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入狱了。
很乖巧地跟着那两名捕快挂着笑脸进入了大牢。
“本朝律法,不得售卖妖兽卵!”
捕快仅用了这一句话,就让张旭放弃了反抗的心思。
他的能力还没足够到和象征一个时代威严的律法对抗!
像老母鸡的蛋这种能够衍生出妖兽幼崽的东西,一律是不准买卖的。
但是妖兽身上的其他东西可以,比如角、爪子、妖兽内丹以及那个蛋……
“法盲,绝对的法盲!”
张旭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涉及到超自然力量的东西,朝廷一定很重视,自己早该提前弄清楚的!
“我大意了!”
除了认命,还能怎么办?
张旭问过那两名捕快,像他这种情况关不了几天,估计也就十天半个月。
前提是别在牢里惹祸。
这话张旭就不乐意听了。
他像是那种喜欢惹祸的人吗?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像他一般老实的人。
阴暗潮湿满是腐臭气息的大牢里,张旭毫不嫌弃地躺在满是茅草的石头床上,嘴里叼着根枯草。
这里环境很差,常年没有人打扫,地上满是垃圾。
而墙壁上只有一扇成人脑袋差不多大小的窗户,容纳不多的阳光照射进来。
所以,这里的湿气很重,按照砖家的话,这间牢房需要拔火罐……
墙壁上满是苔藓,泛着浓郁的腐霉味道。
这让张旭想起了丧命的下水道。
那里面,貌似和这里差不了多少。
和张旭关在一起的,是一名白衣男子,不仅衣服白,皮肤也白,心思也白,大脑更白……
张旭进来的时候,这家伙就在了。
张旭进来的时候,这家伙就在哔哔。
张旭躺下的时候,这家伙还在哔哔。
张旭打了他一顿,这家伙不哔哔了。
经过张旭的观察,这个白衣男子是个重度洁癖,一举一动都在避免身上沾染灰尘。
甚至这白衣男子一直是单脚站立,就是怕鞋底沾染太多的灰尘。
张旭很无语,这世界上还有这种人呐?
“兄弟,你这样不累吗?”
张旭好奇地问了一句!
“住嘴!你这种粗糙的男人懂什么!我这是洁身自好,你知道这环境有多脏吗?你知道你每吸进去一口空气,等于吸入多少脏东西吗?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揣摩别人,你这个……”
砰!!!!
张旭没忍住,又把他打了一顿。
打完,张旭喊来狱卒问了问打人算不算惹祸。
狱卒拍着胸脯说道:“放心,打他不算,我去试试能不能给你申请个立功表现。”
说完就走了。
张旭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向白衣男子,搓了搓手,道:
“要不再立个功?”
白衣男子面露惊恐。
“哈哈哈,开个玩笑,放心,我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打人的人,刚才打你那个其实是我的孪生兄弟,你看他就站在这儿呢!”
张旭随手冲旁边一比划。
白衣男子:“???”
“看不到?无所谓,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个好人就行,来,这边坐!”
张旭刚要上前搂着这白衣男子过去坐,却见白衣男子满脸惊恐地疯狂后退。
“呃……算了,不坐也可以,我自己坐。”
白衣男子稳住身子后,回头看了一眼仅差一步的墙壁,尖叫着跑到了牢房中央,抬起一只脚。
兄弟,你这是病,得治……
从白衣男子的穿着来看,家里绝对是富贵人家,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况且,以这位白衣兄弟的表现,估计很容易招人恨并被打个半死。
到那个时候,续命丹就派上用场了。
就算他被人打死了,不要紧,咱还是个白事先生,保准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白衣男子在张旭心里被判定为潜在客户,必须发展!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张旭侧身躺着,嘴里叼起一根新的茅草。
“我不和粗糙的男人说话。”
“你信不信我给你来个扫堂腿,让你的身体全面积和这里的地面接触?”
“我叫唐子礼。”
“这才对嘛!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我是被冤枉的,很快就能出去!”唐子礼傲娇地说道。
“谁特么问你这个了,我问的是你因为什么进来的!”
“被人诬陷贩卖活妖兽,不过我家里人很快就能捞我出去!”
这个唐子礼短短两句话,说了两遍他很快就能出去,显然他对家里的人有绝对自信,能够迅速捞他出去。
看来他的家庭确实不一般,不能随便揍他了!
张旭也不再和唐子礼交流,躺在石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在这种地方睡的这般香甜,唐子礼表示很不可思议,内心依然对张旭鄙夷。
只有那些粗糙的男人才会在这种地方睡的香,像自己这种精致的美男子只能在柔软的大床上休息。
……
唐子礼越来越厌恶大牢了。
里面不仅充斥着难闻的气味儿,还有囚犯们不绝于耳的哀嚎!
