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到王府,云鹤川和书芷洛先一步下了马车,看莫南、莫北将那个刺客从另一架马车上押了下来,那人被用布条塞住了嘴。
书芷洛扫了一眼刺客,提醒道:“小心他们自尽。”
莫南道:“世子妃放心,他们牙后藏的毒都被我们清理掉了。”
“衣领里呢,你们检查了吗?”
莫南、莫北均是一愣,莫北上前一步,抓住了一个刺客的衣领,撕开一看,果然掉落下两颗小药丸。
莫北捡起来一闻,道:“是忘尘丹。”
忘尘丹可不是什么能让人忘却凡尘俗世的仙丹,而是能在顷刻之间要人性命的丹药。
此丹毒性极大,只要含进嘴里,不消一刻人便会毙命。
他们做局设下圈套好不容易才抓住这个活的刺客,若是因此让他寻了短见,那他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莫北郑重地对书芷洛施了一礼,道:“多谢世子妃提醒。”
说罢便跟莫南将刺客押解进王府后院了。
“你为何会对杀手的手段如此了解?”云鹤川面带疑惑。
她给他的惊喜实在太多。
先是她的身手,现在还能提点莫南、莫北杀手的手段。
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书芷洛拨了拨额头的碎发,笑道:“哪里,我都是瞎猜的。你先忙,我先走了。”
红烧排骨还在等着她呢。
她快步回到房中,善善早已准备好饭菜,只等她回来就可以上桌了。
书芷洛吃得酒足饭饱,挺着肚子在榻上瘫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
“书房那边,你找到人帮忙了吗?”
善善忙不迭地赶紧报告:“找了好几个人帮忙,铺开的卷轴已经将书房三层楼的空地都铺满了。”
“铺了多少了?”
善善眼珠子转了转,回忆道:“一楼书架上的一大半。”
书芷洛起身:“走,去看看。”
善善快走两步紧跟在她的身后,小声嘀咕道:“干嘛非得看呀?你就瞄一眼,看了跟没看有什么区别呢?”
书芷洛笑着拍拍善善的肩膀,笑得高深莫测:“放心吧,你家小姐我可不是看着玩儿的,都在我脑子里装着呢。”
在小猫脑子里也就相当于在她的脑子里了。
善善见书芷洛如此坚持,也是无可奈何,小姐高兴就好。
书房里,善善早已让人将所有的烛火都点上了,此时书房里明若白昼,地上全是铺开的卷轴。
书芷洛眼神从卷轴上一一扫过,同时抬起左手,在卷轴上划过。
其他几个来帮忙的下人,看见书芷洛的动作,低下头交换了一下眼神,眼睛都没有看向书,也叫看书?
不过没人敢表达疑义,几人在善善的带领下,跟在书芷洛身后将她“看过”的卷轴一一收起,又摆上新的卷轴。
别人看书费眼,书芷洛看书费人。
她看得极快,跟在她身后的人在她“看”完后立刻收拾好旧卷轴摆上新卷轴。
如此往复了好几次,一直到深夜,已经将书房第二层的卷轴都看完了。
书芷洛伸伸懒腰:“今儿就到这儿吧,明天再继续。”
那几个帮忙收拾卷轴的人如遇大赦般捶捶自己僵硬的腰,瘫软在地。
幸好书房就只有三层,这要多出几层,他们不得累死呀?
这一天下来,书芷洛总算知道以前的技术人员将文字电子化有多辛苦了。
书芷洛抚摸着手上的手链,在脑中说:“你说你一个高级的人工智能,不能自己去看书吗?建筑、地质你都能勘探,唯独书籍非得要摊开一卷一卷扫描才行。”
小猫也很委屈:“文字又不像其他的实体物,必须得摊开看,我才能知道。”
“据说这座书房里的书几乎涵盖了这个时空所有的书,明天再有几个时辰我们就能全部扫描好了。”
书芷洛带着善善往听雨阁而去,看到王府西南角小院的灯还亮着,她问小猫:“那个刺客招了什么没有?”
之前她让一颗珠子跟着云鹤川去了。
“没有。”
书芷洛想了想,指着西南角的院子对善善说:“我们去那儿。”
善善疑惑道:“去那儿干什么呀?”
“世子在那儿。”
“哦!”善善拖长了音调,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小姐是想去找世子呀!这一直不开窍的小姐总算是主动了一回。
善善笑嘻嘻道:“走走走,那我们快走。”
书芷洛: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是去看刺客,你这么兴奋干什么?
两人走到小院门口,被门前的侍卫挡了下来:“抱歉,世子妃,世子有令,谁都不能进去。”
善善怒目圆瞪:“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你看看这是世子妃,整个王府有哪儿是世子妃不能去的吗?”
侍卫一脸为难,世子的命令就是这样下的,他也没办法呀!但是听说世子妃现在在府里地位不一样了,他好像也得罪不起。
书芷洛道:“你进去帮我通报一声吧,我在这儿等着。”
“是。”侍卫快步跑进小院自去通报。
不一会儿,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云鹤川站在书芷洛的面前,问:“你怎么来了?”
“我就是来看看,方便吗?”
云鹤川迟疑了一下,方道:“有些血腥,别吓着你。”
书芷洛平静地笑了一下:“我不怕。”
她什么血腥的场面没看见过?
善善却是抓紧了书芷洛的手臂,不是来看世子吗,怎么还有点血腥?
书芷洛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道:“要不你先回听雨阁?”
善善坚定地摇头:“不,我要跟着小姐。”
她怎么能放心小姐一个人进去,她在小姐的身边还能保护小姐一二。
三人迈进一间光线昏暗的屋子,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一个裸着上身的男子被绑在架子上,满身伤痕,流血不止。
善善捂着嘴跑出房间干呕了起来。
书芷洛走到刺客面前,脸色平静,神色如常。
云鹤川望向书芷洛,若有所思。
一个大家闺秀看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怎么会毫无惧色?
云鹤川正在屋子思索,忽而听到“哗啦”一声响。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