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已经招认,在花灯会上,是你推了她一把,还有这几天在庵堂,你还对她各种打骂折磨,你害怕别人发现,所以她的伤都在身上。”
睿王妃喃喃说着:“不可能,不会的。”
她快步走到书芷洛面前,一把撩起她的衣袖。
只见她那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有好几块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陈小姐说,这是在帮王妃教训我,敢问睿王妃,这可是王妃的意思?”
之前在王府,陈蓉儿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她,最多在言语上折辱她,暗地里下个绊子。
这次她被送到庵堂去,陈蓉儿料定她已被王府厌弃,就有些肆无忌惮。
“当然不是,我从来没有让她这么干过!”
睿王妃气急,没想到陈蓉儿居然还敢打着她的名头去折磨她。
这要真传出去,她还不得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呀?
天地良心,她是不喜欢她,也从没给她好脸色,天天让她立规矩,让她去祠堂罚跪。她也知道府中的下人们对她也多有轻慢之意,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虐打一事,她是万万没做过呀!
“她们还招认了一件事,”云鹤川看了陈蓉儿一眼,陈蓉儿的脸色已经煞白,似乎已经猜到了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她们说是你把她从马车上推下来的。”
陈蓉儿似乎已经用光了全部的力气,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今天这些山匪突然出现,她原本也吓了一跳。
当时马车里乱成一团,有个小丫头喊了起来,说这些山匪是来抢女人来了。
她的脑中突然就出现了这个想法。
她想,如果她摔死了,刚好把这事儿安在山匪头上,说是山匪掳去弄死的;
如果她没死被山匪抓去了,那她的名节也完了,不用别人说,她自己就得去死。
她身边的都是打小就跟着她的嬷嬷、丫头,给她们些金银,再威吓一番,她们都会帮她保守秘密的。
鬼使神差的,她就在她身后推了她一把,将她推了下去。
她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哪里知道她的举动被山匪看了个一清二楚。
而书芷洛不但没死,还被云鹤川完好无损地带了回来。
听完云鹤川的话,睿王妃心中大骇,若说打骂尚可原谅,把书芷洛推下马车这事儿,可就是谋害世子妃的大罪呀!
睿王妃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陈蓉儿脸上,痛心疾首道:“蓉儿,你太令我失望了。”
陈蓉儿哭了起来:“姨母,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一时失手……”
睿王妃嫁入王府多年,岂能看不出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她颓然地坐在塌边,这打击一个接一个的大,她简直心力交瘁。
书芷洛见诸事已毕,便道:“该如何处置陈小姐,你们看着办吧。”
也不等她们回答,她就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刚走出去,善善就迎了上来,她一直在门外偷听来着。
善善兴奋得又蹦又跳:“小姐你刚刚太厉害了。”
真是太解气了!
书芷洛打断善善,问:“我的饭菜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满满一大桌子。”
善善果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将各式各样的菜摆满了桌面。
书芷洛毫不客气地举起了筷子。
小油菜,好吃!山药,好吃!鸡蛋,也好吃!
全都好好吃!
她看了看最远的那盘红烧肉,筷子已经伸了过去。
一块红烧肉入口,她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
红烧肉,最好吃!
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好好吃!比那青菜好吃多了。
善善见她接二连三的吃了好几块红烧肉都快惊呆了。
她家小姐从小就不怎么吃肉,平常这肥腻的红烧肉就只能稍微动一动筷子,今儿是怎么了,在庵堂饿狠了?
书芷洛正在大快朵颐,忽见云鹤川走了进来。
书芷洛皱眉,警惕地看着他。
不会是来抢她的红烧肉的吧?
云鹤川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丝羞恼,他堂堂王府世子差她这一口红烧肉吗?
他将手中的小瓷瓶放在桌子上,冷冷地说:“治伤的。”
转身欲走,又折了回来,踌躇了半刻方说:“回城的路上你为何一个字都不说?”
陈蓉儿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她一句都没有向他提起,是认为他会包庇陈蓉儿,不会为她主持公道?
书芷洛挑眉:“为何要说?”
“书芷洛的公道,当然由我书芷洛给讨回来。”
第一个书芷洛是指原主,第二个书芷洛指她自己。
云鹤川听出了她的意思,她不在乎他的态度,也没想过要向他求助。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善善赶紧拍了拍书芷洛。
“干嘛?”书芷洛还在往嘴里塞红烧肉。
善善朝她使了个眼神,下巴朝云鹤川的背影扬了扬。
啥意思?
善善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书芷洛一眼,还以为她家小姐变聪明了,原来是她想多了。
花灯会的误会已经解开了,世子又专门来送治伤的药膏,这不是变相的在跟她服软吗?她就该趁这个机会把世子留下来,从此就可以夫妻双双把家还了,结果她眼里只有红烧肉。
哎……就这眼力见儿,活该你独守空房。
书芷洛洗漱完毕,正坐在镜前梳头。
善善拿着一瓶药走了过来:“小姐,这是世子殿下之前送来的药膏,一会儿我给你涂上吧!”
这些伤书芷洛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刚想说不用,就见善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赶紧乖乖躺下。
这丫头刚刚伺候她沐浴的时候看见她身上的伤抱着她哭了半晌,这要再哭,她可受不了。
“这陈小姐心肠也太坏了,下这么重的手。”
善善动作轻柔,擦得仔细。
“好了,都擦好了,小姐早点睡吧。”善善为书芷洛掖好被角,就准备退出去。
书芷洛巡视了一圈房中的烛火,说:“外间那盏灯就点着吧。”
她的房间是里外两间,中间以屏风隔开,外间用做日间活动之处,内间则是她的床榻。
善善小声嘀咕:“你刚刚还不留世子呢,现在又给世子留着灯算怎么回事儿?”
帷帐垂下,能隐约看到外间的烛光,又不至于晃眼。
才刚躺下,忽听脑中声音乍起:“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