这也令他越来越纳闷儿,为什么这个粗糙的男人会睡的这么香?
突然,唐子礼面色一变,夹紧了双腿。
目光扫视一遍牢房内的环境,唐子礼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再坚持一下。
家里人很快就会来,一定会来!
半个时辰后……
“喂,醒醒!”
唐子礼走到张旭面前,朝着张旭的脸吹了口气后,夹腿迅速后退。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和张旭干净“接触”的方式。
脸痒痒。
张旭伸手挠了挠,睁开眼睛,发现唐子礼竟在盯着自己,目光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不要这么看我,你的目光太脏了,会脏了我的身体!”
张旭慌张说道,然后挖了挖鼻孔在身上蹭了蹭。
唐子礼:“………”
罢了,为了痛快,忍了!
“那个,你能不能把头转过去?”
唐子礼双脸通红地问道。
“为啥?”张旭一脸懵逼。
“我想放个水……你可不可以不要看?”
张旭:“???”
神经病吧?
你特么在老子睡觉的时候尿老子不就啥都看不到了吗?
非得叫醒让老子别过头去?
这跟脱裤子放屁有什么区别?
对上张旭愤怒的目光,唐子礼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可……可以吗?”
“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尿我不就看不到了吗?至于把我喊醒?”
“我怕你在装睡。”
“那你怕不怕我扒了你的衣服让你在地上滚几圈儿?”
“抱歉……”
“还有,你要叫我就叫我,为什么要吹气?”
“我不想碰到你的身体。”
“直接喊我就好,我不聋!还有,真怕我听不到醒不了,就用你身上的银两砸我,不必非得吹气,懂?”
“懂了……你现在可以别过头去吗?”
“说实话,我想看看抬着一只脚的人是怎么嘘嘘的,是不是像狗趴线杆……狗趴墙角一样。”
没有线杆的年代,狗撒尿只能趴墙角。
张旭托着下巴,一脸戏谑地盯着唐子礼,
“还有,你就不怕你那个啥暴露在这里,沾染上这里空气中的脏东西吗?”
唐子礼不说话,脸却涨红。
“罢了罢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别过头去,你抓紧!”
“谢……谢谢……”
哦豁,还挺有礼貌!
哗哗哗……身后传来了很轻的声音。
“你那啥是不是不太好?听起来没劲儿啊!”
“住嘴!”
“哦。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解决完之后,没地方洗手,不会觉得别扭吗?”
身后的水流声戛然而止。
“对,没地方,没地方洗手,啊啊啊啊!!!!我的手不干净了!!!!”
张旭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罢了罢了,再立个功吧!”
又半个时辰后。
大牢总大门打开了,一对雍容华贵的中年夫妇急匆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胸前绣着大鸟的官服男子。
县令?
张旭不由得多看了几分。
那一对夫妇进来后,目光急切地四处搜寻,最终停在了唐子礼身上。
他说的没错,家里人果然来捞他了!
“儿子,哎呦喂,我的宝贝儿子,你可受苦了!”
中年男子双手把住牢房的木头栏杆门,带着哭腔眼含神情地看着唐子礼。
“爹,娘,你们终于来了!!!!”
唐子礼上前两步,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又后退了两步。
“快开门,快开门啊!!!”
唐子礼的母亲朝县令怒吼。
“好好好,来人,快给唐公子开门,瞎了你们的狗眼,唐公子都敢抓!”
狱卒急急忙忙拿着钥匙上前开门,因为紧张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钥匙。
“滚开,我来!”县令一脚踹开狱卒,一把一把钥匙试了起来。
“儿啊,你受苦了!”唐父眉眼一横瞪向手忙脚乱的县令,怒声道:“黄县令,你们竟然还对我儿子用刑,这件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
县令抬头看了一眼,见唐子礼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隐隐有血,脸色沉了下来,对着狱卒说道:
“谁干的?”
“先开门!”唐父吼道。
“哦哦……”
牢房内,张旭心虚地别过了头。
很快,门开了。
姓唐一家团聚,县令叫来狱卒。
几方对峙,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唐子礼身上的伤是同牢房的张旭造成的。
县令阴沉着一张脸看向张旭,道:
“来人,把他给我关进天字号牢房,和那老怪物关一起!!!”
“是!”
被带往天字号牢房的路上,张旭回头深情看着唐子礼,笑道:
“小唐,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等我出来,定把你扔进茅坑,让你好好洗个澡……”
唐子礼浑身一震。
“儿子,不要害怕,咱们赶紧回家吧,你爷爷听到你的事情后,病情恶化,恐怕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爷爷……”唐子礼眼神木讷。
“哎!”远处传来了张旭的应答声。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