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没到两个回合那蓝衣少年就认输投降了。
“精彩!”陆建国立刻拍掌道:“果然不愧是名师出高徒啊,陆某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哈哈,陆掌柜客气了。”
陈兆武的笑声里有些轻微的不自在。
如果不是先前听见陆建国和小郡主的对话,他一定会认为陆啸林在嘲笑自己。
因为这样的刀法根本不可能入得了陆啸林的法眼。
他陆啸林是什么人?
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刀客,他居然说自己是开了眼界,这不是嘲笑自己又是什么呢。
可偏偏他的语气又如此诚恳。
而且方才从二人的对话中,他也能够听出陆建国根本就是一个不懂武功的门外汉。
如果他真的是陆啸林的话,怎么会连这些都不懂,还要一个小姑娘给他讲解。
但不得不说,那个小姑娘的出身绝对非同一般。她能一口说出五虎门这三个字就不简单,因为五虎门三百年前就不复存在了,小小年纪能有这般武学造诣那可真是家学渊源了。
虽然好奇,不过他并没有刨根究底的打算。
他虽然现在还能算作半个江湖中人,但是对于江湖中的事情他早就已经不再过问了。
所以他是不是陆啸林,这一点对自己也不是很重要,因为他和陆啸林之间没有什么恩怨纠纷。
陈兆武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后,继续将目光投上擂台。
第二轮登场的其中一人便是谢洪。
所以陆建国抢先道:“这一轮,我押谢洪赢。”
“他可是我看好的人!”小郡主争辩道:“不行,你不能押他。”
“可我先说的呀。”
“那下一轮必须我先说。”
陆建国爽快的答应道:“好。”
小郡主一想到下一轮还有一次机会,便也没再计较。
同谢洪打对台的是个麻子脸的少年,叫作贺铭。
贺铭自知不是谢洪的对手,所以一上台便道:“谢洪哥,咱们兄弟一场,你可得手下留情些,别教我输的太难看了。”
“哈哈好,好。”谢洪把刀一横,“那就让你先出招吧。”
“得嘞!”
贺铭一个箭步向前,三步蓄力,顺势跃起,手中长刀引火烧天。
口中一声暴喝,长刀以开山之势当头向谢洪劈了过去。
既是被镖头从众多弟子里选出来的尖子,多少有些能耐,所以贺铭一出手时,脸上就再没了嬉笑之色。
他刀势凌厉,大大出乎谢洪预料。
原本他还想单手接下这记跳劈,好在众人面前显显威风。
可是刀势逼至近前,他反而不敢托大。
双手撑住刀身,“咯楞”一声爆响!
“好小子!”
虎口镇得隐隐作痛,谢洪右脚后挪一步,才止住力道。
“还没完呢!”贺铭嘻嘻一笑,手中长刀变砍为削,顺着刀面削向谢洪左手。
这本是镇山刀法中最难防的一记杀招,名曰:欺山赶海。
但是贺铭知道这一招杀招,谢洪也知道。
他知道有了开山一刀,其后必有赶海之势。
所以才喝了一句“好小子”骗贺铭接话,也是趁着他说话的功夫,谢洪迅速调整好了身形,化解了这一招。
不然就算贺铭及时收势,他的左手也得受伤。
看来贺铭近些日子功力精进已超乎自己想象,所以谢洪不敢大意。
趁着贺铭一招之后余势未尽,迅速抢攻了上去。
他一番连砍带劈,贺铭只能横刀硬挡。
但是拼力气他根本不是谢洪的对手,脚下连连后退。
而谢洪一见攻势得逞,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手上的力气一刀比一刀更猛。
不到一个回合,贺铭的整条右臂已是酸痛难忍,脚下的步法也全乱了套。
谢洪见他浑身破绽,手腕翻转之间便用刀尖挑飞了他手上的兵器,然后将刀面横在他脖颈处。
“虽然有所精进,不过还差些火候。”
贺铭笑着抱拳道:“能在谢洪哥手下走上两个回合我已知足,哈哈。”
说罢自己捡起兵器,跳下了擂台。
陆建国微微皱眉,他别的看不懂,但是他看懂了谢洪故意骗贺铭说话,如果贺铭当时不愣神的话,兴许谢洪已经输了。
这两个人实力悬殊巨大,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所以贺铭能打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不过陆建国也没在继续多想,而是暗暗记下了贺铭这个名字。
第三轮登场的两人已双双跳上擂台中央。
哦。
有好戏了,这对战双方正是小郡主最看好的徐文庆,以及陆建国最看好的丁小斐。
陆建国心知这轮对决必然是最精彩的,所以赶忙睁大眼睛盯住擂台,不敢错漏。
“这次我看好徐文庆,你没有异议吧。”
“嗯,我支持丁小斐。”
“哈哈,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徐、丁二人一跳上擂台,气氛就立刻变得不同了起来,空气中火药味十足。
无论是擂台上,还是擂台下,都静得可怕。
明眼人都瞧得出,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一个人的眼睛里尽是轻蔑,一个人的眼睛里尽是不屑。
他盯着他的鞋子道:“哪里偷来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握刀的那只手变得更白了。
“哼哼。”徐文庆一声轻笑,“怎么,要不要我也让你两招。”
“随你的便。”
“够种。”
徐文庆知道这种场合不宜再多说话,更何况还有外人在场,所以将宝刀抽出鞘来,寒芒四射。
丁小斐手上的刀却是没有刀鞘的。
两人几乎是同时动身、同时奔向场中、同时出刀!
两个人似乎等这一刻都等到很久了!
所以在刀锋相碰的一瞬间,他们的目光早已经先一步撞在了一起!
“他是在送死!”小郡主忍不住道。
陆建国没有说话,他的心沉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小郡主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谁。
他用这样破的一把刀去跟别人死磕,和送死又有什么分别呢!
一把是家传宝刀,吹毛断发、断铁如泥,就算一千两银子也未必买的到。
一把是挂在铁匠铺几年都卖不出去用来捅炉灰的残次品,两贯铜钱,还比不上他那双鞋子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