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苏如绘对苏如锦不屑,觉得就这么个无用的人,也配占了嫡长女的名头?
如今嘛,这心情就有些复杂,毕竟近些日子镇北侯府发生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看似与苏如锦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不屑,有之
警惕,也有之。
“大姐姐说笑了,你长我幼,无论你住在哪里,我都是乐得去寻你的,而非会嫌弃住处这些外物。”
“也是。”苏如锦就着又给苏如绘泡了杯普洱茶,醇香的茶香味扑鼻而来,令苏如绘本能的就皱起眉来。
苏如绘知道,近来皇上新赏赐了父亲镇北侯些从江南进贡来的普洱茶,前几日里,湛哥儿想要,还被父亲给驳回了。
如今却从苏如锦这儿见到了。
父亲一反常态,这样看重苏如锦,更是令苏如绘心里不舒坦之余,又升腾起深深的防备。
“像我这等俗人,最喜欢的就是吃的好、住的好、穿的好类似这些外物,偏偏二姐姐不一样。”苏如锦就这样挪榆了一句。
苏如绘笑了笑说:“大姐姐谬赞了,我也是平常人。”
苏如锦没继续将精力放在这些口舌上的无谓争端,她径直问说:“二妹妹总不会是来我这儿只为喝茶吧?”
“当然不是。”苏如绘环视着整个屋子里头,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总归看得很仔细,她有些漫不经心的问说:“大姐姐平日里用的脂粉是公中给发的,还是自己用银钱是买的,亦或是......大姐姐身边有高人,会自己研磨。”
苏如锦诧异的看了看左右,“我平素里其实不大用脂粉的,二妹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是觉得我肌肤白嫩心生羡慕?那真是有些要让二妹妹失望了,我生得底子好,不用也白。”
苏如绘明显被噎了一下,她是完全没想到这样有些过于自恋的话会从苏如锦的口中说出来,然后她还真就认真打量了苏如锦一番。
从前因着这大姐姐时常是低着头的,并不惹人注目,但平心而论,苏如绘知道出自大云氏腹中的苏如锦光说样貌,也是有些不凡的,但也仅仅是有些不凡。
而今一晃看过去,苏如绘的眼中轰然蹦出“美艳不可方物”六个字,不过十一岁的稚龄罢了,一袭嫩黄衫子越显娇美,肌肤细腻,是从远处都能看到的滑嫩,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身上无一处不妙,神采飞扬间越发的光彩耀人,让人移不开眼。
纵使很不想承认,但苏如绘也不得不说,自己这大姐姐从前约莫是明珠蒙尘,而今一朝绽放,哪怕是昔日里的苏如绣也比不得。
苏如绘一阵头疼。
苏如锦就安慰她说:“二妹妹不必失望,你虽然底子不若三妹妹好,但倘若细心保养着,也不会差了去的。”
苏如绘:“???”她的表情很是有些一言难尽,所以纵使她容貌只是清秀,但也不算太差罢,怎的依苏如锦所说却......
她深呼一口气,终于想起自己究竟是来做什么的,苏如绘清了清嗓子才问道:“大姐姐知不知道前朝文帝有一宠妃李氏,生得花容月貌,但再美貌也终有容颜枯老的一天,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但李氏不甘心,她为复宠故而用了西域的一味息肤丸,肌肤重新恢复了少年时候的娇嫩,也重新得到了文帝的宠爱,也不过两年罢了,她却比之从前又老了二十岁,仿若垂垂老矣的老人,这便是息肤丸的副作用了。”
苏如锦的表情有些迷惑,她摇了摇头说:“不知,二妹妹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大姐姐当真不知?”苏如绘复问道:“三妹妹最近的遭遇大姐姐应该听说过了,我怀疑她就是用了类似的东西。”
苏如锦继续摇头。
苏如绘又说:“从前大姐姐是个淡泊雅致的性子,可到了三妹妹的身上,怎的却派心腹丫鬟去四处打探?所以我有理由认为在三妹妹的事情上,大姐姐有些嫌疑。”
“你怎么会这样想?”苏如锦很愤怒,“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我最是孝悌长辈,友爱手足,所以我闻说三妹妹遇到了不好的事情,所以使人打探,好想着安慰安慰三妹妹,却不知在二妹妹的眼中却成了我是凶手?”
她一挥袖子,说话间也没半分客气,“诚如二妹妹所言,我是使人打探了三妹妹那边的事情,也得知二妹妹在这其中做了很多的手脚,我还没说你呢,你竟怀疑上了我?”
她说得那般的振振有词,几令苏如绘一时也自我怀疑,难不成是自己多心了?
“是,这些日子里许多人都曾去打探过三妹妹的消息,或许有人是担心三妹妹,可这人绝对不会是大姐姐你。”苏如绘笃定说:“你心中对我们姐妹的恨意,想来是个人便能知晓。”
苏如绘自知,她母亲白氏是踩着苏如锦的母亲大云氏上位的,她与苏如绣姐妹这么多年,更是享受了本该属于苏如锦的一切。
尤其无论她亦或是苏如绣,这么些年来都是或多或少的蹂躏着苏如绣的。
也就是月余前,她身边的婢女更是奉她的命令诬陷了苏如锦。
苏如绘以为,只有苏如锦有这个动机,既害了苏如绣,又让她陷在这一滩烂泥里出不来,如此一石二鸟。
苏如锦嫌恶道:“你是这样的人,便觉得旁人都是这样的人吗?你们以往待我是不好,但我自知自己年长于你们,合该包容,再者,二妹妹你有证据吗?”
苏如绘当然没有证据,倘若她有证据,也不会来这里,而是直接禀告苏老夫人去了。
苏如锦败兴而归,她无颜去回禀苏老夫人,但苏老夫人却将她给召见了过去。
这结果在苏老夫人的意料之中,她问苏如绘说:“你可知自己错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