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松和殳无刃震惊地看了对方一眼,从对方的眼中,他们同时读到三个字:她知道?
安陵松朝着殳无刃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暗示他千万不要发出声音,殳无刃点头,两人屏住呼吸朝着灵堂里面看。
就见张夫人这时已经微微转了一个身,他们已经能看到她的侧脸,让人惊愕的是,她在笑,而且笑得相当开心。
“老爷,你放心,两个孩子我会好好养大,你的家来,我也会帮你守着,你先走一步,很快我就会反那个骚尼姑给你送去,让你们到地上去当一对**妻,你不要着急啊,呵呵呵……”
寂静的灵堂里配着这轻无飘渺的笑声,顿时整个宅子都有了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
安陵松瞪着眼睛看着张夫人盯着棺材里面的死人的侧脸笑颜,一时间张大的嘴巴都忘了闭上。
还是殳无刃先是回过神,轻轻拉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对上他询问接下来要怎么办的眼神,她想了想,还是把手中的小石子甩了出去。
本来站在棺材边上的张夫人,瞬间倒地,安陵松拉起殳无刃便窜进了灵堂内。
她来到棺材边上,蹲下来看了张夫人一眼,然后对殳无刃说:“你帮我把她挪到旁边。”
殳无刃点头,去拖张夫人,而她则来到棺材边上,棺材里的张老爷安静得躺在那里,除了脸色青得有些厉害外,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她想了想,转身看向殳无刃,他正好也转身看向她。
“刃刃,能把你头上的银簪借我一下吗?放心,回去之后姐姐送你一个新的。”
殳无刃想也没想,直接扯下自己的头顶唯一的发簪,一瞬间黑发披散,配着清雅绝伦的容颜,即使是场合不太对,安陵松还是闪了一瞬的神。
哇啦个去!男主的神颜果然是天下无敌啊!
殳无刃把银簪递到安陵松面前,发现没接,他一抬眼,就看到安陵松有些失神的表情,不由笑了一下,这一笑与他平时乖巧纯情的笑不太一样,带着明星的暧昧意味儿。
“姐姐?我好看吗?”
安陵松回神,直觉地抹了下自己的嘴,然后嘿嘿笑“好看。”
她这么坦色直白地承认,殳无刃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甚至有一点点失望,不应该是这要的反应啊。
安陵松倒是回神就是回神了,没再纠结,转身把银簪伸面了张老爷的嘴里。
虽然说以银试毒也未必全中,但如果张老爷的死与飞燕郡主的事无关,古人讲究全尸,她就这么破坏人家的尸体也不太好,只能这么的,反正普通的妇人下毒也就那么几种。
“姐姐你看。”殳无刃突然指着尸体轻叫了一声。
安陵松转头一看,发现那根插在尸体嘴巴里银簪居然真的黑了,这得多大个毒性啊?
她朝着被扶在一边的张夫人看了一眼,摇摇头:“我们先去她的房间看看。”
殳无刃点头,两人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灵堂。
张家虽然在村子里是富户,但到底了也只是一个村里的土地方,宅子大小有限,二人很快找到东厢的主卧室,几乎没费多大的功夫就在张夫人的梳妆台里找到了一包药。
她闻闻药包,一时间竟然没闻出是什么毒药,倒是殳无刃只闻了一下,就说出了毒药的名字。
“河味鲜。”
安陵松愣了一下,这名字听起来怎么像是某种好吃的呢?
殳无刃把药包放下,拿出手帕亲自为她把手擦了擦:“这河味鲜,听着就像是一道美味的菜,但其实是一种毒药,是从一种名为河豚的鱼类的身体里提取出来的,传说几十年前是一位老厨师无意间发现的,然后便被一些有心人利用了起来,因为河豚这种鱼十分珍贵,这各毒药也顶多在一个达官贵人的内院,或者后宫出现,为什么张氏会有这种药?”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气息不稳,捂着嘴咳嗽了起来,安陵松倒没有表现得有多震惊,只是有些惊讶,一边轻拍他的背一边说:“张夫人竟然这么心狠,是怕普通毒药没办法毒死张老爷吗?”
殳无刃闭着眼睛享受着背后传来的温度,过了一会儿,气息慢慢稳了下来,咳嗽声也小了,他才开口:“姐姐的意思是可能有人给她的毒药?”
安陵松摇头:“说不准。走,问问本人。”
说着,她一手抓起药包,一手抓着殳无刃,便冲出了房门。
殳无刃无语地盯着那只刚刚被他仔细擦过的手,无奈地叹口气。
回到灵堂,张夫人还没醒,安陵松这回也没了同情的心思,直接拿起一杯本来是给守灵的人喝的茶往人脸上一洒,张夫人便悠悠醒转了过来。
开始时她有些迷糊,等眼睛有了焦距,看到眼前的两个人时,先是一愣,跟着戒备地往后挪了几步:“二位这是……”
安陵松蹲到她面前,把手中的药包她在前一甩,她的脸色瞬间便白了,眼睛不自觉地往旁飘去:“二位不是老爷的朋友?莫不是看我们孤儿寡母的,是要来抢劫吗?”
安陵松哂笑:“张夫人,我既然都找到了这个,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好吗?这个河味鲜,你是怎么得到的?”
张夫人还想否认,她的目光始终不看那包药:“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安陵松嘴角笑出一个邪性的弧度:“张夫人,张老爷已经死了,你还有两个儿子,莫不是你想让你的两个儿子当孤儿?”
她笑着,带笑的眼里涌出黑色的杀意,一旁的殳无刃看得一愣,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姐姐,在他的眼里,姐姐永远都像是阳光一样温暖善良,怎么可能露出这么阴暗的笑容,这明明是——
张夫人被安陵松充满杀意的眼睛惊得差点跳了起来:“不……不要杀我的儿子。”
安陵松眼中露出一刹那的怔忡,随即笑容更加的阴沉:“那就看你说不说实话了。”
只那一瞬的怔忡,却没有逃开殳无刃的眼睛,他站在她的身后慢慢地笑了起来,他的姐姐可真会骗人。
笑着,他慢慢抬起眼,看向了张夫人。
原本还只是吓得哆嗦,但还不愿意松口的张夫人突然身全剧烈一颤:“我说……我说……”
安陵松一歪头,露出个得意的笑来,看来姐这魔教妖女没白当,吓唬人挺拿手的。
得意他没注意到张夫人一双惊惶的眼正看着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