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松到底是有些不忍心,便又拍了萧凉秋一下:“没关系,下次咱小心一点,你刚刚不就是看到这些达官贵人连住的大街都这么讲究,外面百姓却吃不上饭,觉得心里不舒服吗?等这件事儿解决了,姐带你干票大的,不但能帮百姓,还不会连累他们。”
萧凉秋空茫的眼睛终于有了些精神,他慢慢转向安陵松:“要……怎么做?”
安陵松哈哈一笑:“到时告诉你。”
殳无刃这时眼睛微微地闭起,呼吸突然沉重紊乱了起来,他在极力压制心底突然暴虐。
安陵松却很快发现了他的异样,转身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怎么了?呼吸怎么突然这么重?”
殳无刃感觉到那只手印在自己皮肤上的温度,细细地品味刚才那句话里带出来的每一丝情绪,那里有关心,有急切,还有——
不!再没有什么了,可是她的关心,刚刚不还给了别人吗?明明那全是他的。
他闭眼不睁,用力地控制从心里攀爬起来的毒蛇,就怕一朝被她看到自己的丑恶,而远离他。
这时,一辆马车缓缓从前方驶将而来,安陵松握着殳无刃的手把人扯到了自己身边,将路让开,因为这马车比寻常的马上要大了一圈,且上面的装饰无贵雅,虽然她不知道皇族马车的规制,但直觉告诉她,这辆马车来头不小。
马车走到他们旁边,慢慢停了下来,车里伸出了一只纤纤玉手,但手的主人却没有露脸,只听到那颇具威严的声音。
“外观的上安世侯家的世子爷吧?”
殳无刃的手蓦地一收,上前一步,左手叠右手,举于额前,弯身九十度:“微臣见过长公主。”
安陵松在一旁愣了一下,长公主?就是那个最开始时看男主特别不顺眼,然后死得老惨了的长公主?
这长公主戏份不多,原著中说她对男主的母亲很是疼爱,和大部分人一样,认为是男主的父亲害死了其母,恨屋及乌,对男主也是极其厌恶,男主还在京城时,甚至让人暗杀过几次男主,只是后来被男主报复,最后死得很惨,连长公主的身份都被削了,所有亲眷无一幸免。
说起来,长公子也算是男主的姨姥姥——
得,两人其实对对方下手都挺狠的。
思索间,安陵松听到顺平长公主说道:“本宫刚刚从三弟那边回来,听他说把调查的事交给了你,你今天来这里是为了看飞燕?”
听着这语调,安陵松愣了一下,长公主的语调虽然说不上温柔,却也平和,看起来并不是原著中说恨之入骨的样子,难道是太会演戏?
想着,她又听到了殳无刃的声音:“回长公的话,的确是为了此事,长公主刚刚见过飞燕郡主?她的情况可好?”
车里的人沉默了一会儿,隐隐叹了口气:“还是不认人。”
跟着,她的语气突然一厉:“此事你务必尽快查到真凶。”
殳无刃弯下腰:“臣自当竭尽所能。”
车里的人轻轻嗯了一声,本来要走了,结果却突然开口:“你身后的这二人是?”
殳无刃打倒手回道:“这两位是我请来助我查案的高手,此事事情虽然看似简单,但难免牵扯过多,微臣怕还不等查出真凶,人就先被杀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真对……”车里的人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最后又伸出手来,轻轻挥了挥:“那你便小心些吧。”
“多谢长公主。”
马车走了,殳无刃弯着转身面对着马车相送,等车拐了弯,他直起腰,正好对上了安陵松若有所思的目光,他心里一跳,刚要解释些什么,就听到安陵松问。
“你和长公主的关系似乎不错?”
殳无刃:“长公主十分疼爱我娘,爱屋及乌,所以这两年来对我还不错。”
安陵松注意到他强调了这两年,那之前呢?如果之前不好,长公主又为什么在这两年改变了态度?
完了,剧情好像真的如脱缰的野马一去不复回了。
不过长公主的死给她留下的印象挺深的,堂堂公主竟然被人扒光了衣服,尸体挂在了城墙上,就连她府上的一些锁亲眷都不放过,这种死法对一个骄傲的公主来说,实在太惨烈了。
她再看殳无刃,目光有些复杂,虽然明知道现在的殳无刃和书中的殳无刃还是有差别的,但隐隐的又觉得男主就是男主,他不狠怎么崛起呢?
可是他狠了,就违背了她的任务,可是他不狠,又不能成为成长为正道的光,还是违背她的任务。
想来想去,绕得人脑袋疼。
三王府的人可能早就得了三王爷的命令,殳无刃地到来,他们甚至没有通报,直接便把人请了进去,三王爷正好不在,迎出来的是王府管事。
“小侯爷,王爷有吩咐,您要是来了,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全王府上下都会配合您。”
殳无刃一边咳一边点头,安陵松在一旁看,这小身板一步三喘的,真挺吓人,于是她看了萧凉秋一眼:你媳妇都这样了,你还不赶快教他武功强身健体,不然哪天死道上,你哭都没地方哭。
萧凉秋:“……”
萧大侠很无辜,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就被瞪了一眼。
殳无刃背后像是长了一双眼睛,突然转过身:“姐姐,你为什么看萧大侠?”
安陵松愣:“没啥呀。”
殳无刃:“姐姐还在走在我身边吧。”
说着,伸手拉了安陵松一下,她本来站在原地没动,被他扯了这一下便踉跄往前栽了一下,脸正好撞上了殳无刃的肩膀,一抬眼正好对上他的眼睛,一直知道那双眼睛漂亮好看,最重要的是清澈见底,可是这一瞬她看到的却是两只黑洞,深不见底,黑洞中仿佛无声地洒出一只网来,慢慢地将她缠缚起来,她甚至能感觉到那网丝贴着自己皮肤的那种冰冷的感觉。
可是感觉是刹那的,就像是她的错觉,她眨了下眼,入目的还是那双清澈的,带着略微歉意的眸光:“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有意的。”
“啊,没事没事。”她摆着手退了两步,正好对上管事的眼神,心里突了一下。
这是误会她和殳无刃的关系了?这是他未婚妻的家,她好歹也是个女的,貌似刚才的举动是亲密了一点,这对男主光伟正的形象十分不符,得纠正。
“不用叫姐姐,叫师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