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遥:“我倒是对棋颇有研究,只是女工书画会的少,我们倒是可以互补。”
“哦?”周姨娘有些讶异。
纪遥解释:“村头总有老人在树下下棋,我闲着没事儿,就去看,看得多了,自己也就会了。”
周姨娘叹口气:“你聪明,一定是一点就通,谢姐姐当年也是样样都会,当年我也是自乡下来昭都,什么都不懂……”
她摇摇头,止了话:“我去带点东西去城外,你和柔儿在这里好好学,午饭直接在这里吃就好,不必走来走去的麻烦了。”
纪遥点头,看着赵姨娘,崔姑姑离开。
身后还有两个小厮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两人回到屋中,纪遥好奇:“姨娘这是要出城将东西送回母家吗?”
李遗柔摇摇头:“不是的,是咱们哥哥,他在城外军营述职,姨娘心疼他,总是隔段时间就送些东西过去。”
纪遥疑问:“城外也不是特别远,哥哥一月难道还不回来一次吗?”
李遗柔叹息:“何止是一月回来一次,哥哥相对来说还是自由的,也常进城,但是架不住姨娘心疼,总觉得儿子受了苦。”
纪遥微笑,“等到日后你出嫁了,姨娘必定也是日日在院中为你牵肠挂肚。”
李遗柔红了脸颊:“姐姐说什么呢?柔儿还小,嫁人早着呢!”
两人说说笑笑,熟的很快,但是教棋的老师来的也快。
老头子还带了个自己弟子替自己打杂,为了避嫌,教授地点在院中的亭子里。
李遗柔对老师毕恭毕敬,怕父母的孩子必定也是怕老师的。
纪遥倒是落落大方,她长得漂亮,亭亭玉立,林若原多看了她两眼,“咦”了一声:“你就是谢老头子的外孙女儿?”
纪遥福了福身子:“家母谢氏,昨日刚到昭都。”
这老头子唏嘘不已,过了好一会儿,又不说话了,只是摇摇头:“生在乡野,可惜了,可惜了啊!”
纪遥但笑不语,而后连杀了老头子四盘,杀得老头子脸都绿了,再也说不出生在乡野的话了。
他不信邪,又被纪遥连杀了三盘。
李遗柔眼睛都瞪大了,偷偷的给纪遥竖大拇指。
林若原的脸绿了,青了,紫了,红了,而后轻咳了几声,问:“老夫倒是看走眼了,你这棋艺师从哪里?”
纪遥:“村口的老头子。”
林若原:“……”
李遗柔急忙轻声细语的解释:“姐姐说她闲着没事儿就去村口看老爷爷们下棋,看得多了,就会了。”
林若原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
纪遥这话蒙蒙旁人也就算了,她从村口老头子哪里学的棋,能这么快的连杀他这么多盘?
“小小年纪,莫要学的油腔滑调,像个市井流氓一般,还不快说实话!”
纪遥微笑:“那林师傅是想听什么实话呢?”
林若原眼睛一瞪:“小小女子,目无尊长,这就是你对师傅说话的态度?还不快认错!”
李遗柔吓了一跳,赶紧拉住纪遥的手:“姐姐,快,快认错,快呀!”
纪遥眨了眨眼睛,拒不认错:“何错之有,明明就是师傅您不肯承认败给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而已,我无错,自然不会认错!”
“你……”
林若原眼睛一瞪,哼了一声站了起来,怒斥自己的学生:“还不快收拾东西!”
那一直垂眉耷拉眼的学生这才抬起头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老师,我真没想到,您会在这里马失前蹄哈哈哈哈!”
林若原随手抄起手中的拐棍,打得学生嗷嗷乱叫。
一老一少简直就是对活宝,临走前,那学生回头对着纪遥竖了个大拇指。
纪遥懒懒的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神毫无波动。
李遗柔一脸的呆滞:“姐姐,咱们怕是惹上事儿了。”
纪遥:“哦?”
“师傅是咱们北昭有名的大儒,做过太傅,做过尚书,听说当初还对咱们父亲有教授之恩”,李遗柔捶了捶自己的脑门,“咱们把师傅就这样气跑了,师傅若是告诉了父亲我们如此顽劣,父亲定会惩罚我们的!”
纪遥不以为意:“既然是大儒,那必定心胸宽广,若是这就告状,岂不是与那未曾读过书,心胸狭窄的人一般无二。”
李遗柔看看纪遥,又惊讶又神奇:“姐姐这话说的倒也在理,姐姐真是厉害,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师傅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
纪遥笑笑:“大约是你太过乖巧,我倒觉得这林师傅应当是时常会气急败坏的,我看他身边那个书童就顽劣异常,不是他能教化得了的!”
李遗柔表情奇怪了起来,“姐姐,那个书童,不是书童……”
纪遥挑眉:“哦?”
“他是庐国公的外甥,是镇远将军的长孙,是昭都的混世小霸王,就是因为太不服管教,整日里舞枪弄棍的要进军营,张夫人一怒之下把他送到了林师傅那里念书……”
李遗柔眉头皱了起来:“他可坏了,上次游园会带着面具,黑夜里吓得女孩子们哇哇大叫!”
纪遥燃起了兴致:“看来昭都贵女的生活很是丰富多彩,还有游园会。”
“你是说踏春赏花,游湖,骑马,排舞,扑萤,打马球这些吗?”李遗柔也兴致昂了起来,“这下终于有人可以和我一起玩啦!”
“我对玩乐比较感兴趣”,纪遥笑,“哪有人不爱玩的呢。”
“那我让人给姐姐定制一身舞衣,咱们一起跳舞如何?”李遗柔高兴的转了两圈,“最近时兴轻盈优美的羽衣舞,在月光下翩翩起舞,宛如仙子落入凡尘……”
“我并不擅长舞蹈”,纪遥摇摇头,“而且没有兴趣学习。”
李遗柔“啊”了一声,眉毛耷拉下来,托着腮想了想:“姐姐是不是偏爱骑马蹴鞠这些,或者是能出去的,咱们相府虽然大,不过也只是一个府邸而已,姐姐定是在府中闷坏了吧!”
纪遥点头:“我倒是想学一学骑马,我回来就是为了嫁人的,估计最迟明年就要离开相府,嫁为人妇了,到时王府规矩森严,我又成了当家主母,怕是就没这样的好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