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囊拿到手之后,陆青云出了酒楼,心中便隐隐不安起来。
一个神秘而又位高权重的人,为何要把贵重的东西交给他这个今日才见了一面的陌生人保管。
仅仅是对他这个后生的信赖?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雅间的窗户不知何时已经半掩了,只余下一个小小的缝隙。
原本透光的窗户现在却得不到阳光额眷顾,乌洞洞的看不见里面。
仿佛刚才在里间热切的攀谈都是他做的一场梦,手中偏偏手中的锦囊也提醒一切绝非梦境。
陆青云紧紧的捏住手中的锦囊,放入了怀中,转身离去。
而在他转身之后,原本黑沉的缝隙边多了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望着他远去,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不达眼底。
“祭司,怎么办?”
“盯着他,随时准备行动!”
温润的声音,在黑暗中竟让人毛骨悚然,在耳边造作不安,嘶嘶的响声不绝于耳,近距离一看,才发现八卦镜外表那里是腾图,而起盘踞在凹陷处的两条一清一白的小蛇。
之后便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
陆青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不敢打开,也不能被别人发现,一直压在枕下。
从那天起,大祭司也不在找人与他见面了,一连去等了几天也不见有人来,他也放弃了,开始专心备考。
每日醉心于学习读书,晚间睡觉时也会把锦囊拿出来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陆青云总觉得这锦囊里的东西在一天天变少。
一开始还是鼓鼓囊囊的,现在已经干瘪了。
他想了想可能是因为自己把它压扁了吧,最后把锦囊放进了木盒子里放在了床边一个暗格里。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他的父母常常外出,他这一心埋头读者不问窗外事的人,也发觉不对劲。
有一日父母正打算出去,陆青云从书房走了出来。
“爹娘,这两日为何频繁出门?”
两个老人对视一眼,本来不想打扰陆青云读书。
陆青云的父亲一个郎中,略有本事,虽然没有店铺,但是周围的人生个小病都会让陆老爹看一眼,然后去外面的药铺抓药。
陆老爹叹了一口气说:“最近不知怎么回事,附近的几个人突然身体都不好了起来,我和你娘过去看看。”
陆老爹年轻时伤了腿,年纪大了,腿脚略显不便,陆大娘一般都会陪同他一起出去。
陆青云伫立良久,深深叹了一口气,生老病死,虽然极度令人惋惜,但是强求不得。
此后,陆陆续续传来有年老的人死去,而且死亡之前听说他们会发疯,会咬人。
被咬上的人,也会染上病。
一时之间人人害怕起来,甚至还报了官,以为这是什么疯病。
陆青云从父母口中得知这件事,恍惚觉得那里有问题。
不过后来他也顾不得了,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陆大娘以为他是看书太过用功,伤了身体,找陆老爹一到晚上就偷偷把油灯带走,让他早点休息。
身体虽然不见好,但是还是有一点缓解,每夜也没有多么困乏,一点动静也会惊醒他。
睡梦中他恍惚间听到有东西敲打木盒的声音,原来也有听过这种声音,但是以往每日精力交瘁,夏夜困顿难以睁开眼。
而今睡意并不浓,强大的觉醒意识,让他睁开了眼,他看见了此生难以忘怀的一幕。
床边的小暗格中,源源不断飞出了深蓝色带着银光的蝴蝶,路过他的床前,飞了出去。
陆青云顿时睡意全无,他看着蜂蛹而出的大片大片银蓝色的蝴蝶,手忙脚乱的打开自己的暗格,里面躺着一个已经被打开木盒子,而木盒子中间躺的锦囊,已经空了。
空了,空了,什么都没有!
陆青云默默的把暗格关上,躺回床上,眼神迷茫的盯着屋顶,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一夜无眠,到了天色灰蒙蒙亮,窗外传来树叶被风吹起的沙沙声。
他们回来了,陆青云心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果不其然,一群银蓝色的蝴蝶散发着更加深沉的光泽,穿过窗边的缝隙飞了进来,慢慢的钻进木盒子里。
这次的数量似乎比刚走的时候又少了一点。
等到声音戛然而止的时候,陆青云还有没敢动,他在等天明。
当一束光照进窗边,泼洒外床头时,陆青云穿戴整齐的站在一边,从暗格里拿出木盒子,里面的锦囊果然安安静静,小小的一团。
去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里面隐藏的竟然活物,太诡异了。
他迫不及待的拿起锦囊跑到了风雨楼,但是这次却没有进去,原来以前被祭司包下的雅间已经退了。
找不到人他心烦意乱的回到了望月河边,看着手里的锦囊,眼中眸色深沉,最后暗自下定决心,打开了锦囊。
锦囊中只有黑色的圆丸,一粒一粒堆积在一起,陆青云看着它们仿佛看见了一个个破蛹而出蓝蝶。
他惊魂未定的把手中的东西扔远,那一瞬间,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些天小巷里发生的怪事会不会和他的锦囊有关?
一旦这个猜测在心中产生,它就开始不断蔓延,扎根,扩散,溢满整个心房。
把这个东西扔的远远的!远远的,就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当他把锦囊捡起来准备重新扔远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多了一个声音,在她耳边盘旋,回荡,像是要钻进他的脑子里,让他头疼欲裂。
一个带着疑惑声音说:“会不会和这个锦囊没有关系呢?大祭司可是南梁的守护神啊,他有什么理由害我们呢?”
另一个悲愤的声音说:“可是自从戴了这个锦囊,周围就出事了,怎么解释?”
“会不会蓝蝶是来拯救我们的呢?”
“带回去吧,带回去吧”
再等一等!
鬼使神差间,当陆青云回到家中时,他低下头看见红色的锦囊依旧挂在他的腰间,瞬间清醒。
那一刹那,他仿佛听见又有人在耳边猖狂的笑道:“你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