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哥,别看了,一整天了也该让眼睛休息休息了。”
柯子浪眼睛发酸,看着窗外呼呼的风声,台风携带着碎砂砸在窗户上发出“啪嗒”的响声,雨倒是小了很多。
昏暗的房间灯火通明,屋外却是天色渐暗。
柯子浪抬手看了看表,傍晚七点半,怪不得我他妈有气无力的,原来是饿的啊。
肚子发来的抗议声,让柯子浪思维从《鲨滩》的电影画面中抽离。
“我再看会视频,研究研究接下来南希和鲨鱼搏斗的画面怎么拍。”
江离头也不抬一下。
柯子浪还指望和他一起共进晚餐,增进一下感情呢,看来是没戏。
也是,江离要不是工作狂,也不会升级为柯子浪的1号工具导演人选。
“那江哥,我先吃饭去了,你也别饿太久。”
柯子浪告别。
江离挽留道:“你也别出去吃饭了,多浪费时间呀,我让阿翔他们在餐厅也给你外带一份。”
酒店是集住宿、餐饮、休闲一体化的,甚至听说顶楼还有一间car。
台岛人叫car,内陆叫酒吧。
柯子浪隐晦的翻了个白眼,漫漫长夜,他可不想浪费在工作中。
出了江离的房间,敲了敲金泰丽的门,后者开门婉拒一起用膳的提议,因为她吃过了。
柯子浪孤身一人吃了顿简单的晚餐,回到房间听到台风还是“呼呼”刮个不停,内心烦躁。在这么糟糕透顶的台风天里,烦躁和孤独都被放大了,空荡荡的房间像寂静的地狱。
柯子浪打了个冷颤,换了身白衬衫、破洞蓝牛仔、白色帆布鞋,看着镜子乐道:“吆,小伙子你真帅呀。”
酒吧在顶楼,电梯一路上行。
“叮”。
酒店是西方教堂式建筑风格,顶层应该是塔状尖头那一部分。就这空间也不小了,偌大的开阔空间映入柯子浪的眼睑。
成片成片有序摆放的沙发坐满了男男女女,桌上有洋酒有果子酒也有台岛啤酒。台岛啤酒,酒花清黄,比起地球的国产啤酒劲大多了,柯子浪小酌过。
此时酒吧上空闪烁着柔和的暖光,像极了爱情电影里的镜头,三两男女皆是小声行酒令享受着夜生活。
台上有个颓废的大叔唱着晦涩难懂的客家民谣,温软小资,是南方通俗歌曲的特点。
台风过境使得楼顶酒吧人满为患,柯子浪硬是找不到个空座。应侍生手里颠着托盘,一袭得体的小西服竟是比柯子浪庄重,像王子般优雅。
“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应侍生普通话略带台岛音。
“我找不到空座。”
应侍生寻了一圈,一个独坐的女人身上。
“先生,请跟我来。”
柯子浪明白了,这明显是要拼桌嘛。
“小姐,请问您的同伴还没来吗?”
应侍生礼貌得体。
女人鸭舌帽墨镜,武装的神神秘秘的:“我一个人就不能坐吗?”
语气极臭,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鸭舌帽都快仰到天花板上了。
“小姐,请您行个方便好嘛,跟这位先生拼个桌。”
女人恼怒道:“我花钱买下这个空座可以吗吗?”
柯子浪已经没了兴致,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应侍生却不为金钱所动:“小姐,我们car没有这个规矩,请您别让我难做好吗?”
女人沉默,没吭声。
柯子浪想走却被应侍生轻推,示意赶紧坐下,应侍生不管出于揽客还是好心,柯子浪都得领这个情。
“上一打台岛啤酒,两份干果。”
一打就是六瓶,柯子浪也不理会对面女人,只是不停举杯,没一会就有些头晕了,缓了口气吃着坚果。
“你是内陆人?”
女人开口询问。
柯子浪碍于她之前的跋扈,没有攀谈的兴致,勉强点了点头。
女人没开口,柯子浪却心被挠的痒痒。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女人戴着墨镜,柯子浪依然能看见她嘴角扬起的得意。
“你皮肤白皙不符合当地人的气质,还有口音。”
柯子浪平静地“哦”了一声。
少顷,他玩味的看着女人道:“你也是内陆人吧?”
女人没有反驳。
柯子浪坚定地道:“你还是魔都人!”
女人微微张嘴,柯子浪扳回一城,心里更加得意了。
“来来来,咱俩碰一个。都说人生三大喜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咱俩也勉强称得上他乡遇故知,我在魔都生活了四年了。”
女人轻笑,碰杯,一仰脖干了酒杯中那点洋酒。
柯子浪喝了一大杯啤酒,看了看她棱角分明略带性感的锁骨道:“你也忒敷衍了,就抿了一小口。”
“我这是洋酒,你是啤酒,能一样吗?”
