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掌来得太快,所以疼痛来得比骨骼碎裂来得要慢,等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安陵松甚至还茫然地愣了一下,接下来骨头扯着筋脉的疼痛才瞬间占领她的大脑,她后知后觉地痛喊出声。
却也只是短促的一声:“啊!”
“姐姐……”殳无刃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害怕,但感觉里面还有更多的东西。
安陵松由他扶着摇摇晃晃地站稳,巨大的疼痛让她现在连喘气都有些困难,嘴唇紧咬着,别让自己发现太大的声音。
刚才是殳无刃拉了她一把?
但这疑惑只是在她脑中闪过了一瞬,当她看到那黑衣人要将孙兼解下来带走时,顾不得自己左肩上的伤,直接以右手拔出拂柳剑,剑如灵蛇吐信一般,在黑暗中闪出一条极细的光条,无声无息地朝着那黑衣人的后背袭去,形如鬼魅,就在剑剑将要挑现那黑衣人后背的筋脉一瞬,那人的后背蝶骨猛然一耸,跟着他人连身都没有转,竟只以强大的内力形成无形真气,直接让安陵松与手中的剑弹开。
安陵松连退几步,突感五脏六脏剧烈翻涌,跟着喉头突然一热,一股腥甜便顺着喉咙滑出了嘴角。
抬手把嘴角的血一抹,她咧嘴笑了一下:“我去,吐血了。”
她双眼紧紧地盯着黑衣人,此时他已经把孙兼打晕,夹在了腋下,明显要将人带走。
实力相差实在悬殊,安陵松很清楚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可孙兼却绝对不能被带走,要是他带走了,案件再次陷入迷局,虽然这样也可以说明孙兼有鬼,负责潜逃,殳无刃可以洗清罪名,但若不抓住幕后的那只手,谁知道还会不会给殳无刃摆下什么绊子,耽误他成为一统武林的正道的光?
绝对!绝对不能让这黑衣人走。
不过这黑衣人看起来似乎并不着急走,他腋下夹着晕倒的孙兼,往前走了两步,只露在外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安陵松,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你不该多管闲事的。”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声音平直呆板,没有任何特色,好像任何人都可以发出这样的声音一般。
安陵松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胸震荡,便是有什么透过耳膜要传达自己的心脏,紧跟着便感觉胸口又是一堵,鲜血像是迷了路一般,从她的鼻子里流出来。
她闭上眼,黑暗中半张染满了血的脸阴森得如新死的鬼,蓦地,她的眼睛睁开,时常戏谑的笑眼被情绪淬炼成了两把冰冷的利刃,偏偏这时她还就着染血的唇笑了起来,张扬恣狂在这一笑间尽显:“老娘还真就特么爱管闲事,你能奈我何?”
那黑衣人不说话,只是突然周身气流涌动,整个密闭的这牢房因为他强大的内力,气流而变得紧缩,若是不懂的武功地站在这里,甚至可以被气流挤压吐血。
安陵松深吸一口气,突然说了句:“你先出去。”
殳无刃动了,但他走的方向却不是门,而是安陵松的前面,他慢慢地走过去,每一步的速度和距离似乎都是等同的,并且准确无误的以十步之距,站到了安陵松的面前。
安陵松看着他的背影,少年的身材高挑,却过于瘦弱,肩膀立在那里,像是被刀削的一般锋利,只有微弱光线的牢房,她甚至看不到他的整个身体,可是却蓦然感觉到此刻的殳无刃和之前任何时候都变得不一样了。
可在这一刻,她来不及去思考哪里不一样了,保护殳无刃几乎成为她的本能,她上一步,右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往后去扯:“刃刃,听话,出去。”
殳无刃没有回头,他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漆黑清亮的眼睛眯了起来,嘴角突然笑了,可是他的声音却温柔得要死。
“我怕我这一出去,就再也看不到姐姐了。姐姐保护我那么多次,这一次换我一护姐姐。”
安陵松愣了一下,跟着就气恼了起来:“你那两个三脚猫哪里是他的对手,别闹了,快出去……你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事,我可怎么办?我……”
“姐姐不想我有事,难道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让姐姐为了我去送命吗?姐姐,我是个男人,无法容忍重要的人在我的面前受伤,哪怕我死,也不行。”
轻飘飘的声音飘散在整个昏暗的牢房,安陵松刚要说话,却感觉到殳无刃周身的气息也起了变化,她的瞳孔一缩,愕然地看着殳无刃的背影,一时间忘了劝说。
殳无刃慢慢地朝着黑衣人走了过去,一步一步,缓慢而用力,仿佛每一下,脚下都有了一个印子。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针对我也好,针对她也罢。呵呵……现在她受伤了,你说怎么办呢?”
每一个字就像是一片叶子飘飘然地往下落,可在落下的瞬间却又成了千金之石,每一个都仿佛落在了那黑衣人的身上。
只听那人“嘿嘿”笑了一声:“小子藏得挺深。”
他虽然在笑,可是从他的笑声中却听不出任何情绪,甚至每一个字的语调都是一样的,若是想从声音辨人,根本不可能。
说着,他把孙兼往旁一甩,看起来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这让快要昏倒的安陵松愣了一下,这人不是孙相派来的?若是孙相派来的敢这么丢他的小主子?
殳无刃没有再说话,两壁一震,强悍的真气流如冲出牢笼的猛兽,横冲直撞地朝着四面八方朝着面前的黑衣人撞去。
这时那人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万阳诀?”
安陵松背倚着牢房的铁壁,肩膀的疼痛和内伤让她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可是万阳诀三字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她的头倚在墙上,看着殳无刃的背影,眼中有丝茫然,仿佛她看到的不是那个她所熟悉的殳无刃,那背影莫名的让人有些陌生,她伸出手,想让他快走:“刃刃,快走……你不是他的对手,你会死的。”
殳无刃没有回头,但他的背影明显有了一丝变化,就像是一块铜墙铁壁,在一瞬间化成了挠指柔。
“呵……值得!”就那么简单的两个字,却如一把劈山的砍刀,生生地把安陵松整个人心脏给劈了个缝儿,愕然地,眼睁睁地看着柔软的背影霍然化成铁骨,由真气荡开的气流连他的身影都被模糊了下来。
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