子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结果。
胡然回道:“那太守沈德宁与宦官寇斌是表亲。寇大人任职后,我们一直追踪从他家出来的鸽子。每次追到中途就消失。后来发现竹林里有一个饲养鸽子的老人。他负责把信拆下来,再装到另一个鸽子上。近日我们才发现,鸽子飞到了东海县。”
太子欣慰地说:“辛苦你们了。接下来我们去找证据,定要扳倒他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