“那也不能就喝那么一下小口吧。”
女人嘴角紧紧抿在一起,似是生气了。
柯子浪才不管她是不是生气呢,前些天听说魔都有一电视剧组入住酒店,想必面前这个魔都女人就是那个剧组的,什么咖位不知道,但这个范摆的倒是挺足的。
“干。”
女人端起酒杯,和柯子浪碰杯,带着一股怨气呢。
柯子浪也没迟疑。
我一个男人还喝不过你?
半个小时后。
“你……你这个女人还挺能喝的嘛。”
柯子浪头昏眼花。女人红扑扑的脸狭,皱着眉头,带着墨镜呆萌呆萌的。
桌上摆了一打空瓶的台岛啤酒和一瓶洋酒,干果和女人买的水果散落了一桌子。
……
“先生,小姐,快醒醒。”
柯子浪是被应侍生摇醒的,脑袋天旋地转,眼睑重影渐渐消失,他才意识到自己醉倒在酒吧。女人也婆娑着眼睛,睁都睁不开,墨镜已经不见了。柯子浪定睛一看,这女人左眼皮底下有颗泪痣,长得肤白貌美。
“先生,我们打烊了。”
应侍生为难地看着柯子浪和醉酒的女人。
柯子浪义盖云天地拍了拍他肩膀道:“兄弟,你帮过哥,哥指定不能让你为难,这女人也交给我,我给送回去。”
应侍生看着两人勾肩搭背,像两个哥们一样步履蹒跚的走进电梯。
暗道:人生真是奇妙呀,刚开始还彼此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就勾搭上了?
……
次日清晨,阳光投过窗户照射在柯子浪的脸上,柯子浪被阳光晒醒,眯着眼睛看着窗外。
台风终于过境,天气真好啊。
柯子浪裸着上身,坐起来摇了摇昏晕的脑袋。一扭头,我的妈耶!这哪来的女人?女人黑色的bra一半在被子里一**露在外,琼鼻挺立,左眼角还有颗泪痣。泪痣?回忆像浪潮一波一波的袭来。
“我叫柯子浪,你呢?”
“唐青月。”
唐青月似乎是热了,褪去了上衣穿着白色薄纱吊带,柯子浪揉着自己的脑袋,果然在地毯上发现吊带。所以我他妈的干了?柯子浪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的牛仔裤,还在还在,他轻呼一口气,应该没干吧?
柯子浪擂了自己胸膛一下,妈的,喝点马尿就犯浑啊。
可是现在怎么办?脑袋里仿佛是两个小人在打架。
正义:渣男,当然是等唐青月醒了给她道歉啦,如果她在乎名节,你还得娶了她。
邪恶:又没上,怕什么,一走了之啊。
正义: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睡一起了,总得给人姑娘一个交代吧。
邪恶:交代个屁,大家都是醉的厉害。再说了,即使干了又怎么了?21世纪了,oand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大家都是成年男女,有什么大不了的。
抉择再三。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其一,柯子浪可以证明自己啥也没干,因为种种迹象表明自己真的没有“犯罪”的迹象。其二,现在不走,等会唐青月醒了的话,那裤裆里不是屎也得是。其三,他现在不跑,怕等会唐青月醒了要杀他……
柯子浪穿戴整齐,双手拿着鞋子,蹑手蹑脚的尽量不发出响动,他打开门,屋外的阳光像是迎接他的光明使者。
“柯先生,要走了吗?”
唐青月的声音悠悠传来,竟然没有早起的嘶哑和慵懒声。
“咳咳”柯子浪口水差点卡在喉管里,脸上带着苦笑,妈的,合着这娘们早醒了呗。
“对哈,唐小姐,您再睡会。”
“你没落下什么东西吗?”
柯子浪看着自己穿戴整齐,手里还提拉着鞋子。
“没有。唐小姐再见。”
柯子浪说完就一溜烟跑了,在走廊蹦跶,边蹦跶边套鞋子。跑路!这是最明智的想法。可是我昨天还告诉汤敏过几天回去,现在回魔都难免有穿帮的可能。
柯子浪手提着行李箱,站在台岛机场,脑袋闪过一个想法,眼睛越来越亮,就它了。柯子浪给江离发了条短信,表示自己朋友出了急事,自己需要及时离开台岛,希望他能见谅。
雏凤呀雏凤,哥哥投奔你来咯。
订票,安检,飞机飞上万米高空,柯子浪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暗骂自己,没酒量还特码贪杯,也是没谁了,关键是唐青月也真的傻,我喝你就陪着?
或者?她不会是馋我的身子吧?毕竟她年龄看着不小,吃亏的肯定是我啊!
果然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大意了啊。
柯子浪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