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伦刚要开口继续问,便被染红菱用手指摁住了嘴唇·。
只见她拿出一篮新鲜的凤仙花,并一个白矾石做的石臼,还有些剪裁齐整的荷叶。
“你将凤仙花细细的捣碎。”染红菱笑道:“然后涂在指甲上,用裁好的荷叶裹上,便是了。”
魏伦点点头,接过石臼。
染红菱轻轻捻了一把凤仙花瓣放在石臼中,忽然脸红了一下。
“这样坐着实在不舒服,你这小冤家。”染红菱瞪了他一眼,躺在长椅上,枕着魏伦的腿,闭上了眼睛,似在小憩,脸上却有一丝拂不去的笑意。
“好姐姐,侧着躺伤口岂不疼吗?”魏伦笑着把她翻了个身。“你若是无聊,咱们聊聊天就是了,我又不是那玉兔,只会捣药,不会解闷。”
染红菱仰面看着他笑了笑,“我虽没有玉兔,却有只小猫儿,它解闷也就够了。”
说着方才那只阶上的黑猫走了进来,跳到染红菱的怀里。
这是那只黑豹不成?
魏伦只好呆呆的捣着凤仙花。
“我问你,这次做好了准备没。”染红菱懒懒的捏着猫儿的耳朵。
“什么准备?”魏伦愣了一下。
“蠢货。”染红菱掐了一下他的腰,“难道你就孤零零的跑进万荒山灵地不成?”
魏伦皱起眉头,“原来是这事。”
万荒山遍布着一个防御大阵,阵眼就是所谓的万荒山灵地,因为阵法的缘故,此地灵气极为充裕,因此天材地宝层出不穷。
不过各宗门的弟子进入灵地时都是单独前往,他倒是不怎么担心。
有了御巽决,即使打不过,还可以跑。
再说了,他还未必会输给谁。
“染姐姐,你就放心吧。”魏伦放下石臼,笑道:“我想你们长老院的人也未必杀肯杀我这个女婿。”
“呸,谁说要嫁你了。”染红菱又拧了一下,装作正经的样子笑道:“小时的话都是玩笑话,怎么能当真。”
“难道长老院就你一个女儿不成?”魏伦取了一些凤仙花的碎末,小心的抹在她的指甲上,然后用裁好的荷叶仔细包裹起来,用细线绕了几圈。
染红菱撅起嘴扭向一边,“只怕你肯娶,人家还未必肯嫁你呢。”
“这也无妨,我那好师父总不会看我单着,说不定哪天就帮我提亲去了。”魏伦换了个手指,继续说道:“有他的面子,总归有几个胆小的要嫁女儿。”
染红菱却是一眼未发,半响后忽认真的说道:“咱们去北面岂不好吗?”
魏伦避开她的眼睛,摇了摇头,“现在不行。”
“你既不说原因,我也不问了。”染红菱懒懒的闭上眼睛,“总之,你在万荒山灵地时,一定要小心。”
说着,掏出一扇玉镜递到魏伦手上,“这个你拿着。”
“这是什么?”魏伦接过玉镜,是菱花形状,通体碧绿,镜面上却空无一物。
“探灵镜,可以探别灵物的方向。”染红菱解释道:“哪片菱叶变红了,那个方向必定有不俗之物,颜色愈鲜艳,灵物也就愈珍贵。”
“好姐姐,劳你费心了。”魏伦收起玉镜,感激的说道。“只是这物件怕是不太准。”
“怎么?”染红菱愣了一下。
“你看这玉镜,明明有个宝物在旁,却一点动静也无。”魏伦遗憾的说道。
“别贫嘴了,好生染指甲,凤仙都快干了。”染红菱笑着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魏伦只好仔细的将剩下的指甲染好。
“好姐姐,该换脚了。”
染红菱半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笑着瞪了他一眼,“你想的美。”
魏伦歪了歪头,看向染红菱两只小巧的玉足,此刻正如猫儿般蜷在一起,十分可爱。
“对了,离墨无言那小子远点。”染红菱扭过他的头,“去把船儿解了,咱们划船玩。”
魏伦只好讪讪的站起身,走出帘外。
回身时,却见那猫儿又变成豹子,驮着染红菱走了。
......
离墨无言远一点,魏伦在街上懒懒的走着。
定是长老院要对墨师弟动手了,红菱怕牵连着自己。
他原本也以为墨无言一定就是宗主的儿子,可墨无言已经亲口否认了,完全不像作假。
要么墨师弟所谓的老爹骗了他,要么他根本就不是宗主的儿子。
不管怎么样,还是警告他的好。
秦泷这人他倒不担心,区区长老院的一个远支,只在天门城有些势力罢了。
那日他也看到了,九渊宫和魔罗殿的弟子对他也没上心。
恐怕只是许诺秦泷,若是自己和墨师弟待在一起才出手。
他们单打独斗,绝对是杀不了墨师弟的,肯定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在灵地里相聚。
如果墨师弟真的是何宗主的儿子,何宗主肯定不会坐视他丧命。
如果不是,那他才是真的危险了。
在灵地里杀人,外界根本无从知晓,推脱是正教杀的便一了百了。
“魏伦,真没想到,你就是那个魏伦。”正当魏伦思索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忽叫住了他。
魏伦抬起头,原来是耿兆耿师弟,还有几个面生的武者。
“蠢货。”魏伦冷哼了一声。“你想当街动手不成。”
“甄......”苏曼儿欲言又止的看向他。
“你敢假冒我们玉昆山弟子。”一个身穿白衫的俊逸青年笑了笑,“在下刘书狂,到时灵地里少不得讨教一二。”
“刘书狂?”魏伦笑道:“你就是那个《击盆传》的作者,刘书狂?”
平日里黄莺总捧着这书看,他也记住了名字。
“不错,正是在下。”刘书狂颇为得意的笑了笑,“魏兄也看过我的文章不成?真想不到......”
“刘兄,咱们别理他,喝酒去。”耿兆愤恨的望了他一眼,拉住刘书狂的胳膊转身离去。
“甄师兄,你,你不该这样。”苏曼儿呆呆的说了一句。
“苏师妹,我不是什么甄善仁,我是天煞门的首席,魏伦。”魏伦冷笑了一声,“愿你在灵地里别遇到我,否则,我可不会这么客气了。”
苏曼儿竟哭了起来,转身离去。
总感觉自己不知不觉中被正邪两道同时针对了。
魏伦的嘴角抽搐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