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臻跟着季棠一路来到这里。
进入西园看到满地的鲜血和一地的尸体,他心中越发不安,连带着胸前的小剑也在隐隐作痛。
沈臻在府中找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一个破落的院外,望着上面遒劲地两个大字。
西园。
一入西园看见谢云遥和季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阿遥!”
谢云遥看着沈臻朝着她跑过来,回头望了一眼挂着得逞笑容的简融。
“你怎么过来了!”
沈臻停下脚步,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上瞬间变得更加惨白。
“我和帮你们一起找,我怕你们遇到危险。”
谢云遥看到他面色变得这般差,想来一定是吹来的路上没少吹冷风,湖面风大也不知道i给自己多加一点衣服。
“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呢
谢云遥突然不想带着沈臻去了。
自幼莫名体弱,能视阴阳也就罢了。
长生剑认主,潮州神秘人一心拉他入局。
只怕以后的路会越来越不好走。
但是她又不能随意左右沈臻的想法,他说自己想去,想看一看天域为何这么多人向往而又惧怕。
强行把人拦住也只是一时的,倒不如一起去还能互相有一个照应。
“简融你到底想怎么样?就算我们陪你见证了一场颠覆又怎么样?”
但是简融却无视了谢云遥的话语,他不敢置信地打量沈臻。
甚至上前走了两步,仔细辨认了一下。
嘴里喃喃自语道:“不是他,竟然不是他,怎么可能!”
谢云遥看着他神色恍惚,找准时机,瞬间抽走绑在白沅身上的红鲛。
红鲛长鞭翻腾像是一条灵活的小蛇,瞬间袭向简融。
简融猝不及防,后退不及时右臂被红鲛抽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把婳画交给我。”
简融退至安全地带,闭口不谈婳画的事,反而看着谢云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们看一看现在你潮州,哪里比得上当年,繁华而又充满纯朴,
如今内部分化阶层如此严重,官商勾结无人问津,已经烂透了。
这样的地方,难道不应该重新在构造吗?”
眼见没有人附和他,他继续说:
“时疫爆发,青州流民逃难至此,如今被拒之门外,你们去看一看,每天死的人比这城中新增的婴儿要多出多少倍,朱门酒肉臭,路有横死骨。”
谢云遥皱眉,他说这些,是想证明他是一个心系天下的好人?
但是下一句,简融却说:“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大善人,我所做的一切,你也别多想太多,我不是为了见证什么江山兴盛。”
沈臻看着这个看起来已经疯了的人,拉着谢云遥站在自己身后。
低沉地说:“你离他远一点。”
简融指着这片天说:“我只是想让一个人见证一下他眼中的信徒。
让他看一看,他曾经的信徒现在是什么样子,他庇佑的一方民众又是如何,为了苟活对他弃如敝履。”
“你们看一看潮州三里之外的神君庙。可还有人在踏足那里,现在破落至此,除了我,还有谁踏足那片不祥之地。”
“他为了天下人,为了他自己,抛下我,我就让他看着他曾经庇佑的人,如今是怎么对他的,又是怎么死在我的手里的。”
谢云遥看着已经彻底陷入癫狂的简融,不能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既然是为了其他人,那为什么要押着我们的画不放。
况且他说的神庙,是洛羿神君的神庙。
洛羿神君谢云遥没少听过他在上界的事情,他的坐下弟子程子昱以前经常和谢云遥咒骂,洛羿神君是如何不近人情,冷血无情。
但是他已经成神几万年,且一直呆在上界,从来没有听说他在人间还有什么信徒,更不要说,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简融。
这又爱又恨的样子,谢云遥觉得简融简直像一个被情人抛弃的女子一般。
“我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强弓之弩了,不过我不后悔,你们看一看这片地方,马上这里就会所有的地方,都会我亲手炼制的厉鬼杀光。”
他哪一个不是曾经,被迫害的人。
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谢云遥看着天空,本来已经微微敞亮的天空,竟然盘绕着一片黑色的亡灵,硬生生压黑了这一片天。
白沅看着简融癫狂的样子,面露不忍,她以前见到的简融,都是一副没有生机,死气沉沉,但是却有时候会有点小脾气的样子。
他无意间一心想要毁了潮州,当年也不是特别厉害,才闯出一点名声,就被潮州北方的凌华山上的修仙门派盯着上了。
趁着他炼制厉鬼,灵力虚弱的时候,竟然偷袭了神君庙,还把本来就破旧的庙宇中的神君塑像打坏了。
简融一路溃逃,直到误入了简府来到了她的西园。
成功把束缚在西园的自己解救了出来。
从那以后,她就一直跟着简融,简融不需要她跟着的时候,她就回到西园。
简融平时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是他会教自己如何逐渐,这才使得她有时候也可以短时间行走在阳光一下,甚至可以在黑夜里显露形体。
这一跟就是十年,十年里她见证了主人抓了不少鬼,妖,还有灵,让她们失去心智,变成一个可供他操控的杀人工具。
但是唯独没有动她。
她也鼓起勇气问过简融:“主人,你为什么没有炼制我?”
简融皱着眉,敲了敲她的脑门说:“因为你傻。”
后来她听到简融喃喃自语道:“总要留一个人在身边陪我说说话,这人间太寂寞了。”
白沅不知道的真实名字,值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的主人名叫简融,他所谓的颠覆大计根本没有退路,他一直在逼着自己上绝路。
以前说的话,都是假的。
说什么等潮州覆灭,你这丫头,爱滚哪去滚哪去,别再烦我,我要好好睡一觉。
其实就是永远的沉睡吧。
“主人,你收手吧,没有必要配上自己的性命。”
简融突然转过头看着白沅不敢置信地说:“连你也不理解我?你怎能不理解我?”
“主人小心!”
简融盯着胸前,从背后贯穿自己心脉的长剑,鲜血从他口中慢慢流了下来。
众多白衣人从天而降与之混战在一起。
漫天的怨灵在空中狂乱,黑色的怨气见到人就啃咬,吞噬,一时间谢云遥仿佛回到了冥界炼狱一般。