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晚上,黑父黑母也从店里回来,劳累了一天,浑身都酸。
黑城早已做好晚饭,与辉夜坐在餐桌前等待长辈入座,不清楚别人家有没有这个习惯,但黑城家一管都是只有长辈先动筷子,晚辈才可以吃,尽管辉夜已经眼馋的冒泡,也依旧遵守着黑城家的规矩。
“行了,你俩先吃吧,我和你母上大人先洗把脸就来。”黑父卸下身上的肩包,和黑母换上拖鞋,眼看着辉夜就要扑到饭菜上面,就让先吃。
辉夜放佛得到圣旨一样,双眼冒光,盯着黑城,黑城也只是无奈的点点头,于是辉夜便率先吃了起来。
而黑城则不慌不忙的打开电视,调到黑父最爱看的军事频道,等到父母上桌才开口:“爸啊,你也太惯着辉夜了,貌似我才是你亲生的吧,区别待遇不至于这么大吧。”
黑父打开白酒,哪怕是小康生活都依旧喜爱的太白,七块五一瓶的那种,给自己的酒杯倒了半杯,才乐呵呵的开口:“你一个大老爷们,虽然现在长得娘了点,但好歹也是个带把的,让让人家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了,别那么扣了吧搜的,别让外人觉得咱家都吃不起饭了。”
黑母并未理会黑城,只是摸了摸吃的满嘴流油的辉夜的头发:“小辉夜啊,别急,慢慢吃,还有不少呢,不够了让小城再做一份去。”
石锤了,不是亲生的,黑城满脸黑线的认定。
辉夜享受着黑母的摸头杀,这对于长期生存在钩心斗角的族里的她,黑母的温柔与呵护,都让辉夜无法不沉沦,擦拭了下嘴角的油:“伯母,不用了,够了,就是黑城的手艺很好,我很喜欢这个味道。”
黑父嘬了一口小白酒,拿起筷子到了一块肉,边吃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对于老人来说,有什么能比身边围绕着孩子,舒舒服服的吃一顿饭来的舒心呢?
见黑父动了筷子,黑城也开始吃起饭,时不时的给辉夜夹几口菜,然后自己在吃一口,听着黑父给自己和辉夜说着今天在店里的所见所闻,黑母也时不时插口讲话,而黑城就吃着饭,听着黑父时而吹嘘的话语,看着电视。
这一幕虽然在三个月内经常发生,或者可以说天天都是如此,但辉夜总是百看不厌,她喜欢这种氛围,这种‘家’的感受。
饭后完毕,黑父抽着烟,看着新闻,老人总喜欢在吃完饭后看会新闻,化化食,所以这段时间就是黑父最喜欢的‘当年’的时光。
“小城啊,我跟你说,我小时候,哪有现在这种富裕的生活,那都是捡工厂烧剩下的煤球,带回家,兄妹几个每人放学路上捡一点,才够烧两天的,到工作了,一个月就挣三十八块七毛前,给长辈上交三十五,剩下的三块八毛前才是我自己的零花钱,还有小时候...”黑父酒量不怎么样,但喝完酒没什么酒疯,就爱拽着黑城唠嗑,虽然都是黑父在说,黑城苦着脸听,偶尔还得知应两声,表示自己在听,辉夜则在三个月内了解了不少华夏历史,也最爱听黑父说的那些小时候的所见所闻。
黑母有时候受不了黑父的啰嗦,就笑骂这撵黑父进屋,让他睡觉去。
多么温馨的一幕啊。
黑城感慨着,虽然他很想这样平淡的生活能一直下去,但在这两天,他还是狠下心来做了个决定。
等到黑父进屋,黑城收拾完餐厅,和辉夜一块进屋的时候,说出了内心一直想说的事情,因为他觉得,没时间了。
“辉夜,在这呆的还好吧。”
辉夜敏锐的觉得黑城话里有话。
“有什么事你就说,悄悄摸摸的跟做贼一样。”
黑城听后也就不隐瞒了,直白的说:“我们已经呆了三个月了,就算再怎么享受这种时光,也得办正事了。”
辉夜默然,她知道黑城说的什么意思,该回那边了,回到那个满是战乱的火影世界了。
可是她舍不得,舍不得这么和谐平稳的生活,舍不得黑母充满爱意的眼神,舍不得黑父的唠叨...
“我们又不是不会来,放心吧,啥时候在那边待烦了,还是可以回来休息休息的。”黑城知道辉夜的想法,出声安慰。
“你忘了?有神明那个糟老头子,咱随时可以回来,况且,神树还在那边呢不是吗?”
