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杨朱越和邢啸天在整理胭脂的时候清点了下,竟然差不多把附近的山花,每种的味道都做成了一种胭脂。邢啸天是个喜欢创新的人,就问身边的正在把胭脂分成份,打算回头挨个去送给村里人家的少女,“朱越,你知道这附近还有什么味道奇特的花吗?”想了想,花不行草也可以的,“草也行,或者树,散发奇异香味的植被都可以。”
杨朱越咯咯笑着,“刑大哥你自己现在对这附近摸的和我一样熟悉了,还用问我吗?”她垂头沉思一阵,歪着脑袋突然道,“其实,除了你天天摆弄的羊犀草,还有个东西也有奇怪的香味,但是这个香味只有红叶子姐姐闻的到,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邢啸天在砚花水住了这么几个月,村民大部分也都认识了,却从没听过红叶子这么一个人,心下奇怪,“红叶子是谁?村里好像没有这么个姓。”
“也怪不得你不认识,”朱越笑着做个鬼脸,“叶子姐姐天天都不出门,她最会养花,平时在家里织布靠这个换点粮食米面的。”
“最会养花?”邢啸天眼睛一亮,抓住了这句话里最重要的部分,“她家在哪里?我们可以去她家看看她养的花,说不定就能发现新的配方。”
杨朱越抓起旁边桌子上厚厚一个书册,笑道,“刑大哥这册子都这么厚了呢,你收集这么多胭脂方子是要开店吗?”
“嗯,是要开店,我四处走南走北的,你猜是为什么?”
杨朱越认真想了想,“是想四处看看,饱览四处风光。”
邢啸天一笑,“是,但主要是为了寻我家祖上遗失在外的胭脂秘方,我家祖上可是唐宫里专为杨妃做胭脂的内官。”
杨朱越一脸敬佩的,“那一定很厉害,杨妃就是你说的那个皇帝抢了自己儿媳妇的那个杨妃吗?”
“哈哈哈,正是,朱越真好记性。”
两人把东西收拾好,杨朱越看看天说道,“这个时间叶子姐姐应该正在织布呢,咱们俩过去正好,我跟你讲啊刑大哥,你真的该去找找叶子姐姐呢。”
邢啸天由着朱越拖着自己袖子出门,笑着问她“为什么呢?其实养花我只要回了山外城邦里,多的是各种花的挑选,此时不过是没有可着手研究的花朵了,才想去打扰下这位叶子姑娘。”
“哎呀!”朱越突然停住,一脸慎重的对他道,“刑大哥,叶子姐姐如今家中就剩她一个人了,去年她娘病的太重,浑身骨头疼实在忍不住就吃了羊犀草死了,你可千万别问不该问的,也不许提羊犀草这个东西。”
邢啸天万万没想到这位红叶子姑娘的母亲竟然是这么去世的,连忙点头,“我知道了,我除了花的事别的什么都不问。”
“那也不行!”朱越瞪他一眼,“叶子姐姐有个我们都没有的本事,那就是能闻出来这山里所有花草树木的味道,”她顿了顿,一脸敬仰的,“就是我们闻起来什么味道都没有的植物她都能闻出味道来。”
“比如呢?”
“比如太多了,卷地秧,缠花草,白花菜这些都没有味道,叶子姐姐蒙着眼睛都不用碰,一闻就知道呢。”
邢啸天听的心内惊异不已,突然想到爷爷说过的闻香男女“有种人天生就能靠鼻子辨万物,那种人乃是天生的做香料胭脂的材料,是老天爷赏饭吃,可惜这种人可遇不可求,几辈子也难得一见。”
难道这位红叶子姑娘竟然是这种闻香少女?那自己岂不是捡到宝了!
事实证明邢啸天真的猜对了,他们敲开红家柴门的时候,红叶子姑娘正在饲弄院子里两畦牡丹芍药,只是这牡丹十分奇怪,颜色有点淡淡的天空蓝色,素来只闻洛阳“欧家碧能育蓝牡丹,想不到这深山中竟有这种无师自通的奇女子,也养出了蓝牡丹,只是或许是这山里的野生的,本来就有的牡丹品种被她给移植过来的呢。”
心中好奇,邢啸天便问了出来,红叶子还没回答呢,朱越已经得意的叽叽喳喳插嘴解释,“刑大哥我跟你讲啊,叶子姐姐这院子里的花都是她自己养出来的呢!她会自己把山里的野花弄回来不知道怎么就给养出新品种的花来,你看这蓝牡丹有什么稀奇的,到了秋天啊,叶子姐姐还会养黑色的菊花呢。”
被杨朱越说的不好意思的红叶子连忙将他们让进屋里吃茶。茶也是花茶,是她自己种的花做出的茶,喝着别有一番清香,邢啸天赞不绝口。
无意中看到简陋的妆台上摆着他和朱越做的胭脂,好奇道,“我看红姑娘素面朝天并未动过这些胭脂,是不是不喜欢颜色,或者是香味不喜欢?”
红叶子慌忙摇手,“不是不是,”她紧咬着唇低着头,似乎在思考该怎么说,最后可能觉得怎么说都不合适,于是便犹豫道,“邢先生你这些胭脂颜色还好,浓淡都有,就是就是味道我我觉得有点杂味可能需要再加点东西就就好了。”
其实她大可以不说的,说了还得罪人,听朱越说邢先生是做胭脂的高手,自己高手面前班门弄斧,不是被人笑话么。
想到这里她连忙道歉,红着脸,“对不起,是我是我瞎说的。”
此人十有九成真的就是爷爷说的闻香少女了。
邢啸天为了验证心里的猜测,笑着道,“无妨,红姑娘闻出这些胭脂有什么杂味可否相告?还有你觉得我该加点什么东西能去除你说的杂味呢?邢某诚心求教,还望红姑娘不吝赐教。”
朱越插嘴,“就是就是,叶子姐姐你就赐教吧,刑大哥他鼻子没你的好用呢!还有还有刑大哥说他不是先生,教书的才是先生呢,你就叫他刑大哥就好了。”
朱越是个自来熟,两人都了解她的性格,看邢啸天的确面上毫无恼怒生气之色,红叶子这才大着胆子,却还是有些紧张的握着手里的杯子紧紧攥着,小声的道,“我闻着这些胭脂里全都有一股子汗味,想必你们两人采花的时候是正热的时候,又是赤手采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