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之后,所有人都已收拾妥当。
睿王爷率先迈出了房间,钟伯、阿大、齐刚紧跟其后,书芷洛和云鹤川落到了最后。
云鹤川走到书芷洛身旁,用他们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小声问道:“你那天到底去宣平侯府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去为民除害!”书芷洛右手紧握成拳,往左手手心重重一击,满脸正气,一本正经道:“宣平侯残害村民,人人得而诛之。”
说得义愤填膺,连她自己都快要感动了。
云鹤川却懒得理她,斜她一眼又问:“那你在宣平侯府找什么?”
“嘿嘿,没啥。”书芷洛打着哈哈想要敷衍过去,见云鹤川一副紧盯自己不放的表情,只能在怀里摸了一阵,摸出一块金色的扭曲铁片,“我看这应该是个金的,所以我就,嘿嘿……顺手牵羊了。”
云鹤川接过那个铁片一看,表面是金色的,但肯定不是金子做的,看半天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又抛给书芷洛,骂了一句:“脑子有病。”
也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书芷洛接过铁片,宝贝地又放进怀里,喜滋滋地偷笑着,蛇鳞已经越来越接近它本来的形态了,“小猫”大概快醒了。
几人骑马而行,来到宣平侯府,只见侯府大门紧闭,门前站着一溜守卫,戒备森严更胜以往。
睿王爷让齐刚先去叫门,齐刚刚走到门前,在门外站岗的守卫立刻将手中的长枪举了起来,指着齐刚喝道:“退后!”
齐刚正要说明来意,岂料那守卫根本不予理会,只一个劲地让他退后。
钟伯看看四周,打趣道:“王爷,我看着宣平侯府的守卫比咱们王府的守卫还多呢。看来宣平侯受伤后谨慎了很多。”
睿王爷笑道:“一会儿见了他,我可得笑话笑话他,现在胆子这样小了。”
齐刚和守卫僵持了半晌,一个长着酒糟鼻的男人将门打开了一条缝,从里探出个头来,劈头盖脸对着齐刚张嘴就骂开了:“敲什么敲?知道这是哪儿吗,你就敲?这可是宣平侯府,岂是你个平民能随便敲门,随便进的?给我滚远点。”
又对着拿着长枪的护院,斥道:“连个门都看不好,侯府养着你们干什么?”
那人语速极快,嗓门又大,齐刚一时反应不及,就愣在原地了。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看这看门人的架势倒真有几分把自己当做七品官的架势。
“放肆!”阿大前一步,一脚踢开那道厚重的大门,酒糟鼻一个没站稳摔了个四脚朝天。
门前守卫已将手中长枪都对准了阿大,酒糟鼻还在地就骂开了:“敢到侯府撒野,不要命了,给我哪下。”
阿大双手一抱,就将守卫手中的长枪尽数缴了去,一把扔到地,从怀中取出一面金色令牌,骂道:“睿王爷见此,还不赶紧让你们家侯爷前来迎接?”
酒糟鼻摔得眼冒金星,模模糊糊看见令牌那一个“睿”字,耳里又听得睿王爷的名字,更是吓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本是为宣平侯敬献宅邸的大户原本的看门人,一辈子生活在这小小的县城里,哪里见过什么睿王爷,知道睿王爷长什么样呀。
不过他还不算蠢,总算知道王爷的爵位比侯爷高,立刻手脚并用地从地爬起来,想想又跪了下去,也不知道哪个是睿王爷,对着门外一个劲地磕头,嘴里不断重复着:“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阿大轻喝一声:“还不快去通知宣平侯?”
酒糟鼻这才哆哆嗦嗦站起身来,嘴里应道“诶,诶,小的这就去”便一溜儿烟地往府里跑去,倒把睿王爷一行人全部晾在侯府门口。
过不多时,只见后院急急走出几个人,脚不沾地地奔到侯府门口,为首一人看见站在门外果真是睿王爷和云鹤川等人,忙带着身后几人拜了下去:“冯舟拜见睿王爷、拜见世子殿下,小的有失远迎还请王爷、世子恕罪。”
出来迎接的只是宣平侯府的管家冯舟。
睿王爷没有开口,阿大抢先说道:“宣平侯何在?为何不出门迎接?”
冯舟脸有凄然之意,还未开口眼圈就先红了,以头触地,道:“我们家侯爷自从次受伤后,伤重难愈,已经下不了床了。”
云鹤川闻言先是下意识扭头去看书芷洛,见书芷洛脸也是一片狐疑。
那天书芷洛那一刀,虽然力道不轻,但绝不会让宣平侯重伤到这种程度。
书芷洛露出一个讥诮的笑意,受伤是真,伤重恐怕就是假的了。
云鹤川忍不住开了口:“宣平侯乃是南临国十大高手,怎么会伤得如此之重?”
冯舟将头猛地抬了起来,脸满是愤恨,咬牙切齿道:“都是那杀千刀的刺客……”
话还未说话,冯舟忽然感觉一道深深的杀气扑面而来,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姿容绝色的姑娘淡淡的看着自己。
他未曾见过书芷洛,更想不到世子妃会随行,一时有些拿不准她的身份。
幸好睿王爷适时打断了冯舟的话:“既然宣平侯病重,那本王自当前去探望,带路吧。”
冯舟忙爬起来弓着腰,恭敬地将众人引向后院之中。
一路看见经过的丫鬟下人莫不是低头垂眸,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
整个宣平侯府都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安静,越是到后院这种感受越深。
等到了宣平侯住的小院更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把守得很是严密。
冯舟挥退门前的守卫,客气地睿王爷说:“侯爷生病需要静养,恐人多不利于侯爷养病……”
“那是自然,我跟世子进去即可。”睿王爷答道。
“来人啊,”冯舟叫来一名侍女,“带这几位贵客去偏厅休息。”
侍女将书芷洛几人请到偏厅,了好的热茶和糕点。
冯舟则引着睿王爷和云鹤川二人进了宣平侯的内室。
睿王爷一见宣平侯的样子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