辉夜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黑城摸了摸辉夜的脑袋,温柔的肯定:“恩,可以回来。”
抱紧了手中的熊本雄玩偶,辉夜做了一番思想挣扎,最后同意了,但还是有点不满:“哪里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手机,连沙雕网友都没有,好无聊的,不太想回去了。”
叹了口气,果然,连辉夜都能被地球的氛围与风气同化,果然不愧是神奇的星球吗。
“既然你也同意了,那我去找神明吧,明天一早咱跟父母道个别,然后就出发吧。”黑城起身,走向了厨房,回头跟辉夜说。
吸了口气,推开了连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打开的厨房门,但意料之中,打开后瞬间黑暗的大厅,被门口的光芒充斥。
走进了其中,黑城看见了呼呼大睡的神明,躺在矮桌旁边,呼噜震天响,鼻涕泡时不时的鼓胀起来。
想起自己之前受过的种种委屈,黑城终是逮到了一个机会,邪乎乎的笑着,摩擦了下手掌,走向了神明哪里...
...砰!
“...嗷呜!”
房间响起了沉闷的打击声,以及神明痛苦的哀嚎。
“斯,你这个小混蛋,干嘛啊,殴打老年人犯法的知不知道,哦,我的肚子,疼啊。”神明蜷缩在地上,声音低沉,控诉着黑城的行为。
“呵,犯不犯法我不知道,但是我受到的委屈,我是知道的,疼吗?疼就对了,你个糟老头子,要不是你给我变成这个样子,我至于这三个月‘引人注目’吗?还是个方面的那种,你知道每次我上公共厕所都是多尴尬吗,上男厕被人赶出来,上女厕根本就不好意思。”黑城低声轻语,仿佛马上就要黑化。
神明一看架势不对,立马正襟危坐,神情严肃的开口:“少年,你来此地,是想回去了吗?做好准备了吗?”
被神明一打岔,话题就这么的扯开了,不是黑城神经大条,而是再怎么说,对面也是个神啊,稍微报复一下还行,再过分点可能就出问题了。
“恩,我和辉夜商量过了,准备回去啊,毕竟时间线还没调整过来不是吗?”
正说着,一道声音突然传了过来:“送我们回去吧,神树查时间没人看着,可能会有无知的人丧命于那里。”
黑城转头,看见了辉夜缓步走来,在神明面前,她又恢复成了之前那个清冷的样貌。
“那么,现在就走吗?”神明问道。
“不,明早再走,我们和父母道个别,明天一早,你做好准备,我俩来了后,就传送吧。”黑城摇摇头。
“那你们就睡最后一个安稳觉啊,从明天开始,可是会变得艰苦很多哦。”神明突然举起不知道哪里来的茶杯来,合了一口茶。
“恩,我们先回去了,这回过来只是给你先说下,免得你准备不及时。”点点头,黑城说完就带着辉夜转身离开。
走出了神明的房间,辉夜微微低头看着旁边比自己矮了一截的黑城,眼神略微复杂,如果不是因为黑城,择机可能就会像动画里的那样,变成一个冷漠无情的杀手,最后被长久封印,直至不清楚的未来...
回到了小屋里辉夜烫到了床上,黑城把地铺铺好,准备入睡。
“今晚,睡床上吧。”辉夜轻咬朱唇,开声说。
黑城觉得可能是他睡床上,辉夜睡地铺,所以只是摇摇头说:“地铺你睡不习惯,没事,我睡就行。”
“我不睡地铺。”
听见这句话,黑城内心突然躁动了起来,转头看着辉夜,昏暗的房间被月光照的神秘且寂静,辉夜脸色微红,手紧紧握着被子,眼神被黑城盯着,开始不停地转移,企图逃避目光对视。
“不理你了,你爱睡不睡,不睡拉倒。”受不了这种暧昧气氛的辉夜,转身躺到了床上,只留一个背影给了黑城,但空出来了一大片位置,与只该了一半的被子,都在提醒着黑城什么。
黑城是榆木脑袋吗?当然不是,这种情况下,要是继续睡地铺,那怕不是个傻子才对。
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地铺也没收拾,翻身上床,盖上被子,一气呵成,动作熟练,一看就是个老手括,弧笑狗头。
虽然上了床,但黑城并没有不老实的举动,甚至只是背对着辉夜,只靠在了床边上,中间留了一大片空位,(作者想躺在哪里,左拥右抱的感觉肯定很好)还好被子够大,不然紧绷的拉直,怕是会很尴尬。
就这样,两人终于‘睡’在了一块,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
寂静的夜晚,风吹动窗外的树枝,发出刷拉刷拉的声音。
屋内背对背的两人,各带自己的心绪,渐渐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