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望,他不想死,他家中还有老母,还有妻儿,可是他连呼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他只能认命。
阿甲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至少……至少他是为保护皇上而死,家里的人应该会得到一笔抚恤金吧?
“咦?怎么这么热闹?大家是在开派对吗?怎么不叫皇上一起呢?”玩笑的声音从大殿上面传来的,清脆嘹亮,带着某种力量直直穿透了所有人的耳朵。
原本几乎如煮沸了火锅的大殿,一瞬间安静下来。
阿甲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一松,空气如潮水般涌进鼻腔,呛得他弯腰咳了起来,可眼前的人似乎不喜欢他在自己面前咳成这样,而是伸手轻轻一推,把他推进了侍卫群中,跟着还不等他咳,就听到中间的位置,传了一阵连环不断,越来越强烈,几乎快要把肺子咳出来的咳声。
阿甲突然就不咳了,就好像他的咳声被里面那一连串堪称不要命的咳声给打败了,吓退了。
萧凉秋这时往旁边看了一眼,满眼的鄙视,不甚爱说话的他,甚至还下了一句评语:“装腔作势。”
可他旁边的人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地,一直捂着嘴弯着腰,在那里咳,直到皇帝龙椅那边传来了个关切的声音:“小刃刃,你没事吧?”
所有人看向龙椅的方向,紧接着个个面露大惊之色,只见明明刚才已经被侍卫带离中和殿的皇上又回来了,他现在又坐在龙椅上,只是身边站了一个白衣少女。
少女面容平凡,乍一看都让人记不得她的长相,可是她的笑容却上人极共深刻,明明那么明媚,可是却透一股让人浑身都难受的邪气,特别是她的手状似漫不经心地扶在龙椅椅背之后,可是指类却似有若无地指着皇帝的后脑,所有懂武功的人都知道,如果她这一指指下皇帝的百汇穴。
所有人连呼吸都跟着安陵松的笑容而收紧放轻了。
“我……没事。”殳无刃的咳声渐停,轻轻地说道,此时的他似乎换了一个安,安静,平稳,无害。
可没有人注意到这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殿上的皇帝与安陵松的身上。
安陵松并不在意所有人的目光,她低头看着吓得都快神志不清的皇帝:“皇上,让这些侍卫哥哥们都下去呗,这里人这么多,空气这么差,对您老的身体不好呀。”
皇帝坐在那里,吓得不敢动弹,几乎是僵着脖子低喊了一声:“还不快下去。”
侍卫投鼠忌器,却又不敢真的离开,只是稍稍往后退。
安陵松撇了下嘴:“至于吗?我只不过是想和皇上好好聊聊天而已,又不想把他怎么样,你们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
她嘟了下嘴,生气的样子娇俏可爱,可那只小小的手,却像是一把死神的镰刀,缓缓伸向了皇帝脑袋。
一群大臣侍卫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原本拥挤到没有地方站的中和殿几乎是在眨眼间的功夫就空了。
退出去的不止侍卫,还有一些朝中大臣,此间事情明显还未了,万一再发生什么事,小命可就不保了。
但也有一部分并没有退出,倒也不是他们不想走,但他们与事件有关,若是现在走了,事后皇帝再追究起来,只会更加的危险麻烦。
而另外没走的,便是想仗着胆子在皇帝面前露把脸,彰显自己的忠心了。
安陵松满意地看着空下来的中和殿,朝着殳无刃和萧凉秋示意,让他们过来。
两人谁也没看谁,一起走向了台阶,站到了龙椅边上。
安陵松站在龙椅的高台上,视线向下,这种高高在下的感觉确实不错,她的视线扫了一眼还留下来的人,最后目光落在孙相身上。
孙相从刚才看到是她,脸色就不好,此时见她看自己,不止脸我次好,心脏都不好了。
“殳无刃,你竟与此妖女勾结,简直是胆大妄为。”
殳无刃站在安陵松稍前面,他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盯着孙相笑了一下,却笑得孙相心头颤抖。
这小子笑什么呢?
这时又有人站了出来,说话的对象还是殳无刃:“世子爷,如果此事你有何冤枉,大可向皇上陈词,莫不要做这大逆不道之事,快快让这女子放了皇上吧。”
此人在朝堂上现孙相素来不和,此时自然不忘与之做对。
果然,孙相听到他的话立马变了脸色:“袁大人这是何意?是说本相还冤枉了他不成?”
袁大人只是微微侧脸看了他一下,然后看向坐在龙椅子惶惶不可终日的皇帝:“那么孙相是想说为了你自己所谓的公正廉明,没有冤枉好人,连皇上的安危都不顾了吗?”
孙相被他反问得哑口中无言,而安陵松这个时候突然笑着鼓起了掌:“就是这个理,这位袁大人说得简直不要太对。”
说着,她低头看坐在身边的皇帝:“皇上,您看到了吧?谁才是真正关心您,对您忠心耿耿,一心只为您着想的人了吧?”
皇帝的眼皮抬了抬,朝着孙相看了一眼,孙相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连忙跪下:“皇上圣明,微臣只是不想让小人有机会霍乱朝庭,为朝庭不利。”
安陵松在一旁轻声对皇帝道:“皇上,这朝庭是您的,如果您都不在了,这利不利与您何干?怎么他说的好像朝庭是他家的似的。”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可让全殿的人都听到,孙相此时那张被肉都快挤成团的五官更是扭成了一种让人啼笑皆非的形状,他见皇帝的面色由惊惶中参杂了深沉,立马吓得五体投地,匍匐上前:“皇上,臣绝无此心,望皇上明鉴啊!”
孙兼在一旁看父亲如此,大感愤怒,上前一步,也跟着跪了下来,但却没有像其父,五体投地,而是直着腰杆着,指着殳无刃:“皇上,这个小杂种勾结妖女,分明是要害您,是想图谋不诡,这个妖女有妖术,可以让人莫名其妙的听她的话,您不要相信他们啊。”
他当初在街上有那种感觉,明明自己不害怕她,可是她走过来,看着他的眼睛,恐惧就来了,他本来没注意,回家之后才想清楚,肯这是这妖女有妖法。
安陵松这时在一旁笑了起来:“算起来你们口中的小杂种可是皇上亲妹的外孙,刃刃还应该叫皇上一声亲舅公呢,那么请问,他是杂种,皇上是什么?”
说完,她又低头看皇帝:“皇上,您觉得他在说您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